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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平静了,赵锦绣便将遇见他的过往点滴都快速理一遍。很清楚地看到两人之间的结局。这结局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莫说自己与他之间,横隔着楚江南的死,隔着萧月国与桑国迟早的对决,就单单是林希身份这点,自己就不可能跟他有结果。
如果不管不顾,深陷下去。或许会获得片刻欢愉,也或许运气够好,拨乱反正,他有朝一日会爱上赵锦绣,而不是林希。
可这开头的替身生涯到底多少年?前世做了替身的赵锦绣,却是一天都不能忍受这种日子。何况,桑骏并不如许华晨对自己那么纯粹。
此刻的他一边看似深情,一边将自己作为一颗棋子,来搅动天下,设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楚河汉界。这就是自己跟他的结局。
当然,以上的种种不过是推测,前提还是要最后证实桑骏的身份。
而此刻,既然他不肯离去,那就好好酝娘一下,趁这一次就将他的身份定下来,免得拖泥带水,夜长梦多。
赵锦绣深吸一口,敛起所有波动的情绪,却是听得桑骏问:“如月,何故叹息?”
赵锦绣缓缓睁开眼,幽幽地说:“如月有一事,内心忐忑,整个下午一直在思索,不知如何对殿下讲。”
“哦?何事?”桑骏语调变得警觉起来。
赵锦绣抱着被子再度坐起来,沮丧地叹息一声,怯生生地说:“殿下,如月听闻府邸内的桃花不能随便攀折,所以……”
赵锦绣支支吾吾,桑骏却是一笑,打断她的话:“我以为什么大事,不就是几枝桃花么?这些桃花本来就为你栽种的。你喜欢当然可以摘,百无禁忌,你倒是好,一个下午都在担心这,怪不得王御医说你思虑过深,影响身子。”
桑骏说着还伸手来探赵锦绣的头发,语气宠溺地强调:“那些是对别人,你是例外。”
赵锦绣一脸惊异地看着笑容温暖的桑骏,小声提醒:“殿下,我们认识不过两天而已。”
桑骏一下怔住,赵锦绣立马咬着唇,赶忙低头。心里却已然笃定:若这些桃花真是为自己种的,那么这证据也再次表明:桑骏就是桑木森。而桃花,怕是跟月桃坡与林希初相遇有关。
桑骏却是一直没说话。赵锦绣也低着头,又觉得有什么不对。思量片刻,继而【炫】恍【书】然【网】大悟:依照齐眉的性格,如果桑骏就是桑木森,那么他定会在桑骏回府的第一时间告诉他阮香绫的事。可如今桑骏这表现,像全然不知此事。
这事倒是奇怪了。桑骏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照理说,他使用正牌身份,就是在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一时间,应该不会想让自己认出他的马甲来。可从昨晚见到桑骏开始,他仿若是在处处给自己暗示,让自己不得不怀疑他和桑木森是同一人。
若说他是情不自禁,露出一两处破绽,这可说得过去。可这短短两天,他是露了不少的蛛丝马迹,这刻不是心思缜密、老谋深算的桑国摄政王所会犯的低级错误。
这更像是故意让自己认出他的身份。
赵锦绣因这个结论,觉得心里一咯噔:认出他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假设自己真是林希,必得是对他有情,那么在这场对决中,桑骏到最后,这可以有一张牌,那就林希对他的感情。
赵锦绣分析着,心越发荒凉,身子也不由得一颤。
桑骏却是伸手过来连带被子一起往怀里一搂,责备道:“早让你好好躺着,你又爬起来。”
赵锦绣仰着头,看着他,心里想:这关怀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砝码更有分量呢?
若是后者,赵锦绣心里一酸。
桑骏却像是被赵锦绣的神色吓到了,忙挪上床,将赵锦绣紧紧搂在怀里,问:“如月,你到底怎么了,你这眼神怪吓人的。”
赵锦绣垂了眸,摇摇头,小声说:“殿下,不是如月摘桃花。摘桃花的是阮香绫。齐眉公子没有向您说过吗?”
桑骏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轻笑一声,说:“原来你是在为阮香绫担心。我倒是不知香绫摘了桃花。我一回来,急着来看你,也没见到齐眉。”
赵锦绣这是对此说辞很怀疑,人却是乖巧地躺在桑骏怀里,自言自语:“齐公子,会去哪里呢?”
