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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时间完全由你自己选。”
我只能翻着白眼,老老实实坐回去。
“好了,翻书吧。”他说。
“知道啦。”
他拿出一本笔记,细条慢里的开始上课,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说来,他确实是个称职的家教。宗晨讲课时的声音与说话有所不同,沉稳,醇厚,像是风过梧桐,暖呼呼的,补习编排的内容也并不枯燥,他会用些恰到好处的比喻与一些有趣的方式阐述枯燥的定理。不知不觉的,我居然也随着他的思路走了。
“你可以按照这个方式来做受力分析,首先考虑重力,然后是向下摩擦力……”
“来;”他将手里的铅笔递给我,“你来画受力图。”
“哦,”我接过笔,视线停在他握笔的手上,好奇的问,“你是左撇子?”
“是。”他揉了揉眉心。
“那你吃饭也用左手?”
“是。”
“洗衣服呢?”
“是。”
“上厕所呢?”
“……”
“听说左撇子很聪明?”
“谢谢夸奖。”他又看了看手表,提醒,“已经三点半了。”
“好吧好吧。”我无奈的瞄眼题目,又胡乱画了几下,丢下笔说,“不会。”
“你先从一个物体开始分析,受到哪几个力,然后逐一画出……”他细条慢理的重新说一遍。
“不明白。”我苦着脸。他继续重复一遍。
“还是,不太明白。”我继续装傻,这一招必杀技,屡试不爽。
他忽然站了起来——我吓一跳,以为这么快就发飙了,结果他却说:“你看着我。”
“啊?”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既然他都要求了,那我就好好看吧。我故意摸着下巴,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一遍。事实上,他还真是个好看的男生,柔软的黑发,深邃的眼,高高的鼻梁,侧脸弧度恰到好处,线条锐利而温和。
他勾起嘴角,眼睛眯的更细,“看够没?”
“恩,鉴定完了,勉强算英俊吧。”我笑,看不出他还挺自恋啊。
“……我现在站着,受到几个力?”
“我怎么知道——重力呗!”
“如果我站在凳子上,又受到几个力?”
“啊,站凳子上?你又要再修一次那破凳子吗?”扯开话题也是我的强项。
“……”
直到夕阳西下,我们还在纠结这道最简单的受力分析,我相信他知道我是在故意捣乱,但他却什么都没说,甚至没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不知道是他神经短路还是我真的棋逢对手,连我自己都开始觉得,无理取闹的有些过了头。
“我饿了,要吃饭。”
“行,”他直了直身,又看手表,“先把这道题做出来。”
我崩溃,我投降!
只好拿起笔来,顺利的画出受力图,得出答案,又迅速的将东西收拾完。
“好了,今天谢谢宗老师了,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不用再见,”他看了看我,说,“吃完饭继续。”
“什么?”我指着墙上的时钟,“喂喂,已经六点半了,超时了!”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说,今天的授课内容是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我的标准是完成的内容。”
“……”
“事实上,我一开始并没有料到你的——接受能力那么有限,因而错误的估计了完成这些任务所需要的时间,对此我深感抱歉,根据刚才你的表现,我已经调整时间表,也就是说,如果你顺利的在七点前吃完饭,然后马上投入学习,那还需要六个小时——也就是到晚上的一点,才可以完成任务。当然了,如果你的接受能力大有改进,可以按照正常人的水平发挥,那大约还需三个半小时。”宗晨慢腾腾的说完这番话,然后转身,“我先回去吃饭了,七点见。”
我靠!“见你个头。”我忍无可忍,“我晚上要参加同学的生日会。”
“真是遗憾,或许你可以买份更好的礼物去弥补。”他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礼品店,如果有需要,可以将地址告诉你。”
“谢——谢!”我咬牙切齿。
“you’re wele。”
我真的要抓狂了!唰的站起,我一把推开椅子,冲着他的背影喊:“晚上你别来了,来了我也不在。实话跟你说吧,学习对我来说没意义,我宁愿用这点时间去发呆,也不愿意去研究什么重力阻力摩擦力!当然了,你是优等生,你喜欢学习,因为那可以带给你夸奖,赞美,甚至崇拜,可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我一丁点也不喜欢!所以宗晨,能不能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停下脚步,背影被黄昏的夕阳拉的很长。
我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在心里默数,猜他忍几秒离开。
“简浅,”他叫了我的名字,这不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但却是我第一次听到异性用这样的声音叫出那两个字,温和轻柔,仿佛拂过脸颊的风。
“那对你来说,做什么才不浪费时间?”
