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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冯保听萧墨轩提起午膳,却是站起身来,朝着门外的日头探了一眼,“这且都是什么时辰了呐。”
“该是巳时中了。”萧墨轩也看了下中庭里的树影。萧府的滴漏,设在正厅里头,若要去看,还得穿过一条走廊。
“今个
不能陪着萧兄弟尽兴了。”冯保有些急匆匆的提了萧墨轩拱了拱手,“今个过了午时,便是轮着咱家伺候皇上,怕是不能再留了,更吃不得酒。只和萧兄弟说了这么一席话,却不知已是过了这许多时候。”
“那……”萧墨轩听说冯保要去伺候皇上,倒也不好强留,“这倒是怠慢了。”
“冯某先行告辞。”冯保此时也不再多话,转身向着萧墨轩道别,“这吃喝的事儿,日后还常着呢,却是误不得正经的。”
等送走了冯保,萧墨轩念着《清明上河图》还晾在花厅地长几上,加快了脚步,转了回去。又仔细看了一回,确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感慨几声之后,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就要放了回去。
“轩儿。”正把图往长匣里放着,萧墨轩忽得又听见花厅门边传来一声洪厚的唤声。在这萧府里头,能叫自己“轩儿”的,又岂能是谁。
“爹爹。”萧墨轩把图放进长匣,未及掩上,便立刻转身敬道。
“孩儿起身后未及前去见爹爹安,还请爹爹见谅。”萧墨轩屈身作揖道。
“呵呵,有贵客来访,且也不是为戏耍误了,又怎要得见谅。”萧天驭喜滋滋的看着儿子,迈步走了进来。
“这便是冯公公所赠?”萧天驭第一眼便看见了几上的长匣,“他倒也是识得风雅之人,只是他能拿得出手的,却不知是哪位大家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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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爹爹的话。”萧墨轩在爹爹面前,便是更不需要有任何掩饰了,“正是冯公公所赠,这幅画,便就是《清明上河图》。”
“《清明上河图》?”萧天驭忽得眼睛瞪得老大,“噔噔”几步上前,冲到了长匣前。
又忽得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捧起长匣,略展开一些,看了几眼,连忙又卷上放了回去。
“当真是《清明上河图》?”萧天驭眉头略皱一下,转身朝着儿子问道。
“冯公公所赠,又岂会是假。”萧墨轩点了点头答道。
“嘶……”萧天驭顿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眉头锁得更紧,“这幅《清明上河图》,据说当年严嵩为了此物,曾经闹得满城风雨,后来又严党倒台,又在抄家的时候被收入了宫中,眼下却又如何到了这里。”
“这可是宫里头的东西……”萧天驭把长匣拿起,又放下。
《清明上河图》虽是珍贵地东西,可是身为吏部尚书的萧天驭,见过的世面又岂会少?如何也不会惊成这样。之所以有些失色,便就是因为这是宫里头的东西。
“严嵩所得,乃是赝品。”萧墨轩轻轻个回了一句。
“噢……”萧天驭略松一口气,接着又苦笑一声,“如此说来,当年严嵩和严世蕃苦心一场,其实也是落了个空。”
“若真迹在此。”萧天驭像是有些不明白。“冯保又从何而来这真品?”
“孩儿这倒是不知道。”萧墨轩摇了摇头,“只听冯公公说,这东西早已在了宫里,却是无人知晓。”
“仍是宫里头?”萧天驭没想到说了半天,却又绕了回来,刚舒展开来地眉角,又锁了起来,“这么说……”
“孩儿不敢隐瞒爹爹,此物乃是冯公公从宫中所盗。”萧墨轩也是苦笑着说道,“只是他硬要送于孩儿,孩儿却也不好推辞。”
“这……这……”萧天驭拿手指着长匣,指尖微微颤抖,“这可是充军杀头之罪呐。”
又看了半晌,萧天驭忽得又一松劲,抬起的手猛得垂了下来。
“好一个冯保,倒真个是舍得,也敢做得。”萧天驭摇头讪笑一声,“你倒也是非收不可。”
“爹爹明鉴。”萧墨轩抿了下嘴,又泛上笑来,“孩儿非收不可。”
“他对你明说是从宫中所盗,你若是不收,便是忌讳着他。”萧天驭禁不住啧了一声,“你若是收下来,才便是当真和他一条心,敢共为难为之事,把生死拴在了一起,日后也便再没了不能一起做的事儿。”
“好一个冯保。”萧天驭微微叹道,“没想到,宫中居然还有这等人物。”
“与他为友。”萧天驭又转过身来看着儿子,“却不知是你之福还是祸。”
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洗牌
“华盖亭亭,致聚天下,日中,午时……”
紫禁城,万寿宫。
嘉靖帝侧过耳朵,静静的听着远处传来的打更声,又有些颓然的仰了下脑袋。
“万岁爷。”黄锦小心的凑到跟前,“再换个热水捂子吧。”
“唔……”嘉靖帝略有些恍惚的晃了下眼,才把目光落在了黄锦身上,“到午时了?”
