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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融,不是我们见过的人吧?”
最好不要是认识的,也不要是见过面的人,死一个邱有余已经足够让她心神不安了,如果再有一个原本在她眼前活生生的人,又在她眼间断了生机,她怕自己接受不了。
“是……徐城提刑官。”
张景融的话虽然平静无波,可内心早已经翻了天,他没料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大胆。不管为了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动刑部的官员,那绝非普通人能有的胆量。目前他不会胡乱去猜测,徐城提刑死了,那么刑部的人必然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
敢杀提刑天下的刑部官员,那么就要有面对刑部严查死访的准备,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和连洲的贪墨案有关,还是和邱有余的死有关。
“徐城提刑?就是那个一身正气,说绝不能容污纳垢,定要昭雪天下,以安亡魂的那个提刑!”她对那位提刑的印象很好,还想着这天下的官员都是顶顶不错的,有张景融这样恪尽职守的,也有这样一身正气为民昭雪的。却没想到,昨天还慷慨陈辞的堂堂提刑,今天就横尸街头,只能等着别人去查替他昭雪了。
张景融心情非常不好,但是对于青陌的问话,却依旧温和以回,只是话里不免有些低落:“是,看来青陌对他印象很深深刻,这位提刑是个有能臣,办案很有手段,徐城在他提刑期间,桩桩案件皆得清楚分明。只是徐城最近不太平啊,先后几桩人命案,其中一桩还是他本人……”
两人对这里的气氛都有些反感,往外走了几步后,于青陌睁开了眼,看着张景融皱紧眉头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只是讷讷地道:“景融,别担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再大的案子,也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既然是管这个的,那么我们可以挖好沟渠,让水更快流尽,好让石头从水底现出模样来。”
摇了摇头,张景融叹道:“我虽是管他们的,可现在却是领着晋洲副都督的职,刑部不发文给我,这事我不就不能插手。本来如果只是探访一下,或者仅仅只是警示徐城提刑一番,都是好办的事。但要越过数阶去,直接把此案接到手里,却是不合章程的。”
副都督,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一方行政长官,而行政和刑部是两个完全独立部门,现在张景融要去管,还真是不合适。她低着头,主动伸手去拉着他,紧紧地握住,眼珠子溜溜转了转说:“景融,明着不让管,暗里还不让查么。都说你是天子近臣,我可不信你不能直接递信给皇上,查明白了把那块石头呈给皇上不就是了。”
感受着她柔软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手背,张景融倒是放松了些,却依旧摇头说:“青陌,做臣子没那么容易,不管是宠臣还是近臣,爱劳神跨界,都不是个好习惯。刑部的大提刑应该很快会过来,到时候看看是谁,案子无妨暗里查着,只是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往外透一个字。”
如果是他独身一人,早就派出岳奉生去查案子了,自己也肯定早去走访相关人员了,只是这样容易陷入险境,带着于青陌在身边,他不能冒这样的险。
在八个随侍的保护下,徐城提刑都死于非命,看来他应该去家里寻几个家生侍卫来,要不然这案子不管明查暗查,他都放不开手去。
正想吩咐岳奉生的时候,却听得巷子口有官兵到来,张景融心念一动,气劲一动轻身隐入了灌木丛后面,而岳奉生也一个劲步上,轻飘飘地上了屋顶趴着。岳奉生还朝张景融和于青陌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目前不适合暴露。
“朱爷,您看,事儿都办妥了,这些人是拉回去葬了,还是直接扔了喂狗?”
那被称为朱爷的人,声音拉得老长,瞟了一眼巷子里,拿帕子捂着嘴,有些不耐烦地说:“看看死结实了没有,真是个不开眼的混帐东西,连我姐夫都院子都敢闯,还派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我看他是嫌命太长了。”
这时旁边有个圆脸的人,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声音尖细地说道:“这是老天开眼,这不才从咱们这拿了东西,立刻就横尸街头,这就叫报应。”
“是极是极,这就叫命,让他手宽脚长,活该……”说完几人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人经过才又是相视一笑。
那圆脸摇扇子的人又接着道:“别乱扯话,这提刑大人怎么暴毙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知不知道是怎么个缘由?”
