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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府里的丫环都过得比你好。依我看,你还不如做我的贴身丫环,你我可以在一起。”
她闻言怔住,贴身丫环,这就是他想给她的。
“我宁愿满手是茧,也不愿眼里渗进一粒沙。”她的眼睛直视他,言辞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如此我们两人朝朝暮暮可以在一起。两情相悦,意随情动,名分那些东西都是虚的,如你想要的话,我愿意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但眼下不行。”
她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饱含着太多的情感,有无奈,有愧疚,有真诚,有希翼。它们明亮得出奇,如一束光照进她的心里。
“你曾说要帮永乐公子,你眼下在做的事……”她看到他一个噤声动作,就没有往下说。
“你不用想太多,待在我身边就好。”他顺势拉她进怀,紧紧拥着她:“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嗯,答应我。”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带着明显的蛊惑。
她完全没有了思想,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胸前,感觉从没有过的安定和幸福。
她的柔顺和依赖,激起他强烈的男性意识。
红罗帐内,两人纠缠在一起,他们如饥似渴地索求,竭尽全力地给予。直到天发白,他们才倦极而眠。
她在睡梦中被吵醒,外面有人在大声质问:“你打着王兄的旗号,最近收了兴德庄和宝善堂,搞得天怒人怨,你是什么居心?”
他冷冷道:“什么居心?为何你不去问问你的王兄,他如今兵强马壮,是靠什么维持的?”
庞大的军队需要给养,他作为后勤供应,自然不择手段,巧取豪夺,以供军需。
郡主哑口无言。她举步往里走,想找个地方坐下。
他的身躯挡在她的面前:“郡主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他对她再冷淡也从没有把她挡在门外。她警觉地看着他:“你屋里有人?”
他不语,默认了。
“是谁?”
“我收的贴身丫环。”
“贴身丫环?她到底是谁?”郡主的嗓音不觉尖锐起来。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使唤的人,郡主就不必过问了。”
“我一定要过问呢?”郡主不屈不挠。
“郡主何必穷追不舍,我只不过用一个丫环而已,有必要剑拔弩张吗?”
“一个丫环而已,”郡主冷笑数声:“你把她给我,我正缺一个丫环。”
“你自己到外面买去。”他不耐烦地说。
郡主统管萧府内院,做主遣走那么多的女人,不见他有任何不满和微言。现在他的执意,说明屋里的人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
他竭力维护的丫环到底是谁?难道是她?不可能,她已经出家,他不会连尼姑都要吧。
两人眼对眼,各不相让,僵持不下。郡主一咬牙,发狠说:“要我,还是要她,你说。”
这句话明显地抓住了他的软肋。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脸冷峻得可怕。
郡主使性子冒出的话,连她自己都后悔了。万一,他选择的不是她,她不就成为庆州城的笑话,成了众所周知的下堂妇。
郡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害怕从他嘴里吐出的话是自己不愿听到的。
“我走。”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接着屋里的人走了出来。
果然是她。
郡主心里又气又恨,又伤心又绝望。
她看到郡主满脸怨恨的神色,心里充满愧疚感。
曾几何时,在春归亭见到的那个雍容典雅的女子,在闺阁里吟诗谈笑的女子,如今哪去了。她为情所伤,不正是因为自己么。
他听到她说要走,连忙上前拉住她。
她避开他,急急后退数步,他伸出的手什么也没抓到。她明亮的眼睛淡然地看着他:“我想过了,我不属于这里。”
“你想上哪?”他急切地问。
“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她边说边往外走。
“月儿,”他不由轻唤出声,心中充满不舍。
她回过头,最后看了他一眼:“你多保重。”说完,她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他呆立在原地,望着她那萧索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第 22 章
萧府大门紧闭,她等在门边。守门的小厮瞧见她,鄙夷地撇撇嘴,不过是主人尝尝鲜,过过瘾的货色,这不,一大早就被打发了。
他替她开了扇小门,等她一走出去,就咣当一声,将门关上了。
她回过身,望着这朱门高墙,深宅大院,昨日的一切恍如一梦。
她四下茫顾,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边走边思索,青云庵是不能回去了,庆州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天大地大,何处是她的归宿啊。
空中云层很厚,透过云层照射的阳光灰蒙蒙的,带着冬的寒气,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更觉阴冷。寒风狂啸,卷起地上的尘土,尘土四处扑散,啪啪朝她脸上打来,冰冷的脸颊顿时感到生疼。她顾不得自己的头脸,狂风恣意肆虐,扬起她的衣袍,四下寻找空隙,灌进冷风,她的体温骤降,冷得直哆嗦,四肢马上就冻僵了。
她僵硬的手指拉紧自己的衣袍,将两只手拢在衣袖里,不期然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她取出一看,是他送与她的玉佩。
他说过,这块玉佩能帮她达成愿望。可她眼下还有什么愿望?
