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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听回雪给管嫔辩驳,便把果子扔一边,张嘴就来了一通,说完了,又拾起桌角的果子嚼了起来,好像吃的十分美味。
有的妃嫔不禁笑了起来,慎刑司这地方,一般都是关压奴才,犯人的。比如哪个太监在宫里犯了事,就会交过去,审一审,又比如,有乱民闯入宫里被活捉了,也要送去那里,各种酷刑用一遍,而宫里的皇子们犯了错,就会送到宗人府去,可后…宫的女人。虽是皇上的亲眷,从入宫那天起,就在后…宫这块天地活着。是不会送到其他地方受刑罚的,一来皇上没面子。二来这是皇妃,哪个奴才敢对她们无礼。青嫔急着发言,不过讲的有些不着调,难免被别人笑话。
青嫔面上无光。撇撇嘴解释道:“就算不去慎刑司,以前谁犯了大错,都有太后,皇上,皇后管着,现如今。姐妹们也知道,太后没了,皇上躺在病床上。皇后被关在景仁宫,她自已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功夫管别人,还是荣妃娘娘最得人心,最有这个权利。依我说。荣妃娘娘就应该当机立断,免了皇上的后顾之忧。这也是为皇上的安危考虑。”
荣妃听的满意,脸上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却又很快止住了,问众人道:“你们觉得呢,是现下我处理,还是等皇上好了处理?”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问一下众人,免的以后出了什么差错皇上会怪罪她一人。有些精明点的,一开始不表态,却架不住荣妃一个一个的问。
先是苏答应,苏答应前几日让管嫔跟她一起去找皇上,说三阿哥的事,管嫔不愿意,于是心里有些记恨,便张口道:“荣妃娘娘决定处置,那我也没意见,皇上的龙体才最重要,什么风吹草动,也应该查个清楚。”
然后便问到岑梨澜,岑梨澜不太喜欢管嫔,此时见她有点可怜,便说:“我不表态,没什么可表的,你们怎么做,给管嫔一个清白就行。”
接着又问了几人,碍于前面的苏答应等人都干脆利落的说了,也只得跟着附和,嘴上说着:“听荣妃娘娘的。”
最后问到回雪,回雪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管嫔也是一片好心,不过是办错了事,不如等皇上好了再定夺。”
荣妃有前几个妃嫔壮着胆子,当然不会把这次施威的机会给放过去了,脑子里一转,脸上便笑了起来,她的笑比阴冷着脸更让人害怕,她一笑,就代表她有主意了,有人又要遭殃了,果不其然,荣妃道:“既然多数的妹妹都主张,先审问个清楚,那我也只能依了大家的意思。”
眼皮一翻,就有两名嬷嬷冲了进来,把管嫔一按,另有两名嬷嬷手拿一指宽的棍子,对谁管嫔的腰就来了一下,这种棍子打在身上疼的厉害,却因为够宽,不容易留疤痕,也不容易破皮。管嫔“哎呦”了一声倒在地上,嬷嬷们平日在宫里不能得见天日,最爱干这打人解气的活,如今荣妃发号施令,她们巴不得大发淫威。对着管嫔身上又来了几下,管嫔本想忍着,可那种挨闷棍的感觉,真的是太疼了,一时没忍住,“啊”的叫了出来。
青嫔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嘴里小声嘟囔着:“我以为你多能忍呢,不过也是血肉之躯。”
管嫔皱着眉头,大冷天的,汗水湿透了衣裳,眼见嘴角渗出一丝血来,回雪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残杀撕咬的行为,她们看的津津有味,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于是站了起来,喝住了那几个嬷嬷,对荣妃说道:“娘娘,杀人不过头点地,管嫔送冬瓜汤这事,皇上还没有表态,我们这样私下用刑,也太急了些。”
“郁妃是在打抱不平?想为管嫔出出风头?还是你根本不关心皇上的安危呢?”荣妃冷笑看着回雪。
“皇上的安危,我当然关心,且太医们都在看着,想来很快就能痊愈,只是若皇上好了,知道管嫔受刑这事,肯定会过问,如果此时把管嫔打出个好歹,恐怕皇上那不好交待,虽说众妃嫔都表了态的,可皇上追究起来,肯定还是先查到荣妃娘娘您的头上,您说是吗?”
“郁妃倒是会替我考虑。荣妃冷哼一声,回雪说的,也正是她担心的,抬眼看了看嬷嬷,见那些嬷嬷冲她点点头,便晓得是打的差不多了,这种指宽的棍子,一般打到这时候,伤口青紧,渐渐发乌,但没有外伤,并不血肉横飞,如果接着打下去,便要皮开肉绽了,若皮开肉绽,以后留了疤痕,恐怕皇上就会心疼了。
于是也假意仁慈的道:“管嫔,你可知罪?有没有人指使你故意这样做?”
