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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阳国主可能弄错了,本殿从不拿女人下手。再者,本殿何故无端去扣押柏阳公主?许是她好奇,去了别处游玩,以至于让宫女们没有发现她而已。”瑾已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压制自己情绪,否则他会直接漠视柏阳国主这样没头没尾的栽赃!
“你少装蒜!除了你还有谁会扣押鹿儿?鹿儿前几日才说要与静安公主公平竞争太子妃一位,这就无端失踪。难道能跟太子殿下您脱得了干系?”柏阳国主丢了女儿,火气自然很盛,句句带刀、咄咄逼人。
瑾真想一掌把柏阳国主给推搡到十里开外!身为柏阳国的最高统治者,柏阳国主难道就不能用脑子好好地思考一下问题所在吗?瑾不平地忖道:怎么说他也是个储君,用得着处心积虑地去对付一个小女子?
皇帝见柏阳国主情绪激动,遂连声抚慰:“国主不必担心,朕一定替你找到鹿歌。”
“找?怎么去找!人都丢了,房内四处是血,鹿儿恐怕凶多吉少!一定是太子干的好事!他早前已有明确表示绝不娶鹿儿。鹿儿前两日也告诉过我,说是太子曾多次警告,让她放弃太子妃一位!鹿儿一直没有同意,所以他便下此毒手想要以绝后患!”柏阳国主气愤难当,恨不得直接上前一拳给瑾揍过去。
瑾越听越荒谬,面对失去了理智的人,他连辩驳的意向都没有。只是碍于他的父皇在场,不想失了对君父的尊重才勉强应道:“父皇在上,儿臣不敢有半句谎言。对于鹿歌失踪一事,儿臣确实不知。”
柏阳国主见瑾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直接朝皇帝大吼道:“太子是陛下的儿子,鹿儿也是臣的爱女!如果陛下执意袒护自己的儿子,却不还鹿儿一个公道,那么臣和柏阳国上下实不敢选择冰瀚国为靠山,望陛下三思。”
对于柏阳国主来说,爱女突遭不测,他怎么激动都是难免的,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他似乎忘了,坐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何等的身份和地位?身为天朝上国的君王,皇帝焉能忍受被人威胁?这不是明摆着挑衅皇权?
皇帝脸色迅速一沉,威严地道:“柏阳国主三番两次威胁于朕,莫非是想假借鹿歌一事行威逼之实?倘若你想要以这等方式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那么这样不通情理的属国,朕不愿收纳!”
“陛下,您……”柏阳国主这才终于醒悟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且不说他如今正站在冰瀚国的地盘上,即便是他回了柏阳国,如若这样公然出言与冰瀚国为敌也是相当不智的行为。
皇帝面色愠怒,陡然从御座上站起,冷峻地道:“柏阳国主如果还想为子民谋福祉,不妨就在这御书房内与太子心平气和的合计一番!”
一语言毕,皇帝由着管事公公的搀扶,急速往朝房而去。
瑾虽然心中很不愿再与柏阳国主纠缠,但鉴于父命难违,于是自个儿找了张椅子坐下,抿紧的薄唇松动了些,低沉的磁性嗓音以着命令的口吻道:“柏阳国主请坐。”
柏阳国主收敛了激动愤慨的情绪,豪放地一甩裙摆,威风凛凛地落了座。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瑾在思考用怎样的方式去说服眼前这位处于盛怒和担忧中的柏阳国主。而柏阳国主呢,他则在评估瑾之前所言的真实性。
两人眼神交汇之后,瑾率先开口:“鹿歌是什么时候丢的?”
“昨夜!”柏阳国主一边回答,一边仔细打量着瑾脸上的每一次表情变化。待心情稍稍平稳了些之后,他有了新的认识:或许太子瑾真的与鹿歌失踪一事尚未直接关联。
昨夜?这个答案让瑾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躲在暗处的那帮人果然厉害,懂得怎样去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一旦鹿歌身有不测,那么皇帝和朝臣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这个太子会不会除鹿歌而就玉儿!这样一来,很多人便会认为他为了爱情而不惜枉顾他人性命,更不顾两国刚刚修好的关系!
