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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记住啊,若是你敢背叛我,敢不听我的话,只要拆穿你假冒钱主的身份就足够你死十次了。不要以为朝辞可以护着你,如果我这边一撒手不管,你会马上从世上消失,连根小指头都找不着。”
郁南王瞧着我眼里的恼怒和恐惧,唇角微挑,浅浅一笑:“不过你也不用怕,我既然选了你,就不会轻易放弃你。你知道站在权势顶峰的滋味吗?”
“啧啧啧,千峰无人,万家灯火都在你的脚下,想灭哪一盏便灭哪一盏,风景好着呢。”
他斜睨着我:“我会把你一手推上顶峰,只要你上去以后也肯拉我一把。不要梦想去依靠别人,不要稀罕别人的施舍,只要努力的去爬,你会发现……”
他笑着张开五指,收拢,似乎要握住投射在掌心的灯光。
“他们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予取予夺,你拥有的比他们的要多得多。”
说这话时的郁南王墨黑如玉的眼睛直盯我双目,锐利眼神直射入我的心底,容光魄力迫人竟令人不敢相对。
他的脸长得太精致,比女子还要艳丽,这种柔弱长相本易让人轻视。但是,出身皇族的血统,唯我独尊的慵懒和傲慢,辛辣而又任性的行凶手段,如此张扬的过人风格,大大掩盖了太过美貌的柔弱假象。
外貌和内心的鲜明对比反而造成此人独特的人格魅力,行事独特张狂,令人印象深刻。此刻他寥寥数语,强大的煽动力与霸气逼人而来,足够令心智不坚的人为之折服。
幸好我口不能言,不然,该当如何应他?
他却也不求我回应,淡然笑道:“我需要一个人助我攀上顶峰,我会为他扫除沿路荆棘,条件是他永不能背叛我,永远跟我站在同一高度。这个人,我选中了你。”
“帝崖云逼我太甚,累我失去此生最重要的人,我便是豁尽一切,也要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看着他面露怨毒之色,我忽然想起当年太子后宫被血清之事,心念一动,勉力动了动右手。
郁南王好生机警:“你要问我什么事?”
我浑身被包的一只粽子一般,只有手指能动。他将手掌摊开,放在我手指前面。
我一笔一划的写下三个字。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他娓娓露出笑容,正看得我心头一宽。他却蓦然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那一场大火,早就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他笑容中满是嘲弄:“何况这人蠢得厉害,早先自己把自己的眼睛刺瞎了,那场大火,他决计逃不出去。”
霎时间,过往数年都缩成一个弹指,我的双目只余一片空茫。
春天都谢了芳菲,我的花还不开。
只有庭中的一株凤凰树,盛况如荼。血一般的花朵,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联成一片,开的高傲,开的娇媚,殷红如血的颜色如同正宗血统的皇族标志。
我安静的坐在远处欣赏她,想象着把那火一般的花瓣握在手心的灼热感觉,嘴角不禁勾起弧度。
身后有沙沙的脚步声,稍稍带着迟疑,不是这么安静的环境恐怕不会留意。
我没有回头:“朝辞,你好。”
他终于走到我面前,深切凝视我,眼光中满含悲欢爱怨。我知道他常在无人时来看我,只是我一直装作晕睡,此刻还是近一月来才与他正面相对。只见他神色有几分憔悴,脸颊消瘦很多,眼神复杂,不复见往日那眉飞色舞的峥嵘神态,只有那漆黑头发倒是映了满天跳跃、明朗的阳光。
他见我的眼神落在他束发的紫玉金冠上,微一犹豫,笑道:“我是当朝二皇子,是父皇几个儿子中最不听话的一个,长年被贬在外。瞒了你许久,真是对你不住。”
我淡淡摇头:“我没有怪你,你也做得很对。你的身份关乎大事,自然不能随便透露外人得知,我的也是同样。不必再说什么谁瞒谁骗的,我与你不过是半斤八两。”
朝辞何等样人,怎会听不出我语气中的意味,“你可是还在怨我连累了你,令你受到伤害?”
“不。”我摇头:“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此刻我早已死了,更不可能取回自己的身份,说起来,我还得要谢谢你。”
朝辞眼神骤然深邃,他深深注视着我,似乎要看透我一切心事:“什么你自己的身份,明明是春熙逼你的!你现在一定很害怕很无助对不对?”
