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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哈达看了看背对着他站立的杨天行,小声嘀咕道:“这小子是不是傻了,站了三个时辰了也不动一下。不过这里的景色倒是很不错,比之九天也毫不逊色啊。”
见没人理会他,布哈达顿觉无聊极了,杨天行没动,他也只得陪着干等,若不是因为惧怕杨天行,他此时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布哈达把目光瞥向帝释天,笑嘻嘻地道:“喂,小子,你站着不累啊,干脆我们坐下等他吧,看他那样子是要待到天黑了。”
帝释天看向他,撇了撇嘴,道:“要坐你自己坐,没有大人的吩咐,我可不敢乱来。”没办法,谁叫杨天行是人又英俊,修为更是变态呢,即使连他这么高傲的人也佩服得死心塌地的。
“你以为我当真怕了他啊,告诉你,我老布只是暂时……,嘿嘿,暂时跟着他四处转转罢了。”布哈达后着脸皮笑嘻嘻地说道,目中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人却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帝释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透出一股嘲弄之色,心道:“你倒是说的轻巧,谁不知道你这头大笨熊死要面子,输也还不认帐,哼!”他对布哈达的仇恨看来还不是短时间就能消除的。
布哈达自从被杨天行下了缚鬼咒后,除了嘴上时不时地抱怨一阵外,整个人却显得规矩了很多,早已没有了刚下界时的那种狂傲之态,至少在杨天行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敢乱来。“就先让你威风一阵吧,嘿嘿,等老子冲破了这个缚鬼咒,再找个机会逃出去,到时可就是我的天下了。”布哈达如是安慰着。
“喂,小子,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山清水秀的,颇有灵气,倒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又沉默了半个时辰,布哈达终于耐不住寂寞,又找上了帝释天,说实话,他开始佩服起帝释天这小子来,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虽说他是修行人,耐力比普通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但这样站着不动不是让自己活受罪吗。布哈达同情地看着帝释天,似乎忘了自己也是被人同情的对象。
帝释天此时也有些心浮气躁了,但他竭力想在杨天行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也不管杨天行有没有注意过他,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看了看脸上颇有同情之色的布哈达,帝释天不由一阵好笑,心想:“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不过想归想,这些话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淡淡地道:“这里是凡界,不过我倒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灵气。”
布哈达一脸的鄙夷之色,道:“你小子当然看不出来了,这里可有很多宝贝啊。”他一脸神往地看着虚空,似乎在那里正有一大堆宝贝向他招手。
帝释天一怔,也学他一般向虚空看去,可看的除了蓝天就是白云,丝毫就看不出有一丝的灵气,突然他心中一动,不由厌恶地看着布哈达,终于明白那大笨熊口中的灵气是什么东西,敢情他口中的灵气就是所谓的阴气。这也难怪,凡界是最弱的一界,人口也最多,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事,人死后化成的阴魂也就自然最多了。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打这些阴魂的主意,大人对凡界的印象很好,你这么做只怕会惹他不高兴。”帝释天皱了皱眉,他看出布哈达显然很想将虚空中孤苦漂游的阴魂吞噬掉,虽然他对这一界没什么感情,但也知道杨天行出身凡界,而且对凡界抱有很深的感情,要不他也不会已是修神之身还跑到这一界来。
布哈达闻言大怒,他不是不知道杨天行对凡界的感受,要不顾虑杨天行在这,他早就向那些四处飘荡的阴魂扑过去了,不过如果这话换了杨天行来说他还好受些,现在见帝释天也来教训自己,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即哇哇叫着,探出青气闪烁的手掌朝空中一抓,立刻便有数个惊慌失措的苍白面孔出现在青光的笼罩下,他们看起来十分的无助和害怕。布哈达嘿嘿冷笑着,一把将这几个阴魂扔进了口里,还故意发出呱呱的咀嚼声,一双充满逼人邪气的眼睛挑衅般地看着帝释天。
帝释天脸色难看起来,在那些阴魂被布哈达送入口中的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阴魂脸上露出的那种无辜和极度恐惧的痛苦神色,听到了阴魂们发出的微弱无力的惨叫声。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悬在腰际的银色长剑,一股浑厚的冥神力透过手臂上的经脉迅速涌入剑身,发出淡淡的白光。布哈达一脸冷笑地看着帝释天,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怎么?看不过去啊,少在这假惺惺作态了。你别忘了你也是灵鬼师,身为一个灵鬼师,毁在你们手上的阴魂不在少数吧?”
