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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请问要喝些什么?”蔻子早已面带笑容的迎上前去,替他拉开椅子,奉上点菜单。
“呃,我是路过进来避雨的。给我一杯热咖啡好了。”那个男人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温柔的擦拭着发上的水滴说道。
“热咖啡,马上来!”蔻子轻快的走回吧台,哼着歌的倒杯热咖啡,笑容可掬的送过去。
青萍有些羡慕的看着蔻子很自然的拉开椅子,坐在那个人的对面,和他轻松的聊天。
“你在想什么?”柯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起青萍的手,她这才恍然大悟的看着满溢的茶杯。尴尬的将手中的水放下,却也没什么话好说。
“你有什么心事?”柯怡难得正经的敛整嬉闹神色,关心的盯着青萍看。“要不要说说看?”
“没有哇,我哪有什么心事。”青萍飞快的朝蔻子和那个人坐的方向看一眼,随即将全部的心思都摆在手头的工作上。
雷阵雨,像倾盆水幕般的洗净街道,也让阴霾的天空冲成了干净的蔚蓝。那个男人饮尽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掏出皮夹,他将钞票放在桌上,朝吧台这畔的青萍和柯怡点点头,随即走了出去。
青萍咬住下唇,该不该去问个清楚呢?我为什么会对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她仍在心神交战之时,一抬头,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踪,她有着浓浓的失落感。
“喂,柯怡,你打算整天赖在这里,不出去找工作啊?”蔻子,将咖啡杯往水槽一放,双手搭在屁股上问。
柯怡露出他最有魅力的微笑。“不啦,我要好好的享受几天悠哉的日子。况且,你忘了,每天晚上我可是很卖力的在拼命工作。”
蔻子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老兄,这些酒你自己喝都不够了,更别提你那堆朋友,一来就签帐。你要真想靠PUB的生活,不出三个月,你就得喝西北风了!”
‘朋友嘛,计较那么多干嘛?”柯怡仍是满不在乎地说。
“你刚才跟那个人在扯些什么?”
“他叫欲逸凡,是搞进口车代理的。”蔻子从口袋掏出那张名片,扔给柯怡看。
青萍装作忙碌的擦拭着晶亮的柜台,谷逸凡?没有印象,起码连名字都没听过。
“好啦,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晚上见啦!”柯怡说着打个大大的呵欠,转身向门口走去。“还有,蔻子;你最近是不是没运动?胸部有些下垂咿!”
“去死吧!”蔻子抓起抹布往柯怡的头上扔去,不偏不倚的又正中目标。
“唉,实话总是最伤人的!”柯怡夸张的两手一摊,笑哈哈的走出门。
“可恶的家伙!”蔻子骂着,转过身来。“青萍,你怎么了?
脸色好苍白。”
“没有,只是头有些痛。”青萍抿着嘴唇想挤出个笑容,却只觉得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你回去睡觉好啦,下午生意才会多,现在我一个人跟这些小妹就够了。”蔻子抓起青萍的皮包,塞进她怀里,连拖带拉的送她出门。
“蔻子,这样会不会小题大作?我只是有点头痛!”青萍不放心地说。
“去去去,你快回去睡觉,不然我要翻脸啰!”蔻子沉下脸色地说。
“好吧,我回去了,你多辛苦了。”青萍只好慢慢的朝她们所租住的家走回去。
又是那双眼睛!他仍是忧郁的看着自己,不过这回他朝她伸出手,但是青萍却可感觉到自己的迟疑,她很快的缩回原欲伸出的手,转身朝一座桃花灼灼的林子跑去。她边跑边回头,可以看到他仍站在那里叹息,但他马上跨上一匹嘶鸣的白马向她追来……
她是跑得如此之快,肺部像是被火灼烧般的刺痛,艳红的桃花瓣不断的飘落她发上、额上,及身上被泥水溅污了的青色裙摆上,她只知道自己—定要躲开他。冷不防她绊倒了,发生凄凉的叫声………
青萍猛然坐了起来,过了很久,她才发觉那声惨叫声是出自她自己口中。她用手爬梳汗湿的头发,这时才发现身上的棉纱睡衣早巳湿透的粘在身上。看看闹钟,一点多,她想站起来,两腿却酸软无比,再想及梦中的情节,那么的逼真,使她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她慢慢的踱到浴室,在镜子前仔细的审视着自己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那双眼睛要这样的纠缠着我?到底为什么?”
