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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没呼吸过这样新鲜的空气了?黛玉立在亭子之外的桃花丛中,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胸口中的闷气一扫而光,所有的烦恼好像都烟消云散了一般——生命原来是这样美好的。
晴雯等人早就叽叽喳喳的笑着跑开去,笑声和着风声在桃林中回荡,暖暖的斜阳中,这样的笑声给这片桃林增添了无数生机。
黛玉不禁想起自己当年所作的桃花行来,只是那样凄苦的句子似乎跟现在的心情不合,想想罢了,此时的她不会再那样悲伤。
花娇浓芳暮色归,
黄莺枝头压欲垂,
碧池相伴桃千树,
殷红映斜半壁晖。
黛玉留恋在桃花丛中,良久方才进亭子里去,却还是斜倚栏杆,反复吟诵着心中的诗句。
不知何时,耳边的风声渐止,身后却有轻微的呼吸之声。黛玉忙回头看时,却见水溶立在自己身后,眼睛也看着面前的这片桃花。于是转身笑道:“王爷怎么也来了?”
“我回房找玉儿,丫头们却说王妃出来散心了。于是便想到这片桃林。”水溶轻笑,坐在黛玉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黛玉并不挣扎,只是任凭他揽着自己的肩膀,心中的那份疲惫便如抽丝剥茧一般一点点消失。
“玉儿可是累了?”水溶看着黛玉略带倦意的笑容,心中隐隐作痛。这样一个女子,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她原本应该像美丽的仙子一般在九天之外逍遥自在的生活,不该降落凡间忍受这重重苦难。
“王爷又何尝不累?”黛玉浅笑,婚后这几天的相处,她更加清楚地了解水溶的为人。他是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人,可这里的生活却不是自己想要的。这种新生的矛盾让黛玉有些怕,她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可以离开这里了,却又会对水溶恋恋不舍。
“玉儿累了只管靠着为夫歇息一会儿,无论何时何地,为夫的肩膀都会是玉儿休息的港湾。”水溶说着,把黛玉横抱在自己怀里,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她纤弱的腰肢。
黛玉环顾四周,丫头们都没了踪影,不知是被水溶支开了,还是贪玩走远了。淡淡的花香在暖暖的斜阳中越发的浓郁起来,黛玉靠在温暖的怀抱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黛玉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屋子里只有烛光摇曳,已经是晚饭之时。起身下床,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卧房,屋子里的摆设十分清雅别致,没有那些大红大紫的色彩。紫檀木的家具陪着雨过天晴色的帐幔和汉白玉雕花屏风,连椅子上的褡裢坐垫等都是石青色淡墨滚边,窗下的高几上,青花瓷花瓶里,用清水供着几支初开的桃花,细细闻来,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夹杂着微墨的气息。
“紫鹃?”黛玉下床后,试探的唤了一声。
“玉儿醒了?”水溶的声音从外边传来,他的手中尚且拿着一只画笔,笔上饱蘸浓墨,墨香飘飘。
“王爷,小心墨滴到你的衣衫上。”黛玉轻笑道。
“啊,玉儿,快来。”水溶忙招手唤黛玉,“过来瞧瞧。”
外边的屋子里点燃了几十只蜡烛,把屋子照得明亮无比。原来水溶正在作画,画的便是这浓艳的春桃。只是刚有桃枝尚无桃花。
“怎么没有桃花?”黛玉奇怪的问道。
“这桃花要等玉儿来画。”水溶说着,便拿起另一支画笔,交到黛玉手中,“来,玉儿,让为夫见识一下你的桃花吧。”
“不敢。”黛玉微笑,提笔蘸了胭脂调了一点曙红色,落笔生香,在那亦或蜿蜒道劲,亦或挺拔新生的桃枝上,写下了点点桃花。四尺长幅的雪浪纸上,绽开了万里春光。
“好!”水溶赞叹一声,接过黛玉手中的画笔放在笔架上,爱怜的看着身边的佳人,连声赞道:“玉儿果然名不虚传,才女,才女也!”
“王爷此话又因何而起?名不虚传又是听谁所传?”
“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天机破晓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水溶张口吟诵出黛玉的《桃花行》中写景的四句,然后洋洋得意的看着黛玉笑道:“玉儿的才学,为夫是早就有耳闻的。至于听谁说的,玉儿只怕一猜便知,又何必再问呢?”
“是了,王爷与宝玉原就是朋友,想来是听他说得吧?”黛玉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玉儿,这首《桃花行》为夫喜欢的很,咱们就提在这幅画上,可好?”
