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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锋利的刀。”杜缇峰望着地下的刀,笑了。他用自己的手臂去体会了这种锋利。
苍白的脸,鲜红的血,滴在洁白的床上,只有一丝丝的吸气声。
这注定是一个不让人入眠的晚上。
……
灯光亮如白昼,大堂里,四个人对座着。
大概已经没有人想知道唐宝明当时是怎么会冲过去。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现在的杜缇峰和钱心仪,就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杜缇峰的手臂上,那道伤口已经包扎过了,疼痛却还在没完没了地折磨着他。
钱心仪静静地坐在他旁边,不是乖巧,是心有余悸,她的呼吸是沉重的。
她讨厌红色,红色却偏偏是她身上的一种颜色,抽不掉,剥不离。红色太激烈,太让人难以承受。
她一直盯着那把刀,这刀除了锋利,恐怕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所有的刀都是锋利的吧。
陈县令沉呤着说:“钱小姐,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可以……”
“不必。”钱心仪很直接就拒绝了。如果真有人要杀她,她不能自我保护的话,其他的人保护只是一层单薄的蝉衣。
唐宝明望向她,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
钱心仪的头靠在椅背上,眼神游移不定。
“我这条命不值钱。”只是想不通,不值钱的东西也有人想要。
钱心仪抛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杜缇峰起来跟着她走了出去。
她脚步走得凌厉,却走得不快,她一定知道,他会跟跟着她走出来。
有月光的晚上,宁静而安祥,就这样一路在无人的路上走着。
在一棵大树下,她停了下来,抬头望着那大树,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织成一个个斑驳陆离的图案。
“疼吗?”她的话很轻,像是和大树说话。
杜缇峰望了望自己的胳膊,叹了一口气说:“说不疼那是骗你的。”
那一刀深至入骨啊。
他微微笑了起来,安慰她,还是安慰他自己?他想,如果他不笑的话,恐怕眼泪要不听使唤地掉出来了。
钱心仪终于回头望向他,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过他,月光下,光影交错,甚是迷离。
“我想他不是真的想杀我。”她顿了顿,又说,“他的目的是要毁了我这张脸。”
所有的罪恶,似乎都源自她那张倾城倾国的脸。
毁掉她的面容,比杀了她,更残忍。
杜缇峰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搭上她的肩膀,“走吧。”
“去哪?”
“去吃一碗面。”
“外加一个卤蛋。”她愉快地笑了。
……
明明才被莫明其妙地袭击,却还是大吃大喝,早上还是照样睡到日上三竿,晌午了还在睡。
这才像是钱心仪。
无论需要在这复杂的世界里变幻多少张面具,她的内心依然是对这个世界毫不设防。
她是那么的用力爱,用力的生活,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在世上的角色。
可是,就算用力爱,也未必能得到回报的。
杜缇峰睡不着,整晚都没合眼,那个该死的伤口不停地折磨着他。这回是身心都受了伤。
杜缇峰搬了一张椅子,静静地坐在她的床前,望着她熟睡,呼吸节奏平缓,也使他的心情渐渐平缓。
隐约听到几声敲门声响起,乍一听,又好像没有,乍一听,好像又在响。
杜缇峰还是起身开门了,不是他的幻觉,门外站着唐宝明,他眼圈浮肿,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没睡好。
两人相视一笑,进了屋,杜缇峰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没事吧?”唐宝明往床上瞄了一眼,当然,也看到了床边的椅子。
他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地,谨慎得令人不安。
杜缇峰让唐宝明坐下,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然后说:“你在这里,我出去一下。”
唐宝明急切地,但没有忘记压低声音,问:“你要干什么?”
