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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伤害,刻骨铭心,根深蒂固,纵然可以选择忘却,却终究是不能原谅,无法弥补。
有些人儿,相见是缘,相爱却难,纵然想要飞蛾扑火,你终究不是那团火,我也非蛾。
看着头顶微微飘动的海水纹帐幔,绣着比翼双蝶的热闹图案,春花烂漫光阴好,可是可惜了,只是死物而已。
如同梁祝化蝶的爱情故事凄美的让人潸然泪下,可是可惜了,只是故事而已。
她生活在现实里,不是美丽的画卷,也不是唯美的故事,没有不弃前嫌,也没有原谅两字,她能选择的,顶多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忘记那个曾经出现过的人,那个过客,那片哀凉的风景。
静静的躺在床上,她心里平静无波,看着滴漏里的时间,已经近正午了,开口尝试着说话,却是有些囫囵不清,伴随着一阵阵微微的刺痛,她明白了:人家说不成功便成仁,可怜她这次既没有成功,也没有成仁。
她被搁浅在成功和成仁之间,变成了一个咬舌自尽不成功,却又没保住舌头的悲催女人。
舌尖没了,恐怕以后她说的话,和大舌头一样了甚至根本就一句听不清,多难听啊!
哈哈,也罢,又不是靠嗓子吃饭的,不能说也好,其实她也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很久以前她就可以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说话,现在不过是把那一整天一整天翻了无数个倍而已,没关系的,她不介意。
用力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感觉到了新鲜的空气伴随着温热的地气送入肺部,她好似看淡了一切,看破了红尘,忽然想到凰子夜的话:“告诉她,我对不起她,一直来,都是!然后……然后……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再去打扰她了。”
真好,他想知道所有一切了吧,这声对不起虽然来的很晚,虽然她不会接受,至少沉冤得雪的感觉,还是不赖的。
而且因为愧疚,他这次是心甘情愿的放她走了,机会真难得,要去哪里呢?
“出家吧!也该看破红尘了,下辈子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伴终老吧!”脑子里居然跳出了这么一个好笑的主意。
她让自己给笑到了,勾着唇角,说不出的恬淡安静。
好似她的生命到这一刻,才真正的属于了她自己,如初生的婴儿般,对这个世界没有敌意,没有**,没有所求,只有一种淡淡的向往。
活着,就是好的。
她从来不是个轻生的人,纵然心死如灰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想过要自杀,会咬舌自尽,只想报答养育的恩情,现在既然还侥幸活着,那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至于那双夫妻,想来也是希望她好好的活着的吧!
在看到寒风中他们身穿盔甲,并肩而战的身影,她就知道了,此战结局只有一个。
她想起身,找个纸认认真真的规划往后的人生,只是稍微一动,全身就撕裂般的疼痛,她才哑然失笑,是啊,她这残破的身体,前不久还了太后一笔帐,还没有好全呢!
想到太后,她是释然的,她欠了很多人,其实现在想想,一开始那个被她压断手臂的宫女,叫个什么她都忘记了,后来的被自己揉了一头一脸瓷碎小维,还有……向来居然数不胜数,但是太后那一笔,至少是还了,真好,原来还债的感觉,比报仇来的更舒畅。
目光巡视了一遍这间自己住了小半年的房子,想到刚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张大床上,看到了限制级的一幕,后来发现自己这身体肥的和猪一样的时候,她差点绝望,再后来,努力减肥斗这个斗那个的,她过的很充实,然后日子开始变得更充实,越发充实……到最后,搭进去了自己的心和孩子。
如果一切能回归到原点,她想,她许就不会那样子活了。
想翻身舒缓些,可是身上很疼,她只能撑住床头的栏杆,用力的稍微扭摆下身子,那栏杆真看不出来,居然是豆腐渣工程,她才一用力捏,居然断了。
手里握着断裂的栏杆,就要往地上扔,却陡然瞥见,栏杆上雕刻了一个大字:福!
她哑然失笑:原来,秦广王真的来送过福气啊!
原来她的福气,就是看破一切,用一颗玲珑透明的心,来面对生活。
得失了这么多后,她才发现,人世间最大的福气,居然是静心,安宁!
