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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绣挥挥手,道:“我还有些乏,得小憩片刻,你先退下吧,府中事务多担待。”
谁知这云娘并没有依言退下,而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锦绣狐疑地看她一眼,问:“云总管还有何事?“
云娘抬袖行礼,道:“回禀王妃,如今王府正是用人之际,那阮总管先前是桑大将军的贴身侍婢,征战沙场多年,王妃,您看,是不是叫——”
原来是为阮香陵而来。阮香陵的能力,赵锦绣很清楚,也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阮香陵是一个绝佳的帮手。但正因为她是一个绝佳的帮手,放她出来,基本上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那自己如何去做一些属于自己私人的布置?
所以,赵锦绣脸色一沉,给洽她说:“云总管,锦王府还没有到无人可用到要置规矩于不顾的地步吧?”
云娘听这一句话,立马跪地,道:“王妃恕罪,是奴婢逾矩了。”
赵锦绣也接话,只是叹息一声,颇为为难地说:“那阮香陵是个人才,我也知晓,只是这锦王府有今日的昌盛,靠的完全是殿下的冶理,殿下的规矩,怎可轻言打破?这几日,云总管就辛苦些,待殿下身子好一些,咱们再向殿下进言,为阮香陵求情,也好过这会儿,冒险放她,去做什么‘将功补过’的傻事。本王妃也是怕弄巧成拙啊。”
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四两拨千斤,云娘也只得连连称是,说没事就退下了。赵锦绣“嗯”了一声,又是一番客套的诸如辛苦云娘的空话,云娘弓着身子,颇为恭敬地退出去。
赵锦绣早就疲累得不行,立马抬脚就往里间走,准备继续去补个觉,养情蓄锐,好看好戏,也顺带为自己布置一番。
毕竟,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大凡涉及利益的事,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须得提防着。萧元辉、江慕白或者其他人都是可以在这里获利的,至于凤楼的众人,如今也是神神秘秘的,像是来救自己,又像是有别的事。
如今,自己的目标很明确。那在锦河上凤楼商船上没有谋划成功的,这一次,继续谋划,无论如何都要成功摆脱这个身份。并且这一次,一定要瞒过所有人,不能像上次一样,寄希望于李卿然,结果悲剧了。
赵锦绣耸耸肩,翻身躺到床上,拉上锦被,却不由得想到江慕白,咬着唇,竟是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尔后,又是不由得叹息一声,捂着脸摇摇头,对自己说:“不要想,不要想,这人就是个坏蛋。”
可是越这么说,那厮的笑容反而更清晰地在脑海里,赵锦绣不由得低声咒骂一句:“太可恶了。”
深深呼吸,无法平静。一向波澜不惊的赵锦绣,居然沦落到数羊的地步,也不知数了多少只,心里还是有不可明状的灼热,索性改数江慕白跳火圈,一个江慕白跳火圈……,两个江慕白跳火圈,数来后来,变成:一个江慕白正面跳火圈,两个江慕白反面跳火圈……
数到最后,赵锦绣很崩溃地握拳捶了床板,抓狂地“哈”一声。这一声刚出来,外间立马响起开门声,伴随着似有若无的小铃铛声唰唰靠近,真是一袭袭鹅黄春衫的明云欢从屏风外闪进来,气喘吁吁地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赵锦绣对她一笑,道:“没事,刚有只硕鼠从房梁上跳下来。”
明云欢将信将疑,抬头查看房梁,点头自语:“这西厢向来鲜少人住,看来改日得让云总管向殿下说一声,这西苑应该养只猫。”
“想,这事,你就挂在心上吧。”赵锦绣顺水推舟,闭了眼,道:“你且出去吧,我乏了。想小憩一会儿。”
“哎。”明云欢应了一声,竟是许久没有听见铃铛声。
赵锦绣疑感:这丫头什么时候走路如此淑女了?平时不都是蹦蹦跳跳的么?
赵锦绣想着丫头留在这里,定是有事要说,于是索牲睁开眼。映
入眼窜的正是明云欢轻蹙峨眉的脸,脸上有着几丝愁,正看着自己。
赵锦绣一睁眼,吓了她一跳,立马避开眼,垂首道:“小姐怎么又醒了?”