“出去买点东西。”说完,杜缇峰走了出去。
屋里静了下来,悄无声息。
钱心仪翻过身,“嘤咛”一声,又继续沉沉睡去。
唐宝明的一颗心提起,又放下,静静地望着她,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和她的距离才是最近的。
可令一方面,他又害怕,如果她现在醒来,他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可是,他又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
杜缇峰走在大街上,点燃一根烟,慢慢地,试探般的,吸着,如预料中的,咳得呛出了眼泪。
他果然不能吸烟,也许这是天生的。但他偏偏要逆天而行,他把烟都吸进去,让肺慢慢承受香烟的浸染,就像承受自己的生命,和爱情。
看着那烟,安静地飘散在空气中,慢慢散去。
不知钱心仪醒来没有,不知道唐宝明会不会等他回去。
茫茫大路,不知道往哪去,只好绕了回去。
慢步走在花间小径上,杜缇峰随手摘下一片绿叶,咬在嘴里。
突然感觉到了有监视的目光,花树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缩了回去,只剩下那红花乱颤,可明明就没有风。
杜缇峰感觉脊背一阵发寒。
他绕过门口,绕到后面去,在窗外,听见里面钱心仪和唐宝明吵了起来。
他感觉他手臂上的伤口仿佛隐隐发作,痛得厉害。
……
钱心仪醒来,看见坐在床边的唐宝明,一颗心莫名地痛了起来。心痛,仿佛是久违了的感觉。
他距离她这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她的骄傲,在心头涌上来,冷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缇峰出去了。”唐宝明似是回答了,又像没回答。
钱心仪坐在床头,目光深沉地瞪着他,扬声道:“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唐宝明垂下头,绞着手指,沉默着。
“你这算什么意思?担心我吗?那你的太子妃呢?”她怨毒地望着他,哂笑着。
这样的讽刺,令唐宝明立即爆发,他霍然起身,大声喝道:“你有资格怪我吗?你怎么就不能为周围的人着想一下,也许大家今天就不会落至这步田地。”
钱心仪从床上直向他扑过去,一个结实的拳头从下巴往上打,两个人立刻扭打成一团。
钱心仪打不过他,躺上地上耍起赖来,“打啊打啊打啊,你打死我啊!你说我杀了人,就拉我去砍头!”
窗口传来响声,唐宝明不假思索就护住身且的钱心仪,完全是出自潜意识。
钱心仪扯住他的衣服,完全是出于信任和依赖。
他们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看到从窗口进来的人是杜缇峰时,两人才松了一口气,立刻离开对方。
“是我。”杜缇峰站得极远。
“你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唐宝明显得有些尴尬。
钱心仪吸着烟,脸上浮动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眼角眉梢,风情尽现,仿佛怀着某样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感。
杜缇峰带点戏谑说:“恐怕你们都得翻窗户了。我们被人监视了。”
唐宝明眼神闪烁,想着。
钱心仪叼起烟,转身向房门外走去。她就这样打开门,大摇大摆,流星大步地走出去。
所有迎风起舞的花花草草,她都视而不见,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杜缇峰微微叹气,然后微微一笑,跟着钱心仪走了出去。
唐宝明愁眉深锁,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神色异常的紧张。
他紧张谁呢?还是紧张什么事情?
钱心仪摘下一朵风中摇曳的玫瑰,一手扯下所有花瓣,扬洒向空中,疯狂地笑道:“闹剧!都只是一场闹剧,暗杀,毁容,栽赃,三流的黑帮电影。”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弯弯的月亮,明眸酷齿,都闪着梦幻般的莹光。
“这不是闹剧。”唐宝明大喊,流星大步走到她面前,声嘶力竭喊道:“我叔父死了,死得很惨。”
“逝者如斯,生者珍重。”
“你当然这么说,因为没有人对你重要的。”
“说得好。”钱心仪继续往外走去。
杜缇峰扬声喊道:“喂,你要去哪里?”
“去喝酒啊。”还是外面的酒香。这行馆里太闷了。
他快步追了上去。
……
杜缇莹站在窗口吹着凉风,静静地望着窗外的一切。
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可是,知一点不知一点,却又像被鬼撕挠了心,忐忑不安,想一探究竟。
杜缇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窗前呆站,连忙走过去扶她回床,“姐姐,你怎么起来了?”
“躺得腰酸背疼的。你不会真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只是一点风寒而已。”杜缇莹乖乖地躺回床上去,淡然微笑。
杜缇峰还不放心,去把窗户关好,“别胡说。”
“案子进展得如何?”
“怎么太子爷没跟你说吗?”杜缇峰甩着手缓步走回床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