“王爷说好便好,又何必问我?”黛玉淡淡的说道。
“好,既然用玉儿的诗,那就由为夫来题。”水溶说道,便拿起了毛笔,他的手很漂亮,修长、骨节分明却不突出,若修竹般,握着毛笔的时候,柔中带刚,稳如泰山,一幅张扬恣意而不欠稳重的行草龙书与那身积蕴的气度相得益彰。
这样好看的手,握着名贵的紫毫笔,在画面落款处,洋洋洒洒,把长长的一篇桃花行题在画上,最后题上落款:神龙三年,岁在甲辰,早春之际,溶携妻共赏桃花于家园碧桃林,同生感慨,共写桃花,人生乐事,莫过于此。
水溶题完之后,再次审视自己的笔墨,觉得十分满意,方将笔放下,对身边的黛玉笑道:“玉儿,你看为夫的字如何?”
黛玉早就在一边细看,因看水溶写的那几句话,心中感动,眼前又浮现出当初父亲和母亲二人在姑苏老家的书房里,一起吟诗对句,画竹写兰的情景。听水溶这样问自己,便含笑说道:“王爷的字,自然是飘逸洒脱,如行云流水不受世俗羁绊。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
“了不得,我的玉儿出口成章,把为夫给吓到了!”水溶呵呵一笑,伸手把黛玉拥进怀里,在黛玉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缠绕,一阵奇痒直钻进黛玉的心里,心神激荡之时,黛玉的脸更红了,于是她忙推开水溶,躲到一边,嗔道:“人家这是夸你呢,你倒不承情,这个时候了,可不是该回房去了,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呢!”
“这原是我给你准备的赏花散心时住的屋子,屋前是那片桃花,后面是你喜欢的紫竹。今晚我们就睡这里,窗外桃花一片,耳边清风吟吟。不好吗?”
“这?行吗?”黛玉看着屋子里一个丫头也没有,又笑道:“王爷该不是要把妾身当丫头使唤吧?怎么连个倒茶的都没有?”
水溶轻笑,抬手击掌三下,紫鹃和晴雯带着十多个清丽的丫头从屋外进来,齐齐的站好,给黛玉福身请安。
黛玉见紫鹃和晴雯偷偷地笑,便嗔道:“你们两个死丫头,也跟着起哄。”
“王妃莫气,奴婢再也不敢听王爷的话了。”晴雯调皮的笑了笑,轻声说道。
“你越来越没样子了。”黛玉瞪了晴雯一眼,又看着紫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是新来的丫头,以后只在这里服侍。后儿再来二十个人,把静雅堂的人都换了。以后你的身边就没有那些扯老婆舌头的狗奴才了。”水溶不待紫鹃回话,便跟黛玉解释清楚。
“到底是王爷的势力大,说要什么人就有什么人。”黛玉笑笑,摆手让众丫头们退下去,紫鹃忙去端了茶来,晴雯便带着四个丫头去前面传饭。
“倒不是我的势力大,到底还是云轻庐这家伙有些本事,他平时治病救人,遇到那些穷困的人家索性连诊金都不收,白送药,有时连生活费都给,你说,他若是想要几个清白人家的姑娘进北静王府来做丫头,哪家人不争着送?”水溶淡笑,脸上都是对云轻庐的赞赏之意。
“想不到云大人还是救苦救难之人。”黛玉对此也深感惊讶,一个太医院的医政大人,专为皇上和太后诊脉的人,竟然能如此对待穷苦百姓,实属罕见。
“呵呵呵,你也别把他说成菩萨一般的人,就他那点供奉,连他的酒钱都不够,他平时用来挥霍的,还不是咱们家的银子?”水溶笑笑,拉着黛玉去一边坐下。
“咱们家的银子?”黛玉不解,“像他这样的太医,哪个大户人家不争着请他,凭谁家也少不了他的诊金啊,怎么竟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他要是肯去那些达官贵人府上诊脉就好了!也省的我每月都白扔些白花花的银子。呵呵……”
“哦!”怪不得,原来这个云轻庐轻易不在富贵人家走动,怪不得原来在荣国府住着的时候,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水溶和黛玉说着话,丫头们把饭菜摆上来,请二人用饭。黛玉方对水溶道:“王爷怎么不去太妃房里请安?”
“今儿是太妃斋戒的日子,下午便进了小佛堂。说是要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念三日佛经,不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