赵锦绣挪身侧躺,看着明云欢,懒懒地说:“你这丫头有心事,我能睡得安稳?”
明云欢抬起头,抿嘴一笑,倒是少了平日里的欢快,多了几分腼腆。
“说吧,我听着呢。”赵锦绣硬撑着疲惫的眼,瞧着明云欢。
明云欢这下咬着唇,上前几步,跪在床前的踏板上,低着头,小声说:奴婢以为小姐会问,所以一直等着小姐问。可是从昨晚,您命人放了我到现在,竟是提都不提。奴婶觉得心里很不安。”
明云欢脸上全是局促不安,说几句又怯生生地看看赵锦绣。
赵锦绣笑道:“你说便是,我若怪你,如今早就将你换走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这里说?”
明云欢听闻这话,一下子抬起头,脸上全是惊喜,激动得一下子拉住赵锦绣的胳膊,说:“我就知道小姐会原谅我的。”
赵锦绣本来好奇明云欢与江慕白的关系,原本想等过几日,再让明云欢自己说出来。却不料,明云欢先沉不住气,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交代。
不管这交代的内容是实情,还是编织的谎言,对赵锦绣来说,都不太重要。赵锦绣只是一种看戏的心态,眼神柔和地看着明云欢,懒懒地说:“我是原谅你了。可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会帮那人来试探我。”
明云欢脸上的笑敛起,将头凑过来,小声回忆说:“约莫五年前,叔叔有段时间很忙,就将奴婢寄养在他江城的一个朋友家。那人家里是大家族,自然不待见奴婢这种没什么贵族背景的人,后来,实在受不了那家大小姐的辱骂,奴婢就离开了,本想独自回令州的,却不料在路上遇见拍花子,糊里糊涂就被卖到广城去了,那买奴婢的人恰巧要去攀附八少,走很多门道走不通,听闻九少跟八少关系特好,而九少特别喜欢搜罗各种美女,那人见奴婢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又是个女娃,便琢磨着送一送。”
说到此,明云欢低着头,很不好意思。
赵锦绣倒是来了兴趣与火气,原来江慕白那厮的花名还真不是子虚乌才的。一撇嘴,声音却是漫不经心的慵懒,问:“后来如何?”
明云欢咬咬唇,压低声音说:“后来,奴婢和另外六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就被送到了九少府里。当时,我们七个女童也不知是作甚,后来有个可妖媚女子,身着轻纱,连里面的里衬都是轻纱,什么都看的见,来教我们一一”
明云欢说到此处支支吾吾的,脸红得不得了。赵锦绣不用猜都知道,那个妖媚的女人肯定是来教这些女童如何伺候他江九少了。
赵锦绣不由得咬牙切齿,暗骂:真是个变态狂,连这么小的女娃都不放过。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男人有点权,再有点钱,就会身体力行地实践“女人如永服”这条名言。
赵锦绣愤愤的,抬眸看看明云欢那窘迫的样,便漫不经心地解围,问:“那如何见着他的?”
明云欢松了口气,将那一段跳过,道:“我们七个女童被培养了半个月,才被送到九少处。可被告知,九少身子还没好,不见。所以,就拨给我们一个院子,我们七个女童就在那里生活三个多月,都快要忘记那些恐怖的事。突然有一天,府里说九少身子已痊愈,要在后院竹林里摆春宴,让我们七人也穿那种,那种轻纱去赴宴。”
赵锦绣牙齿咬得紧,心里将江慕白咒骂个遍,这种人,还装深情,估计对他老婆的怀念,就像是出着太阳,下毛毛雨,他还要撑一把雨伞,死活说是浪谩。
说不定他老婆就是被这种好色的性格抑郁死的。怪不得一见面就那么轻薄,还三番五次说要让自己去做他的宠姬。
呸。赵锦绣内心重重地唾弃,暗骂自己瞎了眼:多次看着他,想到神色淡然的许华晨。将这花花公子的深情与许华晨相提并论。真是玷污了许华晨这三个字。
赵锦绣内心已经将江慕白唾弃无数遍,又暗赞表演技木高超,继而想到这厮来到这令州,怕根本就不是为自己,而是有政治目的,毕竟江慕天占尽优势,居然还想着灭掉这厮,恐怕他真是有特别过人之处,让江慕天都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