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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采纳了毛人凤的意见,把“状子”递上去,未几,蒋介石果然作出批复,命陈仪马上将李进德押来武汉听审,谁知陈仪早有准备,李一到武汉,就由陈仪的老朋友张群陪着面谒蒋介石,顺便揭露了张超在闽省干的一大堆不法勾当。证据确凿,老蒋无话可说,把戴笠叫去,一通臭骂。
戴笠报仇不成,自取其辱,心气顿时把握不住,走入了极端。他要毛人凤即刻拟一份辞职报告以呈老蒋。毛人凤大惊,苦苦恳劝,戴笠就是不听。
毛人凤拖了周念行、张冠夫、何芝园一起来劝,戴笠两耳塞豆,索性自己动笔写好了辞呈,当面交给蒋介石。蒋介石看完报告,勃然大怒,痛骂戴笠少廉寡耻,竟敢“要挟领袖”!吓得戴笠双腿一软,“卟嗵”跪倒在地板上,泪如雨下。蒋介石吃软不吃硬,见戴笠匍匐痛泣,气也就慢慢地消下,再想想戴平时忠勇的表现,丢了几句安慰话,感动得戴笠马上收回辞呈,连连发誓,再也不敢了。
由此一晃七年,戴笠屡经颠簸,果然未敢重蹈旧辙,即便在受到老蒋猜忌和失却宠信的痛苦时期,都百般按捺,避免偏激冒犯。然而,一个8人小组的名单,却把这自设七年的禁忌一下子冲垮,又任性使气地横冲直撞起来,足见“老板”之委屈伤心、恼怒激愤,确已到了极处。这一点恰恰是毛人凤最最担忧的。一方面,时局多变,前途叵测,需要的是理智而不是情绪化;另一方面,攻汗四起,强敌环伺,与“领袖”需要的是合作体谅,而不是顶撞、滥施压力,万一误会加深,再附以种种外力,失去了“领袖”的支持,墙倒众人推的日子便为期不远了。毛人凤深为戴笠的夫态感到优虑,愁云层层叠叠,压得他透不出气来。
常言道:一个忧虑两人分,轻了一半。毛人凤这时想到了潘其武,一个电话把他找来,关紧门窗,拿出“老板”的密电译稿。老潘定神细看,前面一段是告假的谦词,诸如处理完事务后便”遵谕返渝,面聆教诲”云云,可说着说着,话题陡转,语气激烈起来,什么“讵料煮豆燃箕,相煎何急?(学)
生效忠钧座,敢云无一念之私,不得已而晋忠言,冒死陈词……”“莫非‘老板’又一气喝了60杯?”潘其武半是“不解”,半是“探路”地反问道①。
①1944年圣诞节,戴笠在重庆宴请中美合作所全体美方军人,曾以一口气连饮60杯绍兴特加饭酒震慑全席。宋美龄知道后,向老蒋打小报告,老蒋恐其酒后失态,责骂过戴笠。
“所以找你来商议,这事怎么办?”毛人凤内心焦急,口吻仍是不紧不慢。“我们替‘老板’做事,就要替‘老板’分忧,明知据实陈报不妥,总不能将错就错吧。”“那是,那是。”潘其武早已养成附合毛人凤的习惯,忙不迭地答道。
“要不将这‘煮豆燃箕,相煎何急’八字删去?这可是最触目的。”“我也考虑过。”毛人凤说:“只是这一删,后面的词也得改,否则冒死陈词云云,从何讲起,实有突兀之感。再说‘老板’敢把丑话说在前面,自有他的想法,我们乱作主张,未必合他的心意。”“这倒难办了。”潘其武听着毛人凤的分析,不禁皱起了盾头。
“我看这样”,毛人凤深思了片刻后对潘说:“等一歇‘老板’来电联系,先向他提出修改文字的建议,说明我们的理由,然后再把修改的文槁发过去请他过目,如其同意,再向最高当局呈报。”“这样好,这样好。”潘其武连声肯定。
“那么,拟改稿子的事烦请你老兄操劳了。”说着毛人凤便把戴笠的电文原稿递给了潘其武。
一个小时后,潘其武将文稿改定送来,毛人凤觉着比原先好了许多,斟酌着又润色了几处,放在一边。接着,戴笠的电报拍到,说他这会儿正在天津,稍作停留后就要起飞,有什么事下一站联系。毛人凤无奈,平下心来坐等。又过了四个小时,即15日晚上,戴笠的下一份电报拍到,告诉毛人凤,自己马上要赶赴青岛,欢送即将回国的柯克上将。毛人凤见“老板”有了实在的去处,便把老潘写的修改稿拿过来,附上几句要说的话,直接送到机要室,并关照说:青岛方面一来电联系,即刻拍发过去。当晚,毛人凤就在办公室里打铺歇了。