“别管他,他是第一杀手,总是这性格。”桑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一边替赵锦绣将鬓边的几缕发丝理顺。
赵锦绣“嗯”一声,又问:“殿下跟齐眉公子很熟?”
“木森的兄弟,自然熟。”桑骏言简意赅地回答,将赵锦绣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示意她好好休息。
赵锦绣点点头,却还是垂着眸子,语气沮丧:“殿下跟香绫也很熟吧。”
“自然,你怎么总是提香绫?”桑骏一边答话,一边翻个身,双手枕着头,和衣与赵锦绣并排躺着,很悠闲的模样。
赵锦绣也顾不得这厮是不是想睡在这里,目前的对话进行到这里,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赵锦绣用手支起头,俯看着桑骏,不安地咬咬唇。
“又不好好睡觉,难不成想让本王抱着睡?”桑骏语气暧昧,双眸微敛。
赵锦绣别开眼,低垂着头,小声说:“殿下,是如月没有说出来,一直在酝酿怎么跟您说。因王府有规矩,要如月好好地管理府里,所以,如月按照您的规矩,将私自摘取桃花的香绫下狱了。”
赵锦绣说完话偷瞄桑骏一眼,只见他脸上笑意更深,不紧不慢地问:“你一直忐忑,我会怪你将香绫下狱?”
赵锦绣立马点点头。桑骏脸上笑意更浓,道:“你没按照规定,将香绫就地打死?”
“啊?”赵锦绣一惊,不可思认地看着桑骏。
桑骏伸手轻轻捏捏赵锦绣的脸,哈哈一笑,问:“你说说为何没有那样做?”
赵锦绣垂着目,像是猫咪一样,躺下去,将被子一拉,这回却是桑骏支着身子,在赵锦绣头顶上方,目不转睛地瞧着,声音也略带着沙哑,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倒说说?”
说说?不就是为了试探你么?赵锦绣瞧着他清亮的眸,说:“桑将军是桑国第一大将,香绫是桑将军的贴身侍婢,若如月将她处死,就是陷殿下于不义。将军尸骨未寒,这番,势必让桑将军的部众心寒,对殿下有看法,如月当然不能那么做,所以,只能等殿下回来定夺。
如今,如月斗胆,请殿下开恩,这桃花一事,可否饶过香绫?”
桑骏没有说话,依然支着双手,俯看着赵锦绣,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在周遭四处弥散。
这暧昧的场景,让赵锦绣有些不自在,半垂着眸,低声问:“殿下,不可么?香绫的事真是事关重大……”
赵锦绣还没说完,桑骏却突然俯身一个吻,落在赵锦绣的脸颊上,将这话硬生生打断。
他气息温热,辗转地吻着,寻找赵锦绣的唇。
赵锦绣慌了,连忙将他一推,颇为生气地说:“殿下,这事事关重大。”
桑骏跌坐在一旁,背对着烛光,脸上的神色不明,但赵锦绣却能感觉他的目光很灼热。于是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如月,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你我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你之前与桑将军不是山盟海誓么?”桑骏忽然问,语气很冷,但却充满烦躁。
这男人还真是纠结。起锦绣觉得自己也懒得再去绕弯,索性直接丢出重磅炸弹好了。于是,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说:“因为殿下对如月说的话,桑将军也曾说过;因为香绫当锦王府如自己的家;因为如月每餐的菜式是只有桑将军知晓的口味;因为殿下说话的语气,看如月的眼神;因为殿下身边有以易容术著称的容州医学世家王家的人…”
桑骏因赵锦绣的话,坐直身子,冷笑道:“别说了。”
赵锦绣面上一笑,道:“我以为殿下想要如月说。”
桑骏一言不发,只看着赵锦绣。
赵锦绣也毫无惧色,云淡风轻的笑,缓缓地说:“不知殿下可否告是如月,您的意图,如月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桑骏语气冷然:“本王为何如此,凭你的聪明,想不出么?”
赵锦绣还是一脸淡然笑,慢慢摇头,轻吐两个字:“不知。”
桑骏激动地上前一步,将赵锦绣推在床上,圈在他双臂之间,近乎咬牙切世地说:“许如月,我对你如何,你会不知?从前的事不说,四年前那一仗,你利用我们的感情,我也不去计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