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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大明算是……算是。”萧墨轩心里一阵后悔,只埋怨自个适才太得意。怎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放在下巴上的左手不禁移到了额头上,似乎有些出汗。
“那还有一个是谁?”王浚有些不依不饶的追问。
“还有一个……不知道。”萧墨轩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又不安南人,更没细细查问过。”
“兴许说的是鞑靼吧。”王浚自作聪明地接上了话来。
“兴许……兴许。”萧墨轩拼命的点着脑袋。妈的,我怎么和你们解释呢,我总不能告诉你们,他们说的前两位是美国和苏联吧,还根本没我们中国人。
我要是这么说,你们不得回家提刀和安南人拼命去,说不定还愿意考虑一下和佛朗机人共分安南。看来,无论是在什么时代,一群男人在一起,说起这样的话题来总是那么有兴趣,更何况,这一群人里头一大半都和军部牵连着关系。
“萧大人此计若是能成,当是妙计。”仍是徐渭冒出来帮着萧墨轩解了围,“以安南之兵去消耗佛朗机人的锐气,总比让我大明士卒去要来得更好。况
皇上和萧大人计算着经略南洋,安南积弱,只对我大
“徐先生此言大善。”萧墨轩拍着巴掌应和,只有他自个心里才清楚,其实他是感谢徐渭给自个解围呢,“本大人正是此意,若是能在安南之南谋得一二个港口,以为我大明经略海洋所需,才是最妙。”
“大人英明。”一群人点着脑袋,一脸佩服的看着萧墨轩。他们虽然眼下还不甚清楚,在安南占个地盘下来,到底会有多少好处,但是心里估量着,如果要经略南洋,似乎这也不算坏事,更可以显得帝国威加海内。
国与国,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争夺,其实就是这么残酷。为了大明的崛起,你们必须落后。这是一种悲哀,但也是在一段时间里的必然定律。以后嘛……如果有了精力,兴许可以撒点胡椒面。
“眼下谭大人紧要之事,便是整肃直浙精兵,操练火器,若是东南陆上陷入僵局,便就拜托谭大人您了。”萧墨轩继续分配命令。
“得令。”谭纶高声回道。其实就算萧墨轩没有这些吩咐。这些也是谭纶要去做地事情。
“王将军。”萧墨轩把目光转向了王浚,“眼下直浙海道还有多少兵船?”
“眼下浙江海道过半的兵船已经去了福建。”王浚回道,“浙江海道剩下地两千料以上的海船尚有四艘,其余四百至一千料地,约有五六十条。南直隶水师不归着末将管辖,但依着末将看,也该是与浙江差不甚多。”
“好。”萧墨轩点了点头,“拿我的手书,我要半月之内,直浙两省剩下的兵船全部集结在松江和嘉兴。宁波一带,所有兵船,一应归你统辖。所有兵船之上,必须换上新的火药和火铳,若是不够,只管从海道卫所去拆。”
“末将得令。”王浚的声音喊得比谭纶更高,虽然眼下两省剩下的兵船全加在一起,未必有之前浙江一省的多,但是萧墨轩给他的这个任命,代表了一种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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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浚可是萧大学士地人。就连南直隶的水师我也管了。以前浙江和南直隶地水师见了面,兄弟之间也会掰掰腕子。争个高低。以后就不必争了,不管我王浚是在浙江还是以后换到了南直隶,两省的海道上边,我都是老大。
“萧大人,若是带走所有水师,再拆走卫所地火炮,是否太过凶险?”谭纶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若是再给我几年,我自然不会这么做。”萧墨轩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缓缓说道,“可是眼下。我只能赌。赌赢了,我大明雄于天下,若是输了……”
萧墨轩说到这里,却是停住了话。下面的众人,也是一起蔽住了呼吸。其实一直到现在,他们对于眼下地情形都不是太明白。萧墨轩现在和他们解释,也只会越解释越糊涂,他们只是能感觉到,萧大人是真心为了大明。
