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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两小公主就被周皇后的宫人领着走了,皇帝这时候才开口问道:“陌陌,找我什么事儿呢?”
“皇上,我觉得我罪孽深重,打着保张家上下的借口,让卫氏一组那么多人受了牵连。皇上,请您放过他们吧,我也愿去求太后放他们一条生路。”据闻,皇帝和卫后感情笃深,而且太子和宁城王也算是很有出息,在朝廷上下也多是被人赞赏着。
其实不需要任何理由,于青陌都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不管皇帝多么想做圣明君主万世千秋,但皇帝在废妻贬子的时候业相比是不好受的。是个人都做不来,何况是皇帝,想必皇帝今天失去的,来日总有一天要讨回来,不如趁已差不多的时候来做个好人。
其实于青陌也是个骨子里有些恨的人,要不是太子和宁城王,以及皇后一族的一些能翻出云雨的人都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了,她也不会做这样危险决定。
皇帝对于她的议题明显很受用,但更多的是吃惊:“陌陌,这种事,你阻止不了,就像我也只能看着一样。想要继续坐在这里,失去时必须的,陌陌,如果你还不明白,迟早会为这个付出血泪的。”
“可是我宁愿宁愿不坐在这里,也不要是去那么多,只是皇上您是真的身不由己吗。”于青陌很敏感,也许是怀孕了的关系,就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在皇帝的眼底找到了一丝兴奋,而不是悲伤。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很直得借鉴的故事,那是一个历史故事,皇帝担心皇后的娘家势力太盛,最终废了皇后,把皇子也杀了,只因为皇帝担心自己的儿子威胁到他的皇权地位。
这个认知让她意思到自己是多么危险,太后是多么危险,只怕比当初没废皇后之前还要危险一些,因为皇帝接下来的目标恐怕就是太后和他们。
也许可以这样想,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在皇帝的谋划之下。甚至连周皇后之所以能在卫皇后被废后登上后位,也是因为她没有儿子,不会培养出可怕的威胁来。这么一想,她开始有些慌乱了,但又不能再皇帝面前露出半分来。
也许不知道才是福,知道了就得想对策,可对皇帝这样的大谋略家,什么样的对策可能都会失策。对这样的人,最适合一句话就是——无招胜有招。但是她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不想法子呢!
和皇帝继续扯了会儿,再也不敢发话扯太远了,又去太后宫里走了个过场,出宫时在马车上,她靠在车壁上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湿透了,冰凉的风灌进来,这夏末的天原来是那么冷!
“朱槿,让马车绕一下,我们去刑部衙门找景融。不……还是直接回府吧,在差人去把景融请回来。”这里不是平江,不是想冲进官署就可以冲进去而不用避讳的,他现在要收敛起这些冲动的举动,更不能太过主观。这才发现,张景融说得真对,皇帝的心思非常人能想得明白。
等张景融匆忙地从刑部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于青陌满面愁容,她坐在庭院里像是非常慌张一样。张景融大踏步地走过去,于青陌就立马起身看着她,像是被惊着了,这让张景融不由得皱眉:“青陌,你这是怎么了?我听来人说你去了宫里,怎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景融,景融……我们该怎么办?”于青陌确实慌了,就这会儿她想了很多主意,但推算来推算去却没有一个主意能成的。
“慢慢说,不要急!”