天色暗的很快,残存的夕阳余晖仿佛放大镜,用金色光线勾勒出空气里那些细小的尘埃。那些尘埃,也只有在被阳光所眷顾的这些时刻,才会被人们所发现,而我们也才会知道,原来与我们一直同在的,还有这样微小的群体,它们微不足道,却一直存在。就像他所问的,那被我忽视却一直存在的问题——做什么才不浪费生命?
说实话,我明白,却也不明白,并非只是因为贪玩,因为无聊。只是对我来说,生命有着更一层意义,它那么转瞬即逝,让我惶恐不安。
此刻的我像在歌曲□处被卡住的唱片机,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却只是徒劳。
“既然没想明白,就别用这些自以为是的借口,等你真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再来理论这些也不迟。”他轻轻的带上门,说,“七点见。”
那天晚上我并不想出去,不过也没呆在家。我无精打采的参加了阿力的生日会,脑子里却一直回放下午的事情。
回到家已经很迟,屋里亮着灯,我以为是爸妈回来,没想到开门的却是宗晨。
生冷的白炽灯将他笼罩在一层光晕里,他静静的看着我,漫不经心的说,“回来了,那过来补习。”
我望着指向十点的钟,第一次深深感到了挫败。
但这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每个周末都会周而复始的上演这样那样的戏码。
我想尽了各种办法。
比如装傻充愣,不过他会不厌其烦的讲解,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听到想吐。
我鸡蛋里挑骨头,他也总有本事将骨头挑完,而我却完全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
我故意挑衅不合作,他表面听之任之,可最后的结果还是我花几倍的时间与精力去弥补后果。
要是我搞些恶作剧。比如趁他不注意将眼镜藏起来啦,那他下回一定不会忘记带副备用的,又如我无缘无故给他取了个绰号——粽子,结果他若无其事的说,“想吃粽子?楼下的嘉兴粽不错。”或者在他讲课时,时不时的岔开话题,可最后往往被他反驳的体无完肤。
我故意逗他,“哎,你学习好,长的也还行,一定有不少人喜欢你?”
“长的,只是还行?”他完全放错了重点。
“……”
“如果我算还行的话,那你长的算什么,惨不忍睹?”
“你——去死!”
“你怎么每周都那么闲,不陪女朋友吗?”
“暂时不用。”
“暂时不用是代表你还没女朋友呢,还是你不需要陪女朋友?”
“如果你想知道我有没有女朋友的话,请直接提问。”
“那你有没有?”
“……和你做错的这道题有关系吗?而且,还是做了三遍又错的题。”
“没有。”
“很好,那请继续。”
“……”他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吧?”
“不用了,谢谢。”
“you’re wele。”
“请你看电影?”
“不用了,谢谢。”
“you’re wele。”
威尔克姆你个头!我软硬兼施,他软硬不吃。
终于有一天,他状似不经意的提了句,“简浅,你这套好像用了七次,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于是我彻底down了。
相比这些,更可怕的是——我的成绩居然开始进步了!当看到物理老头笑嘻嘻的摸摸我的头,说孺子可教时,我真是感到星光暗淡,前途昏暗。
虽然我们是以这样一种,水火不容,敌存我亡,争锋相对的方式开始相处,但时间这个无情的东西,总会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