她百思不解的脱下衣服,整个人走进莲蓬头下。
他知道自己该提出反驳的,但此刻的他却像个局外人似的谈论着自己那个娇媚可人的来婚妻。再过三个月,她应当过门成为他的妻,若不是那天他的同母异父兄长在庙里看见她—一他那嫡出的兄长却想将她占为已有——那是乱了礼教的事啊!但庶出的他,只能黯然的沉默着。
“就这么办,有几个猎户樵夫会在沿途照料的。可依,你就去帮大哥我迎娶卿娉,只是别忘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是你的嫂子。”裔凡仰头大笑地说,冷峻的眼光却丝毫不放松的紧紧盯着可依看。
大厅里原来嘈杂的吵闹立刻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的投射在这对兄弟身上。裔凡是夫人所生的正位嫡长子,这位小小的王国内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储,自从老迈的王爷重病后,裔凡几乎完全取代王爷,成为王国的主人——裔凡爷。
而可依,是老王爷最宠爱的雪姬所生的,排行是第九,所以大家称他为九王爷。可依自小就聪明伶俐,温文儒雅,甚受下人爱戴,可惜他是庶出,又排出老九,否则……跟骄纵任性、残暴成性的裔凡相较之下,大伙都宁可由可依掌位。
而裔凡现在竟要强娶名分已定的弟媳妇,众人皆紧张的注意着可依的举动。裔凡忌恨可依已是明显易见的事实,自老王爷卧病之后,裔凡三番两次的找可依的麻烦,甚至想将可依流放到偏远的沼泽地去开垦,幸好有忠心的家臣及时去后宫通知老王爷,这才阻止了裔凡。但也因此,裔凡对可依更是恨之入骨,时时刻刻想找法子杀害可依。
而这位裔凡爷此刻提出他的难题,刁难的等着他幼弟的回答。他一举起手,他那班忠心的侍卫立刻将武器都交至各自的手上了。
可依脸色平静的看着他的兄长,眼角的余光见到那些卫队手中的武器。在另—边,他的老师满脸忧伤的朝他摇着手,可依微微的点着头。
“我什么时候出发?”可依的言词依旧平缓,但只有他身旁的人知道,他背在背后的双手握拳紧得在手心渗出鲜红的血滴。
裔凡仍是不信任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他很快的放弃了。“好,明天就出发吧!你大嫂这些日子就要临盆,我得找个女人。你越快把她带回来越好,不要耽搁太久,否则……沼泽那边还缺两个督导,你跟你的老师倒是正好。”
带着得意的神情,裔凡率领他的卫队扬长而去。可依这时才像泄了气的汽球,整个人软趴在桌上,他恨不得不停以手击着桌面。
“可依,苦了你。”他的父王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以他气若游丝的口气说着。
“爹,没什么,大丈夫何串无妻,您快去歇着吧,外头风大。”可依赶紧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在父亲身上。
“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老王爷说完,泪眼泪泪的回到后宫。
可依叹口气的走了出去,河畔的柳絮随风飘洒了他一身,看到水中的浮萍,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卿娉。卿娉总爱穿一身青绿,她长长的裙摆是精致的绣花,她乌黑平顺的长发,在脑后有两个小髻,然后又顺着她削瘦的肩垂到腰际。
卿娉常感叹自己际遇有如浮萍般的身不由己,她是这整个国的公主,奈何兵变四起,各方诸侯都觊觎着具有皇朝正统血统的她。自襁褓中开始,她便在诸侯的争夺中流离,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她失去了自由,只能在别人的掌握中寄人篱下。
可依和卿娉是在一场野外狩猎中认识对方的。当时陪老王爷出外狩猎的可依还以为那个青衣小女孩是哪家农人的女儿,倒是卿娉先认出常去朝见的老王爷,而她身后那班强悍的卫队们也证实了她的身份。
卿娉现在归宁王爷所保护。在当时,宁王和可依的父王——祥王——是诸侯中最强盛的两支,所以宁王才请皇后瑶妃——卿娉的母后——将卿娉下嫁给可依,希望借此能充分保护卿娉的安危,并且繁衍出真正具有皇朝血统的子孙,以延皇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