“哎……”黄锦应了一声,在嘉靖帝的脚边摸索了一番,取出一只皮袋。
“让冯保来换吧。”嘉靖帝微微蜷缩了下腿,“从子时起,且是都六个时辰了,你也该去歇上一会了。”
“哎。”黄锦这一回,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却仍站定了没挪动脚步。
“嗯?”嘉靖帝诧异的瞅了黄锦一眼,“如何还不去?”
“回万岁爷。”黄锦屈下身子,小声的回道,“适才几位阁老前来请示皇上,那海瑞上疏污蔑皇上,只凭那几句大不敬的话,断个问斩也不为过。可几位阁老不敢擅自决断,还是来请问皇上。”
“哼。”嘉靖帝听了黄锦的话,不但没有半点解气的感觉,反倒是轻轻哼了一声。
“万岁爷……”黄锦略抬起眼来,看着嘉靖帝。
“他们这是要帮朕解气,还是串着要骂朕呢?”嘉靖帝冷笑一声。
“万岁爷……几位阁老……”黄锦略上前一步。似乎是想分辨着什么。
“朕心里头不糊涂……”嘉靖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
“是,是。”黄锦刚移出的步子,连忙又收了回去。
“谁都不肯来担这个罪名。”嘉靖帝呵呵的苦笑着。“他们面上虽是奉迎着朕,可是心里头却是向着那海瑞。”
“朝廷上下,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儿,平日里头如何不见都拿来问朕,如何这时候却是来问朕了?”嘉靖帝脸上涨得有些红,刚才有些蜷缩地身体顿时也是绷得直直的。“让朕来说,便没了他们的事儿。要骂,就让天下人都来骂朕。”
“万岁爷,诸位阁老,也是有为难的地方。”黄锦艰难的在嘴角挤出一丝笑来。
“难……又有谁不难?”嘉靖帝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拟旨。”嘉靖帝闭着眼睛,像是在自顾自的说话,可一边的黄锦,却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奔到案几边,提起了笔墨。
“凡朝中文武,不得再议海瑞一事,若有犯者,与海瑞同罪。”
黄锦听了这道旨,心里微微一动。手里却不敢停下。等写完了,又回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嘉靖帝。
“拿去给徐阶。”只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嘉靖帝那里竟是没了下文。
“那……几位阁老那边?”黄锦也似有些纳闷的问道,“可是要给个回答?”
“这便不是?”嘉靖帝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哦……”黄锦这时候才是有些反应过来。
“海瑞他想做比干,可朕不是纣王。”嘉靖帝略叹一口气,将身子深深地缩了回去。
黄锦略站了一会儿,回过身来见冯保已是站在了门口,互视一眼,迈开步子朝着殿门外走了出去。
大明嘉靖四十二年,正月初八。
刚刚过完了年,回到衙门里的文武百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听到了嘉靖帝的封口令,不得再论海瑞事儿。
自从海瑞上疏之后,这京中言官之间,也就生起了一番论战。虽然所上的奏疏里头。大多数都是斥责海瑞,可私底下,互相之间却是争执不下。只因遇见了春节。故而才略消停了些时候。
眼见着嘉靖四十二年的新年已是渐渐远去,估摸着海瑞的案子年后也该是有个结果出来。可是没想到年后公办的第一天,却是接到这份封口令。
朝廷之间议论的兴致,不但没有被泼上冷水,反倒是更加议论纷纷,揣测着皇上这番举动的意思。
只有萧墨轩得知这份旨意的时候,却是会心地一笑,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开来。
可略一思索,却又皱了下眉头,微微的叹了口气。如何……又是这样!
正月里地北京城,仍是滴水成冰。可远在千里之外的法摩沙堡,却仍是酷热难当。
“这里可真热。”雷耶斯有些耐不住的解开了领角的扣子,又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你可以把这里当作你的家,亲爱的雷耶斯。”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