帝释天英俊的脸上一阵轻微地抽搐,略感惊慌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他很快镇定下来,深吸了口气,平静地道:“不错,我是一个灵鬼师,可我从来没有拿阴魂当奴隶一般来对待,更不会拿它们当点心一般来品尝,我痛恨灵鬼师这个职业。”他有些激动,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灵鬼师”这三个字,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是吗?”布哈达微微冷笑着,他指了指帝释天手中的那把通体发光,雪白刺眼的银色长剑,道:“小子,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这把剑上少说也凝聚了一千个阴魂的灵气。”他这大神鬼可不是吹的,对于阴灵鬼魂这些东西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帝释天脸上浮起一丝怒色,眼中寒光一逝,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喝道:“你住口!”他胸口急速地起伏着,显然被布哈达过于直接的话牵动了真元的流动,以致运行不畅,浊气上升。他微微低着头,竟是不敢面对布哈达嘲弄的目光,当他的目光无意间瞥过银剑时,竟然发现心里有一种想要扔掉的冲动。“灵鬼术?哎,当初本该不去学那东西的。”他生出一丝悔意,想起当年光明神在教他冥王诀上的功法时,附带要他成为一个灵鬼师,那时正值他们兄弟几个对光明神感动地一塌糊涂的时候,对他老人家说的话也是当作圣旨一般,他当时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口应承了下来。可炼到后来,帝释天逐渐感到了不对劲,因为他发现修炼灵鬼术是极其残忍的,每天都要用好几十个阴魂的灵气来固本培元,他渐渐有些不忍心了,不过那时正值他修炼的紧要关头,一想如此就放弃了岂不前功尽弃,而且还辜负了光明神他老人家的一番“好意”,于是在良心不断遭受谴责的情况下,花了近一百年的时间才达到大灵鬼师的水平,修炼的百年间十殿阎罗基本上每天都愁眉苦脸的,就差没有烧香拜佛(嘿嘿,夸张了点)了,因为收押在阎罗殿里等待轮回的阴魂每天都有好几个被抓去修炼,几个老阎王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只是碍于光明神的面子谁也不敢忤逆。
帝释天身后站着九个士兵虽然看不到他们队长脸上的表情,但却看出队长的身躯此时竟在微微颤抖,流露一股深沉的哀伤之感。他们也变了脸色,看向布哈达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好几个年轻的士兵还将手按在了武器上。
布哈达丝毫不理周围射来的杀气,帝释天越伤感,越愤怒,他就越高兴。此时,他正一脸得意地说道:“想明白了吧,帝大灵鬼师。”
就是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猪若知道它后面追着一群拿着尖刀的屠夫也会爬树,帝释天此时已被布哈达搅得怒火中烧,冥心失守。一头亮眼的蓝发狂野地飞舞着,原本漆黑的瞳孔瞬间被一层阴气所笼罩,英俊的脸庞上一片煞白,帝释天盯着犹自笑嘻嘻的布哈达眼中怒火闪动,银色长剑猛地跃上半空,发出清脆的嗡鸣声,顿时白光大盛,阴气蒸腾,一股股势如山洪爆发的冥神力层层跌荡开去。布哈达双眼微眯,笑意不减,反而有股兴奋之色,他手痒了,远离了刀口舔血的九天,这么安逸的日子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杨天行凝神感慨之际,忽感心神波动,神识一展,便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脸色一沉,闷声道:“释天!”
夹杂灭神力真元的沉喝听到帝释天的耳里宛若青天霹雳,炸雷突起,他猛地一颤,心中的戾气有如潮水般退去,灵台中一片清明,飞升的长剑上暴涨的白光也立时黯淡下来。帝释天暗呼好险,将银色长剑收回来,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转向杨天行有些畏惧地道:“大人,我……,哎,释天修为还是太低了。”他本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布哈达见杨天行回过神来,立刻把头转向一边,那表情似乎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杨天行先是瞪了布哈达一眼,随即转向一脸羞愧的帝释天,冷冷地道:“释天,你可知道你刚刚滋生心魔,要不是我反应得及时,哼!”他不是真责怪帝释天,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