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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人,你难道还对他还念念不忘?”他表情不以为然,语带不屑。
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对那个人……确实……
管家黄伯拿着一叠帐单呈给萧长天:“公子,这是娟儿这个月的开销。”
萧长天随手翻了翻,眼皮也没抬:“帮她付了吧。”说完,他将帐单往桌上一扔,继续看手中的奏折。
黄伯见萧长天对娟儿花掉的天文数字不以为意,急道:“公子,再这样下去,会惯坏她。”
萧长天瞥了黄伯一眼:“你下去吧。”
黄伯见公子不愿再谈这件事,无奈退出书房,耷拉着头边走边长吁短叹。
萧秉与黄伯擦身而过,见黄伯愁眉苦脸的样子,禁不住问:“黄伯,你有何难事?”
黄伯抬头见是萧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萧大侠,我半截入土的人,还会有什么事?我是为公子操心啊!他将娟儿宠上了天,她要什么给什么,从不置一言,这样下去,你说怎么办?”
萧秉对后院发生的事也时有耳闻,知道众人对娟儿颇有微词。她骄纵,对人无礼,她奢靡,挥金如土。她这样有何办法,这是萧公子的软肋。
“算了,黄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顶真。”
“以前的冷姑娘多好啊,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只知宽待下人,从不浪费奢华。她在就好啦。”
“是啊,她在的话,公子的心疾就痊愈了。可我派人在各处找寻,她音讯全无,生死未卜。”萧秉愁容满面。
“真希望我入土前还能看见冷姑娘,如她与公子能缔结良缘。我就是死也甘心了。”
书房外,两人的对话传进来,萧长天放下手中的奏折,推开窗户,望着一池春水,心绪难平。
大草原上天气依旧寒冷,积雪在慢慢消融,冰凉清澈的雪水滋润着这片美丽神奇的土地。不知不觉,春天一步步临近。
晨雾弥漫,萦绕在偌大的营地中,刚熄灭的篝火堆里一缕白烟袅袅升起,朝四周旋舞飘散,混在晨雾中最终不见其踪影。守夜的士兵打了一个哈欠,睁着瞌睡的眼极目远眺,苍茫的天际升起一轮白日,在迷雾中惨淡无光。
寂静的营地隐隐传来女人痛楚的呻咛。
“来,屏气,用力,再使一把劲!”接生婆立在床旁大声指导。
月儿体内撕裂般的痛楚一阵接着一阵袭来,突然大面积的痉挛使她忍不住低声叫唤,那呼之欲出的名字始终挂在她嘴边,当她就要叫出时,仅存的理智又将它生生吞咽下。
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脸上一颗颗滚落下来,她使完了全身的劲道,虚弱地躺在床上,喘息急促。
那莫王在毡房外来来回回走了无数圈,不停地问:“她现在怎么样?”
“胎儿位置不正,是难产。产妇身体虚弱,快支撑不下去了!”接生婆在大帐里大声回禀。
那莫王闻言闯进大帐,大手粗鲁地抓住接生婆的衣襟,将她一把拎起:“你给我听好,她如有不测,你就给她陪葬……”
一个士兵疾驰而至,大声禀告:“大王,东面二十里处,打着天朝旗号的大队人马正朝营地方向开拔。”
“什么?”那莫王难以置信,天朝的兵马怎么会突然降临?