他踏前一步,一把握住我的手:“你不用怕,我马上就带你走!谁也无法拦阻你我!”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冲动,竟想放声大笑。
我还以为自己又一步踩进了那个令人心疼的梦境。
在梦中,他朝我伸出手,我欲要与他相握,却总是差了那么几分,指掌相缠,竟连在梦中也是件奢侈的事。
但此刻,他这么轮廓鲜明的出现在我面前,像在梦中一般握住我的手,我却已无法跟他走。
真是讽刺啊……我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他神色震惊,“小雪,你……笑什么?”
我笑道:“笑你自作多情,不自量力。”
我缓缓道:“此刻我已经是掌管皇家钱庄的钱主,天下间最有钱的女子,世间万般事物即如权势,哪些不能用金钱换来。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什么都要得起,你却这般空口白话的随便说一句,就想让我抛下这一切,光着身子跟你走!你未免太天真了罢!”
朝辞脸上骤然褪尽血色,咬牙道:“你说什么?你,你别相信春熙之言,你的身份危如累卵,若是被拆穿……”
我盈盈看他:“怎会被人拆穿呢。这些日子以来,你不是忙着跟大掌柜清洗钱庄内知情的势力吗?这上下该当已经清理干净,寸草不留了吧?只要你不说,郁南王不说,大掌柜不说,那么有谁会拆穿我的身份呢?”
我抬头深深望定远处那丛凤凰花,“除非有人嫉妒我飞上枝头,因爱成恨,一心坏我好事!”
朝辞晃了一下,伸手捂住胸口,一向嬉笑人间的他此刻脸上也不禁难抑痛楚。他缓缓道:“春熙一定跟你说了些什么,这些话可是他教你说的?你,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他威胁你,说要对我不利,你害怕了,所以编出这些话来是不是?”
“你说我不是这样的人,那么我又是怎样的人呢?”我淡淡道:“我一个无亲无靠的孤女,不像你们皇室子弟那般快意人生,便是闯出祸来也可拍拍屁股就走。我一个弱女无权无势,天下虽大,但到了哪儿都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蓦然间可以吐气扬眉一番,不必再看人额角,也不必依靠男人。这一个做梦都想不到的机会忽然放在我手里,你若是我,可会放过?”
“你说不必依靠别人,可知你一切都被捏在春熙手里,你是与虎谋皮!”朝辞恼怒起来,把我强拖起来拉着便走:“你现在还能抽身,我绝不能放任你误己误人!”
还能抽身?
我垂目看看自身,仇恨和鲜血不是早已埋没半生?
当日重伤之际,郁南王怕我寒疾发作即时送了小命,早就把解药让我服下,更以自身鲜血为我补血,此刻不但连半年落下的寒疾病根都已拔除,更是误打误撞将血液中的“忘忧散”之毒也化解开了。卧床养伤这些日子以来,我心心念念便是想着前半生的遭遇。想着一切的阴谋、利用、欺骗与伤害,想着失去的性命、身份、亲人……
此刻让我抽身?
在我惊悉前生之事后,此后还能明哲保身,独善其身?
不,不,我宁愿没顶,也要跟害我的人同下地狱。
我奋力挣扎:“你若要带走我,就带走一具尸体!”
朝辞动作一僵,回头看我,看见我挣扎之下,身上月白小衣又一点点渗出血来,转眼已化成朵朵血花,一呆之下立刻松手:“对不住,我太……”
我飞快缩回手臂,收在袖子里。
“二皇子,我知道你对我好,为我着想,我都知道。只是我实在不贪图呆在你的身边……我要的是高高在上的权势地位,我要把欺负我的人都踩在脚下。你身边一向不乏红颜知己,早就看惯百花,想必也不会在乎身边少了一个小小的王雪。”
朝辞死死盯着我,忽然一字字道:“如果我说我在乎呢?”
心中又是一阵剧痛,痛到极处不禁仰天长笑。
头顶花树簌簌摇动,漫天红雨中我一字一顿,清晰回应:“二皇子,那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与我无关!”
“我心意已决,你再纠缠于我,只会令我更看轻你!”
言罢不敢看他,只定定看着头顶红花,只觉得心头点点鲜血都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