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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青虹道:“对,我需要你这样的人做帮手。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啸傲山林,快意恩仇,有什么不好吗?”
任东杰淡淡道:“如果真像祢说的那么好,寨主又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做什么呢?”
欧阳青虹道:“这个迟些会告诉你。我可以给你点时间考虑,等这条船靠岸的时候,给我一个明智的答覆吧,到时我要确定谁是我的同盟者,谁又是我必须除掉的敌人。”
她说这些话时双目寒芒闪烁,冰冷坚定的语气使人相信,她绝对是个能够狠下心肠辣手无情的角色。
任东杰心中一寒,本来还想设法勾引这美女寨主,打铁趁热的慰劳一下自己的下半身,现在这股热情却消失了。
他站直身子,洒然道:“我这人从来也不愿屈居人下的,要我投入山寨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祢这位辣手红颜能给我做压寨夫人。”
话音刚落,欧阳青虹已双眉倒竖,随手抓起旁边案上的一个茶壶劈面掷来,叱道:“想得美!”
任东杰哈哈大笑,闪身躲过,二话不说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舱门,耳边同时听到了茶壶碎裂的声音。
他笑着摇了摇头,大步走向自己的卧舱。在拐弯的地方,迎面看到有人碎步走过来,竟是静慧师太门下的女弟子妙音。
这带发修行的女尼容色清秀照人,婀娜的身形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目不斜视,白嫩的俏脸上有种与年龄不相称的稳重,给人端庄贞节、循规蹈矩的感觉。
任东杰随口打了个招呼,很快就擦身而过。这女尼却怔了怔,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
她突然咬了下嘴唇,轻唤道:“任施主……”
任东杰应声返回,面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道:“小师太找我?”
妙音想不到他的身法就像鬼魅般快捷,给他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又无意识的伸手抚了下胸口,这才低声道:“我……贫尼有件隐秘的事想跟施主说……”
任东杰想也不想就道:“好啊,到我卧舱去说吧。”
妙音粉脸一红,嗫嚅道:“那怎么成,贫尼毕竟是出家人哩。”
其实任东杰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孤男寡女总应该避点嫌疑的,何况是自己这个“名声昭著”的色鬼,于是提议道:“那么,我们到甲板上去,一边散步一边畅谈如何?”
妙音的脸蛋更红了,急道:“那……那……也不好,师父叫我要和你保持距离的,若被人看到可就……”
任东杰忽然觉得很有趣。他当然明白,要这小尼姑如此公然的陪自己散步,这比叫她去自己卧舱还要难为,但是不知怎地,就是忍不住想和她开开玩笑。
他故意摊开手道:“那祢说怎么办呢?要不就在这里说吧。”
妙音迟疑道:“这里吗?说不定会被人听到的……”
任东杰道:“祢小声一点,就在我耳边说好了,一有人经过就住口,这样就不怕被偷听了。”说着微微弯下腰来,把左边面颊凑了过去。
妙音无奈,只好红着脸踮起足尖,嘴唇贴近他的耳朵。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男子,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压低嗓音道:“是关于船上的这起血案的,我……贫尼今早曾目睹过一件怪事,不知是否跟这案子有关……”
任东杰一震道:“祢先说来听听。”
妙音轻声道:“今早辰时光景,贫尼出去给师父端热茶,从三层的楼梯走到二层时,无意中看到有间卧舱的门正在关上。”
任东杰目光闪动,道:“这说明在你出去之前,这间卧舱里的人刚从外面回来……嗯,小师太请接着说。”
妙音道:“我当时不以为意,自行到底舱找到仆役索要茶水,正巧谢将军大人也在那里,接着我们就一起回来了,可是……可是……”
她的语调骤然紧张起来,任东杰动容道:“可是什么?”
妙音竭力平稳住声音,道:“我惊异的看见,谢大人走进的,正是刚才那间有人进去的卧舱!”
任东杰吃了一惊,道:“祢没看错吗?”
妙音肯定的道:“绝不会错的!我一下子呆住了,心想这条船上除了我和师父,还有天禽夫妇是两人共住一间外,其余人分配到的都是单间呀。那……那在谢大人之前走进那间卧舱的人,又会是谁呢?”