只要对他的所有猜测和指控被父皇给承认,那么他还想坐上太子之位就难上加难了。这还是其一,其二便是敌人很有可能会借此混乱之际发动政变,一举摧毁冰瀚王朝的统治。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瑾反而不似之前的不悦和恼怒,用着最寻常和友善的语气对柏阳国主道:“本殿向来说一不二,敢做敢认。鹿歌一事并非出自我之手,望柏阳国主再三思量。”
柏阳国主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迟疑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瑾耐心地道:“你只需想想,我若害了鹿歌,会有什么下场?”
“哼!若此事当真是太子殿下所为,那么柏阳国和冰瀚国将永世为敌,再无讲和之日!”柏阳国主斩钉截铁。
瑾紧接柏阳国主的话,继续道:“父皇一心广纳四海,更是对柏阳国抱有了极大的热忱。试问,他会容忍自己的后继之人毁灭他好不容易修得的成果?”
柏阳国主细细思量,忖道:按说太子并非一个莽撞之人,又怎会去行莽撞之事?再说了,太子既然能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么他是断断不会顶风作案的。莫非事情果真别有隐情?
“陛下之前已经明示,如若此时果真为太子殿下所为,那么他会坚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说了,血债血换,天经地义!”柏阳国主明知瑾使坏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但还是想用这等重话去试探瑾的反应。
结果显示,瑾听了这些话后不但没有一丝惧怕和惶恐,反而是如释重负。难道真的与太子毫无关系?
柏阳国主的心动摇了,但还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服自己放下对瑾的提防和怀疑。
如果以寻常人的做法,瑾现在应该撇下柏阳国主,尽力去布控棋局,以免被敌人暗算,断断不该像现在这般按兵不动。不止如此,他还能心平气和地去与柏阳国主辩驳,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他的确是个极富谋略的男人呵。
柏阳国主重复皇帝之前的话语时,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活像要将瑾暗杀于无形之中一般。
“哈哈哈……”瑾今儿首次露出了笑容,笑得十分开怀。
“殿下何故发笑?”柏阳国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瑾欣慰地道:“柏阳国主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权利的老手。岂不明白身处权势核心的人会是怎样的谨慎?本殿能坐上储位,难道仅仅凭借父皇的宠爱?我若没有几分揣摩人心的本事,这个太子我做得稳当?”
“殿下的意思是……”柏阳国主有些被瑾给绕晕乎了。
瑾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道:“身为储君,最先要了解的人就是君王。对于父皇的喜好,本殿没有十分的了解,也有八分的猜测。明知伤害了鹿歌,父皇会恼羞成怒,我还会得不偿失地去行愚笨之举?”
良久,柏阳国主终于肯点头言和:“臣相信太子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国主不该这么容易信任本殿,该有的猜疑必不可少。”瑾莫测高深地道,眉宇间浮现了几丝难以让人察觉地算计,嘴角还有显现了几缕笑纹。
柏阳国主彻底被瑾给弄糊涂了,只是就着本能在应答:“殿下的意思是……”
也不知,瑾和柏阳国主说了什么,柏阳国主竟然气得面红耳赤。当两人一同出御书房时,已经演变成了刀兵相向。
朝堂上,皇帝与众位大臣正在商议国事,冒冒然传来一声声爆吼,紧接着令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皇上,您必须得给臣一个交代!”柏阳国主手握一柄亮晃晃的弯刀,刀锋就抵在瑾的脖子上。
皇帝闻声望向朝房大门,脸上一阵错愕:“爱卿这是为何?”
“陛下金口玉言,答应了老臣的事,可否兑现!”柏阳国主已然不顾合朝臣工在场,直接与皇帝谈条件。
在场的大臣们不由暗暗地为柏阳国主捏一把冷汗,挟持太子可不是件小事。
皇帝蹙眉道:“到底何事?你先行将兵器放下,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让大家评评。”
大臣们连声附和:“对啊,国主不妨将事情说出来,如果有什么误会也好及时消解,切勿伤了和气。”
柏阳国主听到朝堂上的人都为太子说话,怒气不由更加炽热了。他恼火地朝众人喝斥道:“他是你们的太子殿下,你们当然要帮他说话了!我势单力薄斗不过你们,但擒住了他,你们能奈我何?”
在场之人,只有皇帝知道那把钢刀为何架在了瑾的脖子上。还不是柏阳国主一口咬定瑾是害鹿歌失踪的罪魁祸首?不过这回事说起来蹊跷,之前两人不是快握手言和了么?为何突然之间情况又急转直下了?难道是柏阳国主找到了新的证据表明瑾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