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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样,他,他毕竟是我们父亲。”
崖云呛咳起来,鲜血星星点点洒在襟上,朝辞的手上。
朝辞不禁松开了手。
他咳完了,淡然一笑:“我一直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皇帝,二哥。”
朝辞还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却已再听不见。
心里只是想,自己毕竟让那个人意外了一回,也算是吐了一口憋了这么久的气吧。
朝辞跟他说了半天,没得半点反应,心中又是恨他,又是焦急。本气恨到一见面便待杀了他,一路上都是这么想,此刻却又根本下不了手,反而却害怕此人撒手而去,不管不顾。又想自己不是要被逼上皇位吧,不禁转头看向春熙。
春熙这时笑道:“你别看我,我既然出来了就不打算回去了。你游离浪荡了那么多年,现在也是你尽责任的时候了。”
他看向崖云,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不用太难过,那个人,我知道他想死很久了。”
“从他杀了我母后开始,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不过是让他得到解脱而已,说不定他还是含笑而死的,到最后还感激你结束了他懦弱的一生。”
他悠然道:“从很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做他那样的人。我若是爱上一个人,无论她是谁,做了什么对我不起的事情,我都要把她留在身边,不教她有机会离开我。”
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还有就是,以前我被骗过一回,下次绝不会上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个人死在我前头。”
朝辞瞧着他抓住我的手,脸色大变:“春熙,你疯了!”
春熙冷笑:“什么是疯,我看你才是疯了,你什么都看不透。”
我听到他们又吵了起来,只觉得倦,挣脱了春熙的手。
崖云不让我靠近,我只好走到薄清波旁边。
“你可以告诉我关于皇后的事情吗?”
薄清波微笑道:“关于别人的事情,有时不需要知道太多……”
突然间,脚底下震动起来。这是前所未有巨大震动,只听到驻扎在外面的士兵惨叫连连,乱成一团。
密室中的蜡烛骤灭,室内黑成一团。
我呆了呆,往墙壁摸去。忽然间,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温凉而镇定。
他牵着我往一个方向走。
是薄清波吗?还是春熙?
他忽然住了脚步,然后我听到了奇异的响声。
他低声开口:“若我说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掩月楼学琴那时,是以我不忍带你返京,你还会不会相信我?”
竟是崖云。
迢遥往事在心中晃过,我一时百感交集,不能出声。
黑暗中似听到他一声苍凉叹息,忽然间我体会到他心里深不见底的伤痛,这种伤痛令我颤栗。
我想起在断崖上他那绝望的眼神,一身为我绽放如花的碧血,一股凄绝之意涌上胸间,前所未有的真切。
我忽然间相信了他所说的话,忽然间就原谅他所作的一切。
不禁哽咽道:“我相信你,你,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我……”
黑暗中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放开了我的手。
忽然间,一道白光照亮了我的脸。
前方的一扇门轧轧打开,一袭白影翩然踏入,白光将他的身影投在我身上,如同巨石一般压得我动弹不得。
我眼睁睁看着那扇门缓缓在他身后闭合,那里面有巨兽狂喜的咆哮声。
我从不知道向来淡静自若煦如和风的他也可以如此惨烈决绝孤注一掷。
我冰冷的手分明犹有他一握的余温,他适才淡然的问话还萦绕在我耳边,我忽然想不顾一切的追过去,无论生死都拉他回来,一如我曾为他挡刀,曾为他跃下深潭。
但我不能。
春熙跟朝辞同时抓住我。
我尖叫:“崖云……”
朝辞也大叫:“你回来,事情可以解决……”
他没有回头,一袭白衣被白光吞没。
门将光华倾轧成一线,终于完全消失。
冰冷的黑暗如潮水一般将众人再度吞没。
尾声(上)
突然地底一声轰然巨响,大地为之震动,若不是有两人扶着我,当即便会跌倒。
“你们马上离开这里,栖凤山将要不存了。”薄清波重新燃起烛台。
两人忙拖着我往外走。
春熙道:“朝辞,你的人也要马上撤走。”
犹豫一刻:“崖云的人也不能留在这里。”
朝辞终于放开了我的手,他疾步离开。
春熙转头瞧着薄清波:“你也离开吧,这种鬼地方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你错了。”薄清波微笑道:“凤栖山藏有我最珍视的宝物,当年我进入此处,便已决定,有生之日,决不会离此半步。”
他注目春熙,“你是她的哥哥。”
春熙眼神里有着防备:“我知道,那又如何?”