“景融,以前我看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位爷的太太娘家太盛,那位爷不惜杀妻赦子,用以把那位太太的娘家连根拔起,才不至于威胁到他的地位。而在这位爷成功之后,所有在这件事上帮过他的人,都被他亲手斩杀。景融,这个故事是不是有点耳熟?”于青陌轻轻地拍了拍小腹,这里有一个小生命需要她的保护,既然是通过她来到这世上的,她就必须负责,她的命运可以难以掌控在自己手里,但她的孩子却不能任人宰割。
听了她的话,张景融沉默了很久后才说:“不要着急,先稳住自己,咱们一块想办法。”
在生死面前,两人都开始冷静下来,毕竟这时候着急是没有用的。张景融看着于青陌皱眉的样子,心像是被轻轻地揪扯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曾经情境冷淡的小姑娘,现在也失了主张了。是不该把她搅以这趟浑水里来的,现在却偏偏是想抽身都难了。
“景融,如果真的到了那地步,你还坚持做忠臣吗?”她到底是现代社会下成长起来的,对于把皇帝拉下神坛这种事,完全没有任何心理上的压力。
却没想到张景融只回了一句:“千秋之上,万世之下,终于江山社稷才是忠臣,非忠于一人一姓一家!”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只是笑得未免有些苦涩,这事儿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嗯,得好好谋划,一旦皇帝动手,她们得能力立刻做出反应。
第八十九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京城郊外以东,有一座名为云顶的山,云顶山上有一间名为积香的寺庙,积香寺庙约有两百余年,自本朝开国以来就是王公贵族们烧香拜佛的去处。积香寺在云顶上的最高处,在深深密密地针叶林里白塔屹立,放眼望去是一片庄严萧穆与圣洁。
积香寺平时总是宁静而安谧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积香寺总是分外的嘈杂,不时有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进来归去,甚至近日里隐隐有越来越喧闹的趋势。
“怎么样,还是不行吗?”说话的男子约是二十五六岁,而他问的人却正是晋王李留山。
这时的李留山刚从一间禅房里出来,显得有些无奈与悲伤,见有人来问就摇了摇头说:“三哥,还是不行。”
原来刚从一直在门口等候的不是旁人,正是李留山的三皇兄,身为京王的李留沉,当朝有句俗话叫“皇上万岁,京王八千”,京王就是皇帝之下整个朝代里最具有权势的。
而这时候的李留沉没有平时的威仪万方之态,而是一脸疲惫,听了李留山的话,李留沉回头看着其他或站或坐的兄弟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跪,求也得求父皇出山,这天下要是乱了,也有违当初父皇的教诲。祖宗基业,天下万民不是吃吃斋念念佛就能太平无事的。”说话的是萧王,事也是他召集兄弟们说透的,他所知道的事实在有些大,压根不是他一个人能咽得下去的。
众王爷们互看了一眼,皆是满脸无奈,于是就由京王李留沉领着一块,预备一块跪在禅房外,好请他们这位父皇出山。但是众位王爷还来不及跪下去,就被一阵劲风齐齐托了起来,禅房里这时候传来一句话:“回去吧,贫僧昔年所负太多,所施太过,只能用余生的吃斋念佛来小一些业障。”
其实这位什么会在积香寺出家,众王爷们都清楚得很,但是这位要这么说,身为人子的他们也无言以对。到头来还是李留沉上前一步,向着禅房里一拜说:“父皇,如果您这时候不下山去,只怕业障会越来越深,这天下非儿子们的力量所能平荡的,还需要父皇来治国平乱。”
“父皇,儿子们昔年不懂事,总争抢着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但是儿子们如今都明白了,身才高位生入骨之寒。
所以儿子们能理解您当初所作所为,儿子们也一直尊重您的选择,这些年来从没踏足过积香寺,只为父皇能身心俱安。但是此时天下不安,您有如何能偏安于禅房里,看着天下万民于水火而不顾呢?”晋王是贯来的以大义动人,只是这时候晋王没有从前的把握。只因为禅房里的是他们的父皇,那个被史书记载为“万载之内无出其右”的成宗,不世之功、不世之才、不是之人,这三个“不世”足以让他们这些身为儿子的男人只能望其项背。
“天下现在是你们的天下,乱也有你们,太平也有你们,自去吧!”禅房里的成宗,现在只是积香寺里的无相和尚,早已经没有了出山的念头。
“父皇,难道您就不想见见瑜娘娘的女儿吗?”这时候不知道是谁一声喊了出来,不仅是把禅房里的成宗给惊动了,把在场的所有王爷也惊着了。
瑜娘娘是成宗的贵妃,一直得宠,却在成宗要立她为后的时候,横空杀出了当今太后,于是太后成了众王爷们的母后娘娘,而瑜贵妃如今却只能被称为瑜娘娘。
这时候禅房里的门无风自开,一灰褐色僧袍的僧人站在们中间,俯视着在场的王爷们,顿地间王爷们跪满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