她直愣愣地看着玉佩,内心有隐隐的不安,这不安立时让她有了主意。
她朝庆州城最热闹的大街走去,找到一家吉记。
她伸手挑开厚厚的蓝色布帘,步入吉记。
屋内温暖如春,她搓搓自己冻僵的手,忐忑不安朝柜台走去。
一大早,店里冷冷清清,没有其他客人,柜台上站着几人,瞧见一个尼姑进来,感到诧异。他们一齐望着这个出家人,猜测她为何一大早到吉记。
接下来,令他们大惊失色的是,这个尼姑朝他们出示一块翠绿的玉佩:“我要兑一百万两纹银,三日后我来取。”
柜台里其中一人接过玉佩,只瞧一眼,就知道是主人的信物,见物如见其人,相待如主人亲临。
他不敢怠慢,忙道:“师傅要的纹银我们会依时准备好,不知师傅可要我们护送?如需要,我们还可安排护卫。”
她不想动静搞那么大,就说不用了。
柜台里的人目送她离去后,立即派人去禀告主人。
“你立即派人将月儿找到,给她安排一个住处。我可不想她又回青云庵做尼姑。”
他昨日看到她的样子,至今仍令他心悸,他再也不能对她放手,就算他们不能朝夕在一起,但她处在他的护翼之下,他的心就安定了。
“是。”萧秉转身就要离去。门房领着一人进来:“萧公子,这人有急事,我就直接领进来了。”
萧长天挥挥手,叫门房退下。
“何事这么急?”
“今晨来了个出家人,吩咐我们兑一百万两纹银给她,她三日后会来取。小的不知她的来路,怕有诈,故来禀报。”他边说边把玉佩递给萧长天。
萧长天接过玉佩,心中咯噔一下,她这是什么意思,要与他一刀两断,索要的分手费?不会,绝不会,她说过,金钱是不能补偿她们女子的,像她这么骄傲的人,绝不会用自己的感情作交易。
那她是什么意思?萧长天百思不得其解。
“她要,就给她。”萧长天想,她总有用处才会开口,自己尽自己所能帮助她,也能消减一下心中对她的愧疚。
萧长天转身对萧秉说:“既然她三日后会来,你就不用去寻找了。你安排人手去筹集这一百万两纹银。最近世道不太平,这些银两要及时到位,不能误事。”
“是。”萧秉领命而去。
萧长天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玉佩,想三日后就能与她相见,尽管度日如年,但也有个盼头。
他焦躁烦闷的心情略有好转。
三日后清晨,天气依然阴沉沉的。
萧长天早已来到吉记,一边审账,一边等月儿。
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还没亮就起身,跑到吉记,叫店里的伙计早早开门迎客。
伙计们纳闷不已,这么早,哪来的客。
确实,等了两个时辰,才来了一位客人。这人办了一笔小业务,很快就离开。
所有店里的伙计都看出来,主人极不安,手里拿着账本,时不时朝门口张望,脸上的焦虑一览无遗。
过了午时,还不见她的人影,他更觉烦躁。他站起身,在屋里前后左右,来来回回踱步,几次踱到门口,他站在门帘后,期盼着此时门帘一挑,她的人影就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