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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是个不争之争?”嘉靖两眼直直的盯着萧墨轩。
“水性本善,不争则利万物,争则延万里。”萧墨轩回道。
“那如何才能化争而为不争?”嘉靖继续追问。
“古有大禹治水,乃是疏堵两兼。疏而不堵,则泛;堵而不
溃。”萧墨轩又欠了欠身回道,“治民之道,亦当▋
“哈哈。”嘉靖不禁哈哈大笑,“好一个疏而不堵,则泛;堵而不疏,则溃。与太宗谏臣魏征那句‘水能载舟,亦可覆舟’却是相得益彰。”
“微臣怎敢和古之名士相较。”萧墨轩心里略松一些。
“赐座。”嘉靖轻声喝道,一边的小太监立刻端了紫檀圆凳过来。
“谢皇上。”萧墨轩已是第二次见嘉靖,相比上回,已是心定了许多。
“浙江那几个孽障,却是审得如何?”嘉靖帝等萧墨轩坐下,问道:“听说也牵连上了你?”
“那几个人确是如此招认。”萧墨轩欠身道,“眼下微臣也是不便再问。”
“连朕派去的人,他们敢动。”嘉靖不禁微皱了下鼻翼,“当真是罪该万死。”
“呵呵。”萧墨轩不知该如何回话,只能干笑两声。
“你在江南屡建大功,这回却是又要什么赏?”嘉靖想起上回萧墨轩要的居然是脂粉,未免有些好笑。
“臣只想求皇上一件事。”萧墨轩听见嘉靖问到这个,连忙又掀起衣襟,跪下身来。
“但说无妨。”嘉靖用左手撑住身体,举起右臂对着萧墨轩挥了下衣袖。
“微臣想请皇上赦免周牛山。”萧墨轩把额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
“赦免周牛山?”嘉靖顿时有些咋舌,猛得一下直起身来。
“不错。”萧墨轩点了点头,“微臣只想求皇上应允这一件事。”
“那周牛山可是曾经陷害与你,你怎生却还帮他求情?”嘉靖觉得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回皇上的话。”萧墨轩又磕一下,“那周牛山冒充倭寇,被戚继光和微臣在富阳驱散后便从了军,台州一役,周牛山不但杀敌甚众,立有军功,且还救了微臣一命。他陷害微臣,毕竟未果,可救了微臣,却是实在。”
“你当真要朕赦免周牛山?”嘉靖的脸色不禁微沉了下来。
“微臣只有这一个请求,请皇上恩准。”萧墨轩再一次伏下身去。
“唔……”嘉靖颇有些愕然的长出一口气,“升官发财,美女金银,世人所想,你居然用这么大的功劳,来换一个陷害过自己的打手的命。”
“皇上能委微臣如此大任,已是隆恩。微臣在江南的所为,也只是为了我大明,为了皇上所托。”萧墨轩扬声奏道,“升官发财,美女金银,皆不是微臣所重。”
“忠孝仁义。”嘉靖略有些动容的说道,“卿,兼备之。”
说罢,嘉靖站起身来,向案几走去,黄锦也连忙跟了过去。
嘉靖走到案边,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忠孝仁义”四个大字,递给了黄锦。
“帮朕做一面牌匾,赐予萧爱卿。”嘉靖点头说道,“上面盖上朕的玉玺。”
“是。”黄锦接了纸,先送了出去。
“谢皇上隆恩。”萧墨轩叩谢道。
“微臣还有一事,想要启奏皇上。”萧墨轩谢过之后,却并不急着直起身来。
“说。”嘉靖微笑一下,折身又在莲台上坐下。
“浙江的永康县,历来是山多地少人众,且山中又无矿藏,百姓活之甚为不易。”萧墨轩奏道,“微臣现有一策,望皇上恩准。”
“如何之策?”嘉靖把身子向前探了一下。
“永康虽然不产矿藏,可周围的义乌,处州等地都盛产矿石。臣以为,可由朝廷出些银两,与永康的乡民合资多建铸坊,刀枪农具、火炮铁钉等物皆可铸造,再招当地乡民入坊劳作,发给劳资。这般,义乌和处州等地的矿也不必再辗转运到北京和南京,却又可省了许多运费。永康的乡民,也多些收入。”
“合资?”嘉靖帝似乎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有些不解。
“哦,便就是朝廷出一部分银两,乡民出一部分银两,这样朝廷可以派人管理,朝廷和出资的乡民也都可以按股获利。”萧墨轩连忙解释。
“历来只有官督民办,爱卿说的这个合资倒是没听说过。若是果真这样,朝廷倒是可以省下不少开支。”嘉靖觉得这个办法挺新鲜。
“呵呵。”萧墨轩看出嘉靖帝对这个法子颇有些兴趣,“若是这样办,便是给浙江的兵全换上‘包钢法’所制的兵器也是所费不多。永康的百姓,便也多了条活路。”
“萧卿回去后且写一封折子,详细写明,朕交给户部和工部去看。”嘉靖指着萧墨轩说道。
第三卷 第七章 压而制之
西凉亭。金乌西落桂华悬。
“含章,我让你写的那个帮南直隶和浙江减税的折子,可是做好了?”严嵩把一只青花细瓷茶杯,端到了口边,却又放了下来,对罗龙文问道。
“哦,早便是做好了。”罗龙文欠了欠身,向严嵩回道,“阁老现在要看?”