“大将军,距离乌弥大营只有十几里了。”
“各将听令,抛弃一切辎重物质,加速前进。”潘大将军对他身旁的将领们下令。
“是。”将领们精神抖擞,领命而去。
潘大将军坐在黑色骏马上,眺望着迷雾重重的大草原,陷入沉思。此举一旦得胜,将切断被乌弥人占领的城池后援,那些城池将沦落为一座座孤城,他再用重兵一个个围困,破城易如反掌。到那时,三足鼎立的局面将不复存在,接下来的格局是南北对峙……
南方,他的故乡,曾经有一个她,可现在她在哪,在哪……
他们抓到不少乌弥士兵,他们供认,由于草原上食品短缺,养自己的人马都捉襟见肘,所以被劫掠的中原女子只能先奸后杀,甚至有些女子死后还成为粮食……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中那轮白日,觉得刺目,刺得眼酸酸的,酸酸的……
不能再这样,他猛地一摔头,大战将至,他该放下的还得放下,再悔恨,也迟了,今生终将错过了……
这满腔的仇恨,这满腹的毒怨只有靠手中的利刃去化解,去消散。如果能的话……
大帐里,那莫王紧急召集各部头领,详细向他们部署各部的任务。
等头领们退出后,他隐隐觉得不放心,从没有过的力不从心和惶惑感涌上来。
他走出大帐,叉腰仰天,胸中有一股闷气堵在那,难以舒畅。
“拿酒来。”他大呼。曾几何时,他说,草原男子喝酒只是为了畅快和驱寒。可现在,两者皆不是。
这个世界上,有他能力难及的地方,有他勇力难胜的事情,这一切是天命。
惨淡的日光,凛冽的寒风,乌弥军队和天朝军队在积雪初融的草原上摆开阵势,肃杀的气氛笼罩在草原上空。一只秃鹰在两军顶上盘旋,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今天,它定能美餐一顿了。
迷雾重重,风萧萧,易水寒,鼓声响起。
惨绝人寰的厮杀开始了。
丁丁当当,乒乒乓乓,惨叫声,哀鸣声,各种声音齐发,利刃击在盾牌上,刺入人体中,打在盔甲上,一件件亮白的金属表面渐渐染上血迹,血珠从利刃上点点滴落,如血雨,浓重的腥味随风飘散开,更增添了战场上嗜杀的兴奋和恐惧,这种兴奋和恐惧又进一步激励将士们拼命搏杀。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空寂的营地。
月儿在半昏迷中,听到那一声啼哭,她顿时醒过来。她打起精神,接过包裹好的婴儿,望着婴儿红彤彤的脸蛋,皱皱的皮肤,小小的眉眼,真像他。她疲惫地微笑,手慢慢放下,缓缓闭上眼睛。
“快给她止血,呀,怎么办?血流得太多了!”
那莫王从战场败退下来,急冲冲赶过来命令:“收拾一下,带她走。”弥善这家伙竟擅自撤退,让他处于两面夹击中。目前他只有暂避锋芒,先撤兵再说。
“不行啊,大王,她出血尚未止住,现在宜静不宜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走,她只有死路一条,留,尚存一线生机。
天朝将士马上就要追过来,那莫王快速做出判断,他一咬牙,放开她的手,转身领着部将往西而去。
天朝将士来到乌弥大营,一个个毡房搜查过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将他们引领过去。
大帐里,如同战场一样,鲜血淋淋,一个穿着乌弥服装的妇女昏迷不醒,身边躺着一个啼哭不已的婴儿。
“大将军,营地搜查完毕,只有一个女人和婴儿,怎么处理?”
战争中,没有怜悯。潘大将军默不作声,底下的人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一个女人高声讲着流利的中原话为孩子求情,惊呆了想将婴儿掷杀在地的士兵。
回过神后,抱着孩子的士兵更嫌恶:“你是中原人,却不知羞耻,被蛮人玷污生子,你该自裁才是,怎么还有脸面为孩子求情,留这个孽种在世!”
“不是,他不是,他的父亲是天朝人,真的,我是清白的,乌弥人没有玷污我……”
围观的士兵们闻言哈哈大笑,其中一人大声反驳:“少扯淡,有哪个女人被乌弥人捉住没有被玷污的,你哄小孩啊?”
听那士兵说了这话,抱着孩子的士兵不再与她多言,举起手中的孩子就要往下摔。她一声惨叫,飞身扑上去,抱着那士兵的双腿拼命哀求。
这些声音如此熟悉,潘大将军路经此处,听到这些声音,如遭电击,懵了一下。
他转身朝那声音奔去。身后的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追随他奔去。
抱着孩子的士兵听到她的哀求,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这是命令,我也没有办法。”说完,他再一次举起手中的孩子。
她已经用完了体内仅存的力气,她手颤抖着,嘴蠕动着,绝望地看着啼哭的婴儿被举起来,那最后一声嘶喊被堵在她胸口,她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
“住手!”一声威严的命令阻止了那士兵的行为。
她终于缓过一口气,堵在胸口的东西被那一股气冲击,脱口喷出一口鲜血。
此时此景,潘大将军惊呆在帐前。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瀛湖边娇艳的少女,那马球场上矫健的少女会变,变得如此憔悴,如此羸弱,甚至她已为人母……这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