一如现在的她,无欲无求无争无恨无怨无痛,忘却所有,只看到自己。
第二七三章
长乐宫,凰子夜站在太后平时常坐的玫瑰金漆软椅上,一寸寸的轻轻的抚摸过去,轻轻的一如幼年的时候,太后温柔的指腹划过他的脸颊那般。
椅子边上有一个雕花银盘子,盘子里放着一粒粒圆润的翠珠,这是太后最爱把玩的东西。
所有圆润的,光滑的东西,太后都很喜欢手机,佛珠,碧玉珠,翡翠珠,玛瑙珠,小时候的他总调皮的把她的珠盘故意碰掉到地上,看着一粒粒圆润的珠子在光洁白玉地板上蹦达,他就抚掌哈哈大笑。
那时候的太后,总会无奈的嗔他一句:“多大的人了,怎生的这般调皮,心气儿不知道随了谁!”
没有责备,那般的温和宠溺。
他伸手,朝着珠盘内伸去,指尖轻轻的划过这些圆润的珠子,感受着太后残留在珠子上的温度,触手之处,却是一片冰冷。
“皇上,是时候用膳了,您是在此处用,还是去别处?”李德全进来请示,凰子夜高大的身型怔了下,随后幽幽回话:“在此处设宴吧!”
屈指算来,自从那场皇位纷争之后,他对太后恨之入骨,统共和她一席同坐进餐的时间,不会过十次。
他自以为这算是对子息的兄弟衷情,现在想来,他又错了。
兄弟如手足,母亲呢?母亲难道就连手足都不如?
深邃的眼眸,透着氤氲的水气,如今他想弥补,那些个人,却似乎都已经离的他遥远了。
常笑笑如此,太后也如此,极致的伤害,换来的是永世的介怀。
“皇上,布好饭菜了,您这回过去,还是稍后?”李德全又恭恭敬敬的过来请示。
凰子夜从白玉阶梯上走来,脸色黯然神伤,看的李德全心疼了一把:“皇上,娘娘只身一人,走不远的,很快就会被找见,您莫要太过担忧。”
“李德全,你可有母亲?”凰子夜问话的时候,双目却是回望着那如今空荡荡的玫瑰金漆软椅,仿佛太后坐在那边对他温柔的笑。
李德全稍楞了下,随后恭顺回话:“奴才母亲死的早,早也没了记忆。”
凰子夜回头看了眼李德全,嘴角勾了个苦涩的笑容:“用膳吧,子息王爷呢?”
“奴才不清楚!”
“嗯,用完膳,去把他请来,朕有些话要和他讲!”落了坐,习惯了一个人用膳的他,看着空落落的桌子,心里陡然有些悲凉,“现在就去请吧,陪朕吃吃饭。”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李德全把凰子夜的寂寞都读在眼里,赶紧出去请人。
半刻钟后,凰子息一袭金线蟒袍进屋,这是他没有“遇害”前先帝赐给他的,没想到快十年了,这衣衫穿在他身上,依然的有棱有角,笔挺潇洒。
“子息!坐!”凰子夜起身拉了凰子息坐下,随后对李德全吩咐,“你先去门后守着吧!”
“是!”
“我正在用午膳呢,就听李德全说你喊我过来同用午膳,怎么……今天会在这吃?”扫了一眼太后的长乐宫,从凰子息的眼神里,凰子夜隐隐的可以感觉到恨。
是的,也该恨的。
当年太后和太师联手,迫害了凰子息,暗杀了他的亲人无数,还是忠诚的太子党们,最后都以叛贼乱子的名义被绞杀,这些,是该恨的。
“子息,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凰子夜没有回答凰子息的问题,反倒苦笑一声,仰头饮尽一杯烈酒,酒入喉头,灼烧的疼痛。
在他要给自己满上第二杯的时候,凰子息皱眉按住了他的手:“饶是再好的酒,这般喝,也糟践了。子夜,听哥哥一句,很多事情,你也是生不由己,你是个成功的皇上。”
“可我是个失败的男人,对妻子不忠,对兄弟不义,对母亲不孝,哈哈哈哈!”张狂的大笑起来,凰子夜索性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灌入烧吼的烈酒。
凰子息的眼眶微湿,知道凰子夜背负了多少的沉痛。
并不再劝他不要饮酒,而是径自拿起另一壶,独酌独饮,摇头叹息。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