周围的人齐齐摇头,大都笑着说:“是啊,天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们是不清楚的,也没谁清楚,清楚的人估计都已经清楚不了了。”
说罢,一行人开始指挥着官兵,把尸体拖走,然后一桶水一桶水的冲洗着小巷的道路,连墙上也刷了好几遍,确定没有血迹,也没有人经过,这才洋洋洒洒地带着几具尸体离开了现场。
于青陌揉了揉身子,站起来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才发现张景融还蹲在那里,于是叫了他一声,却发现张景融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好又蹲下来,看着张景融问道:“景融,咱们是不是该走……”
话还没问完,她就发现张景融神情非常不对劲,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凌厉气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那双眼睛冷冰冰的,让人瞬间感觉从初秋到了数九寒冬,那冷气儿都沁到了骨子里头。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说:“景融……你还好吗?”
似乎是她的问话把他叫醒了,眼一闭上,再睁开时就又是温和醇厚的笑容,只是这瞬间的变脸,却让她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
“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怕待会儿他们杀个回马枪,我们在这里不安全。奉生,你赶紧下来去把事情安排一下,再去打听打听刑部派来的大提刑会是哪个。”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张景融决定了,这件事不但要管,而且要管到底。他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腔,就像他不能容忍自己当官却不做为一样。
见他神色又恢复如常,于青陌是差点以为他脸从来没变过,一直是温暖如春的,叹了口气正要跟着他离去的时候,眼角却不经意地扫到了一样儿东西,绿幽幽地有些耀眼:“等等,那有样儿东西在发光……”
她正要走过去拿起来,张景融却阻止了她:“青陌,别碰,让奉生去取。”
岳奉生依言走过去,隔着帕子把猫眼石捡起来,却是一块小小的猫眼石,这时的猫眼石远不像现代那么大路货。这个时代的猫眼石,尤其是看起来就做工精细的,不说价值连城,却也是难得的物件。虽然是颗小的猫眼石,却圆润规整,不似凡品。
“爷,是岩城出产的猫眼,按这大小,应该是嵌在腰带或妇人头面上的。”
张景融也隔着帕子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一颗上好的猫眼,点了点头说:“大有可能嵌腰带的,猫眼嵌头面,只有京里才有这作派。”
“可如果是一个惯用这些手段的人,应该不至于留下这样的破绽,会不会是有人怕出现咱们这样的人,故意卖给我们的破绽,或者只是过路人不小心遗落在这儿的。”现代侦探小说看多了,于是怀疑心作祟,她总觉得如果有线索,绝对不是这么轻易,这么明显的线索。
而且,于青陌这人,常丢这些小珠子一类的东西,在自家院里,随时都能在角落里划拉出几颗珠子来,所以她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有误的线索,要么是有人刻意而为,要么就完全与此案没有半点干系。
这话让两大男人都有些意外,岳奉生更是多看了他家这位太太几眼,然后看着张景融,意思是到底听谁的,这还算不算线索,要不要对此追查下去。
“青陌为什么这么说呢,而且,你似乎很坚定自己的这个想法。”张景融其实也有这样的怀疑,只是抱着宁杀错,莫放过的想法儿,不能让案子留有一丝一毫疑惑而已。
说到这个,于青陌就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其实……我经常丢这些东西,我住的院儿里,丫头只要一打扫,准能找出几颗来。”
只能怪古代的镶嵌工艺稍稍有那么点不牢靠,所以才造就了这样的状况。
“奉生,还是去查一查吧,重点却不需放在这珠子上面了,要紧的是赶紧知道来的大提刑是谁。如果人不合适,咱们得递话到京里去。”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轻声说着话,于青陌心想,这回张景融的变脸……咳,或许应该说那一瞬间张景融变身,肯定会有大把人没好果子吃……
女人的第六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