“不忙,不忙。”严嵩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难得偷得半日闲,都歇一会吧。”
“阁老这个折子递上去,却不知皇上准不准呢。”罗龙文轻叹一口气。
“若是皇上不准……”严嵩闻言,不禁有些默然,“却也是没法子,赈灾,打战,那么多皇子皇孙和大臣们都要养着,样样都要花银子,皇上也难啊。”
“到头来,罪还是要我们来顶。”严世蕃坐在一边,鼻子里哼出两股粗气。
“江南的百姓,吃的粮虽是有了。”严嵩低着头,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可修屋置器,也都得要花钱,衣食住行,也不是只一个食字可活得了。活不了,就得生乱,生乱则国危。”
“爹爹样样都为皇上想,可皇上眼下眼里却哪还有爹爹。”严世蕃冷笑一声,“皇上让爹爹去审郑必昌和何茂才,明摆着是给爹爹脸色看。”
“住口。”严嵩猛得抬起头来,怒喝一声,“你在背后说皇上的不是,也不想想拿得是谁的俸禄,你且还要不要命了,你不要命了,也莫要牵上这一家的老小。”
“我严世蕃,自认也对得起朝廷。”严世蕃略歪过头去,“爹爹辛辛苦苦效忠朝廷二十年,到头来还不如那萧墨轩,今个那小子入宫,皇上还赐了他一面‘忠孝仁义’的牌匾。皇上对我严家,何时有这般好过。”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严嵩一句话没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严世蕃连忙站起身来,帮爹爹捶着后心。
“那萧家父子俩,已是视我严家为眼中钉,迟早仍是个祸害。”严世蕃手里一边捶着,仍不忘说着。
“爹爹是老喽,怕也是时候不长了。”严嵩讪笑一声,摇了摇头,“可即使扳倒了萧天驭和萧墨轩,这首辅的位子就能轮着你了?徐阶,袁讳,还有裕王身边的另几个人,哪个偏不如你?”
“儿子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严世蕃愤愤的说道,“总是被他们骑在头上光显,倒显得我们总是坏人。”
“萧墨轩也并非不良之辈。”严嵩又摇了摇头,“比起裕王爷身边的另几个人,他要忠厚得多,浙江官仓里存粮的事儿,他不也帮着瞒了。”
“唉……”严世蕃也叹一口气,停下了手,“可包括萧家父子在内的那帮人,他们却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爹爹和孩儿哪怕不做这个官,可也总得为咱们这帮子人想想吧。”
“那你且说该如何是好?”严嵩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问道。
“裕王和萧家都已是羽翼已成,却是轻易动不得了。”严世蕃抬头看了严嵩一眼,“惟今之计,只有先行压制。”
“压制?”一边的罗龙文接上话来,“此话却是何解?”
“所谓压制,便是压而制之。”严世蕃嘿嘿一笑,娓娓而道,“裕王所依仗的这一群人中,虽然为数不少,可大多都未能成了气候,风头最劲的,便是这萧家父子。”
“而萧家父子所依仗的,无非是萧天驭的权,和萧墨轩的势。”严世蕃也坐下身来,喝一口茶,继续说道,“这朝中近半大臣,仍是我们的人,只要爹爹点了头,日后凡是那萧天驭在朝中说话、做事,只要稍有瑕疵,便群起攻之,让他处处制肘,寸步难行。凡是刑部衙门里的漏洞,能扯上他的便尽管提了出来。久之,则积重而溃。”
“那这萧墨轩,并无什么紧要的职责,即使有什么事儿,裕王也会帮他担了下来,可如何是好?”,罗龙文又问。
“那萧墨轩的势,无非是得了皇上的信任,若是皇上对他生了疵,他便啥也不是。”严世蕃对罗龙文摆了摆手,让他先不要急,“这小子比他爹更厉害上十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