管嫔只冷哼一声,便把头扭向一旁边,并不接话。
荣妃哈哈一笑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日子长久,也不在一朝一夕,皇上好了,便罢,如果皇上不好,那隔五天,你就挨四棍子,这四棍子并不多,只是你跟皇上情深义重,怎么也得体会一下皇上病体的辛苦不是?当然了,除非,你交待了谁是同谋,或者,你自己的阴谋,或许,我看在你坦诚的份上,还能让你少受些苦。”说完,眼角一扫,那几个婆子便架起管嫔送回承欢殿。
管嫔下半身已经麻木,没有知觉,说是被嬷嬷们架着,也不过是拖着走,两只脚在后面耷拉着,分外可怜,回雪叫住了那些嬷嬷,说是由自己宫里的人去送就行了,王方知趣,赶紧的叫了几个太监,扶的扶,支的支,硬是把管嫔送了回去,然后又跑到太医院去,叫了苏太医去给管嫔看诊。
以前管嫔对回雪有敌意,对苏太医也没好感,如今见苏太医顶风冒雪的前来,进内室时,帽子上还积着雪,顾不得拍去,就先来给自己把脉,瞧伤瞧的又分外仔细,心里有些后悔,又有些懊恼。
身上的外伤不比发热受凉,如果是发热受凉,太医开了方子服了药,发了汗,很快就会好了,而且不会有后顾之忧,如今管嫔身上是外伤,就是抓了草药熬来喝,也不过是缓解疼痛,去去体表的瘀痕,若要完全好,怕是还得一段日子。
苏太医走后,管嫔趴在床上接过婢女程悠递过来的汤药,一口气喝了,因为太苦,忍不住吐了一些出来。刚才挨了闷棍,屁股疼的厉害,也肿的老高,半边身子火辣辣的,无法躺在那睡,只能抱着枕头,眼泪一会儿便流了出来。人情冷暖,她今日又见识了一次,就连苏答应,也会落井下石了。
荣妃故意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她的算盘打的很响,可如果皇上过几天还不好,那五日之后,自己便又要挨四棍子,荣妃还要自己指认同谋,送一碗冬瓜汤还需要什么同谋,简直就是无中生有,要屈打成招。如果五日以后再接着挨,那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境况一定比现在还凄惨。躺在那胡思乱想的,听承欢殿院里的踩雪声都格外清晰,今日里,管嫔又一次见识了荣妃的歹毒,果然跟自己刚进宫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晚饭的时辰到了,奴才们把饭端到了桌上,因管嫔挨了打,所以做的都是补身子而又好下咽的菜式,管嫔不好下床,只得交待婢女程悠拿个小碗,把菜夹些放在小碗里,端到床前去喂她,渴的很,喉咙里发干,却不敢乱喝什么茶水,怕万一要去茅厕,自己这身子,蹲下去都十分费劲。
VIP卷 第二零四章 暗涌浮动
平时半个时辰都能用完的饭,管嫔这次花了一个多时辰,吃完了饭,婢女拿一方帕子给她擦擦嘴,见那帕子上竟然还有一丝血迹,想来是管嫔嘴角残留的,不禁想着,原来这宫里,主子跟奴婢是一样不好过的,做奴婢的,如果命好,还可以跟一个好主子,虽干着侍候人的活,但并不是苦差事,如果命不好,跟了青嫔这样的主子,掉了一个碗,可能都要挨打。可当主子的,从进宫起,就与这后…宫形形色色的女人为敌了,一个不小心,就要受排挤,或者,会送命。想来做主子的,倒不如做奴婢来的自在。想着想着,就哭了:“这宫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为什么咱们承欢殿处处忍让,皇上也不是天天来,却遭了那么多的记恨,这要把主子打个三长两短,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哪。”
管嫔有气无力的叹口气,又像是安慰婢女似的道:“放心吧,荣妃才不会让我死,不然,她如何跟皇上那交待。她不过是想让我受受罪,显显她的威风罢了。”
那一晚,回雪带着岑梨澜往养心殿而去,看过管嫔受苦的样子,回雪又一次深刻的意识到,权利在皇宫里代表着什么,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有权利,就能随便左右别人的生活,生死,没有权利,就低如蝼蚁,不知道哪一天,就被别人踩在了脚下,而这权利,放在善良的人手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