“那么,请你照顾她。”他微笑着道:“我知道你会。”
春熙半拖半拉着我离开,最后索性打横抱了起来。
洞壁之外士兵如潮水般急退,朝辞看到两人出来,脸色稍松,迎上前来。
“把小雪给我。”
“不。”春熙笑道:“我刚答应她爹,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
突然身后一声巨响,空中冒出一团乌沉沉的浓烟来,迅速扩散开来,刹那间遮云蔽日,天色阴霾。
两人不敢再争,拔脚往山下跑去。
烈焰突然从被白光劈开的山腹中冲天而起,浓烟裹着无数碎片翻滚在空中。
火势迅速蔓延,片刻间,半个栖凤山已陷入火海之中。
天空被熏得赤红一片,天地沥血,苍生涂炭。
朝辞奔在前头,眼见火势来得极快,他急中生智,领头跳入山涧之中。
转身往春熙伸出手,“快过来。”
清凉的溪水令我晕沉的头脑渐渐清醒,耳畔嗡嗡作响的杂声渐渐远去,恍惚中似听到晨雾萦绕的寺庙传来的一声晨钟,又似是那人低低的一声叹息。
我的脸上缓缓湿了。
一支被震碎的残荷横里飞来,掉在我的面前,欲随溪水流去。
我弯身捡起,蓦然间,泪落如倾。
朝辞回京后,依萧桥留言,在御书房半空的菊花酒瓶内寻得先帝遗诏。
诏曰:皇位传与二子朝辞,不容旁人觊觎。
十天后,离国二皇子帝朝辞即位,帝号元凉,年号嘉兴。
三月后,京城近郊,皇家别苑,梅见山庄。
凉帝初次驾临。
围守在别苑附近的军士远远见到便拜服于地,黑压压的一片。
他一向布衣来去,谈笑无忌,举止不羁,从不以身份示人,亦少有人对他这般倾服。
只是此刻天下皆拜服之时,却仿佛独自一人立于旷野之中,只觉无限孤单。
恰此刻秋意正浓,难得的黄昏风雨欲来,天色阴霾,秋光离合。
他缓缓推开了那扇门。
身后秋风裹卷着两片枯叶并一瓣残花旋转着先他一步冲入。
懒洋洋倚在椅上的男子抬起头来看他,脸上绽放的笑意瞬间燃亮一室光华。
凉帝皱眉:“怎么是你?”
郁南王春熙微笑道:“在见她之前,我想先跟你谈谈。”
“鹤都举兵来犯,要你交出我兄妹性命,你打算如何?”
凉帝不答。
沉默一阵,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做?”
春熙笑道:“如果是我,当然把碍眼的哥哥交出去,至于妹妹么,看我心情如何。如果心情好了,就骗骗她,如果心情不好,就威胁她,反正就是让她嫁给我。”
凉帝朝辞忍不住苦笑:“你倒是比我能下得手去。”
春熙笑道:“那有什么,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小雪嫁入皇室。”
“我已是一国之君,只有我才有能力保护她。”
春熙笑着摇头:“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一直伤她逼她的就是我们这些皇室之人,我是怎么都不会让她再掉入火坑。”
朝辞还待争辩,忽见春熙的脸色发青,一片惨绿。不由惊道:“你的脸……?”
春熙唇角缓缓淌下一条血线来,缓缓道:“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将小雪交给你。你这便可将我的尸体交给鹤都,以了恩怨。”
朝辞又惊又怒:“我怎能将你们交出……”
春熙一笑截口:“你当然不舍得将小雪交出,因你心心念念都是她,蓦然返京是为了她,被套牢当上皇帝也是为了她。现在你可当了一国之君了,你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咳嗽两声,咳出几星血花,咻咻喘息,笑道:“只可惜你不明白她的心意,她看透一切,别说是你,即使崖云在生……就算我们几个全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