“若是在海上输了,陆上便就拜托谭大人了。”萧墨轩长吸一口气,“这回我会亲自随船出海,龙江船坞和清江船坞所造的大号福船,眼下已经有七艘预备齐全,可以下海迎敌。三日之后,这七艘福船会奉命驶入松江府。还请谭大人和王将军选备精英,以充所用,南下之前,便就留在松江操练。萧某誓与我大明水师共存亡。”
大明水师眼下想要压制佛朗机人,可能要靠的就是这七艘六千料的福船了,还有那么几艘两千料以上的福船也可堪一用。其他地小型船只,在水战中“贼若方舟为阵,亦可用其小者。但放时,火力向前,船震动而倒缩,无不裂而沉者。须另以木筏载而用之可也。”
小吨位的兵船,承受不了大口径火炮发射时地强大后座力,安装几门佛朗机炮,就已经是极限了,大发熕和红夷大炮只能安装在大吨位的兵船上边。
当然,萧墨轩对七艘六千料的福船还是有信心的。眼下萧墨轩手里可用的八九艘福船,虽然只有七艘可以下海迎敌。可是六千料的福船,折算成现在的排水量,大约是两千多吨,即使拉到欧洲去,也可以算是巨舰。在这几条船上,萧墨轩是下足了血本。
每条船上都装上了一百多门各种口径的火炮,七条福船加在一起,就是一千门火炮。其中大发熕和红夷大炮超过了一百门。如果七条船一起开炮,完全可以在海上编织一条死亡火线。这么多火炮,甚至可以随意征服一个国家。
当然,这一千门火炮中的超过一半,并不是专门为了装备这几条船所铸造的,就想要铸造,一时间也花不起这个代价,银子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地。整个南直隶和
只要火炮多的州府,几乎没有被“盘剥”过的。就墙上,也被拆了十多门大发熕和红夷大炮下来。
只有萧墨轩才知道,庞大地帝国其实已经没有了退路。有些艰难,也有些辛酸。看似风光的萧大少爷,就是这样步履蹒跚的为帝国寻求着出路。
“难道诸位以为我们会输?”萧墨轩努力想使公房里地气氛缓和一些。
“大明不败。”王浚咬着牙齿,用力的吐出一句话来。这里的几个人,其实王浚是最没有退路的。即使输了,对谭纶地影响并不是特别大,田义也可以回宫继续做他的太监;至于徐渭。如果他愿意放弃用斧头砍自个脑袋的想法,也可以悠闲的继续隐居。只有王浚这回率领水师随着萧墨轩出征,已经没了退路。
还好他没说“东方不败”,萧墨轩心里暗自庆幸。
“眼下朝廷里的状况,想是诸位都清楚。”萧墨轩咳嗽一声,平复着自个的情绪,“上上下下,都指望着东南了,这一回,我大明赌的是国运。若只是倭寇。我军在陆上仍有抵抗之力,但若是海上归了西洋人,我大明日后即便是连派兵船出海剿倭也不可能,而倭寇和西洋人,随时可以入寇陆上,至少十数年间,东南将无宁日。”
“属下定当在陆上紧为操执,使萧大人无后顾之忧。”谭纶心知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萧大人,那南洋海贸一事又该如何?”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田义开了口,“眼下市舶司仍有十多艘货船在佛朗机人手中。若是西洋人怒起,夺我货物。毁我船只,该如何是好。只对着响应大人的两省大户,也是无法交代。”
“我们有东西在西洋人手里,难道西洋人就没东西在我们手里?”萧墨轩微微一笑,“管他是否夺我货物,毁我船只,只要此战能胜,这一票我们赚定了。”
“西洋人有东西在我们手里?”田义一时间没明白萧墨轩的意思。
“到时候就知道了。”萧墨轩呵呵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田义先坐了下来,不要急噪。
“大人刚从京城回来地时候。并未提及西洋人,为何眼下却对西洋人如此忌惮?”徐渭有些好奇的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萧墨轩摇了摇脑袋,“刚从京城回来的时候。信报并不齐全,虽然我心里也有所想,但是并不便言明。彼时倭寇也仍有可以突围下海的时间和机会。所以不可妄下定言,自乱阵脚。”
“徐某请与大人一起出海。”徐渭顿了一顿,坚定的说道。
这么些年来,徐渭自视颇高,即使出山为萧墨轩谋划,也自以为是为了报答萧墨轩的知遇之恩。可近些日子来,却愈觉自个的见识远远赶不上萧墨轩所想,心里头不禁暗暗有了些压抑,反更觉得欠了萧墨轩颇多。
眼下听说萧墨轩要亲领水师出海作战,并且誓与水师共存亡,当下也定了念想。如果萧墨轩不幸身亡,自个也便就舍了这幅皮囊,也才算是真正报了知遇之恩。
士为知己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