16日早晨,姜毅英叫醒了毛人凤,递上一纸电文。毛人凤拉开窗帘,让亮光透过玻璃注入室内,然后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才看清电文槁上的内容,是戴笠从青岛发来的,表示完全同意对原稿的修改,并照此具名呈报。接着又说,柯克上将已去上海,决定立即尾随飞沪,完事后再返回重庆。电文的末尾,又问了问战后建警计划进行的情况。
读罢电文,毛人凤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当即嘱人将修改稿誊清,放入包内,坐上小车去黄山委员长官邸面呈老蒋,同时还汇报了戴笠将队青岛经上海到重庆的返程路线。老蒋此时正全力应付六届二中全会的事宜,听过汇报,“唵”了几声,没再说什么。
毛人凤从委员长官邸退出,径直回到罗家湾,把面谒委座的情况简单地描述几句,交姜毅英译成密码,拍往青岛。接着,吩咐袁寄滨调出建警计划的卷宗,独自埋头斟酌起来。
下午,戴笠按时来电,称已悉黄山面呈委座的经过,并嘱毛人凤抓紧胜利后第一个“四一”纪念大会的准备工作。毛人凤不敢懈怠,把沈醉找来,告诉他第二天要会同各处室的负责人研究纪念大会的事宜,请沈醉通知一下,让大家早做准备。
失踪之谜
3月17日早晨,毛人凤与戴笠联系过后,驱车往军委大礼堂。这一天是六届二中全会的闭幕式,所有的党政要人都与会出席,戴笠不在,保卫工作的重任全落到了毛人凤身上。
大会议程排得很满,先是宣布昨天下午常务委员会选举和国大代表的推选结果;接着是通过财政经济案、国民政府组织案。说不清什么缘故,总觉右眼皮跳个不停,毛人凤不太愿意相信“左眼跳福,右眼跳祸”的诠释,可是忐忐忑忑、无着无落的感觉总使他往坏处上想。民国24年,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上发生过刺杀汪精卫的血案,难道今天也会有类似的不测?毛人凤第一次单独负责大会保卫工作,对这类事故是最为担心的。再往会场里看看,主席台上正在宣读国大代表的名单,满场子又是怕手又是跺脚,嘘声不断,老蒋坐在台上亘皱眉头。秩序不好,加重了毛人凤的心理负担,甚至开始怀疑起精心布置的防范措施的严密性来。于是一个个细部在脑子里过场,想着想着,岔到了另一个问题上——自刺汪血案发生以后,每有全会召开,戴笠必亲自到场负责“领袖”的安全,从无间断,为什么这次会一反常态呢?难道仅仅是一个8人小组的名单么?毛人凤不相信戴笠如此偏狭,是否还有什么不愿说出来的隐庸,使他意识到自己跟老头子(指蒋介石)的关系出现了危机……
这时,国大代表的名单已宣读完毕,8人小组中;叶秀峰、唐纵、黄珍吾三人,已明确为国民党出席国民大会的指定代表;郑介民、李士珍、宣铁吾三人分别在广东和浙江选区当选;'。 '戴笠则榜上无名。听完结果,毛人凤顿感寒意袭心:假如老头子真想让戴笠干海军总司令,说什么也会指派他到军队里弄个代表资格……看来,掌握海军的事要泡汤。想到这一节,毛人凤内心的不安进一步加剧。
大会延续到下午2时方告结束,不论过程如何,收场的高调通常会把气氛拨弄热烈,镁光灯一支接着一支闪烁,合影完毕的中央委员、候补委员门拍手鼓掌,老蒋面带微笑,挥手与大家告别,毛人凤眼睁睁地看着老头子步入专车,绷紧的神经慢慢地松弛下来,心绪却没有丁点儿好转。回到罗家湾,笼罩于心际的阴影不散,便把姜毅英叫来,询问“老板”的行踪。姜毅英说,直至现在还没收到“老板”的联系呼号。毛人凤抬腕看了看手表,已近下午4点。“早过了规定时间,怎么……”毛人凤心里“格登”一下,连忙吩咐姜毅英快跟青岛方面联络,问问是怎么回事。
半小时后,青岛方面的梁主任(军统局青岛办事处主任梁若节)来电,称“老板”上午临时决定接见王洪九、杨可僧,于12时飞走,他是在沧口机场看着飞机升天后才离开的。
“按说该到上海了”,毛人凤自言自语地说:“要么为情所绊,忘了联络?”一丝不易被人察党的微笑,爬上毛人凤的嘴角。他知道女人在戴笠生命中的份量,尤其是把大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