任东杰沉声道:“祢看到的那间真的是谢将军本人的卧舱吗?
妙音道:“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二层的第三个卧舱。”
任东杰脸色微变道:“这的确是谢将军的卧舱!祢再仔细回想一下,当他推开自己卧舱门时,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是否也突然吃惊的发现了有人在里面?”
妙音摇头道:“我觉得他的神态很正常。之前进去的那个人一定已经离开了,否则谢大人怎样都会吓一跳的。”
任东杰皱起眉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妙音道:“我回到师父身边后心神不宁,一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半个时辰之后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有八个人在膳房里被杀了。”
任东杰缓缓道:“这件事小师太可有告诉铁捕头吗?”
妙音歉然道:“没有。师父说,出家人明哲保身,没必要去为自己招惹麻烦。”
任东杰冷笑一声,对这掌门老尼姑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目光转回到妙音身上就变得温和多了,柔声道:“那祢为何又特意来跟我说呢?”
妙音垂下俏脸,轻轻道:“是为了师姐吧。我想若是她一定会告诉任施主的。”
她双手合什,温婉的施了个礼,喃喃的念着佛号飘然离开了。
任东杰站在原地,默然了半晌,才迈动步伐走回自己的卧舱,仰天倒在了床上。
偷偷潜进谢大将军卧舱的人是谁?和欧阳青虹碰到的那个是否同一人?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想找什么东西?
他就在对这些问题的思索中,慢慢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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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海风呼啸,浪花拍打在船上,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响声。
铁木兰躺在床上,倾听着这沉闷的声音。当别人都已进入梦乡时候,她却依然睁大着眼睛睡不着。
白天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船上这些高手中,究竟哪个是左撇子。
至少她留意到的每一个人,都是用右手吃饭和写字的,不过……这也许并不能说明问题,因为这些小事都是可以伪装的,只有压箱底的绝活武功才是装不来的。
怎么办呢?难道再去和每个人都大战一场,逼着他们一一施展身手吗?但这也太荒唐了……
铁木兰正努力想着办法时,呼吸突然自动的顿住,久经训练的听觉敏锐的捕捉到,在呼啸的风浪声中还夹杂着另一个声音。
一个十分轻微的声音,是从舱外的过道上传来的,轻到极点的脚步声。
有人在外面走动!
——深更半夜,有谁会在这种时候跑出来,而不是躲在温暖的被窝里?
铁木兰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心脏不由砰砰跳动起来。
她一把抓起身边的弧形刀,来不及披上外衣,赤着一双雪白的纤足跳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边。
门外的动静已经消失了。
铁木兰咬了咬牙,轻轻的拉开房门,警惕的目光望出去。过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并无半个人影。
——是自己听错了吗?不,不可能!刚才一定有人经过自己的卧舱!
她闪身而出,一步步的沿着过道向前走去,很快出了主舱。
舱外也是黑乎乎的,今夜的星光特别黯淡,海风直接吹到身上,带来深入骨髓的寒冷。
铁木兰能感觉到,自己的牙关在震颤,娇躯也在不受控制的轻轻发抖,握刀的掌心沁出了冷汗。
她不禁暗骂自己没用,深深吸了口气,全身真气充盈鼓荡,在四肢百骸间流转了一遍,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暖意。
“沉住气,千万沉住气!”铁木兰告诫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踏上了甲板。
走出数丈后,她突然全身一震,望见前面不远处有个黑色的人影背对自己半蹲着,整个人都像是融进了夜色中。
“呔!什么人?”铁木兰忍不住娇叱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那黑色人影猛地跳起,头也不回,就像离弦之箭似的向前疾冲。
铁木兰奔到他刚才蹲的地方,突然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同时发出又惊又怒的尖叫声!
甲板上横陈着两具尸体,赫然是刘大全和周小年两位捕快!显然是才刚断气,咽喉处的伤口正渗出汩汩鲜血,眼睛死鱼般凸起怒视着天空。
铁木兰悲愤之极,展开轻功发足狂追,但刚才的一绊已不慎扭伤肌肉,速度大大的减慢了。
只这么一顿,那黑色人影已掠出老远,眼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