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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可惜的是。宦官受轻,黄锦虽是有君子之风,当年又显赫一时,却也只能留下一个内侍地名头。
“呵……呵呵……”萧墨轩看完手里的两封信笺,目光却仍不离开手上,只是垂着脑袋,苦笑几声。
“子谦……”张居正倒是担心自个这位得意门生受了刺激,有些担心地唤倒。
“唔……”萧墨轩长出一口气,微微抬起右手,摆了几下,向张老师示意自个没事。
终于还是躲不过去……海大人终于还是上了这么一封治安疏,虽然在时间上提前了四年之久。文中所指,几乎与萧墨轩记忆里的那封毫无二致。
宿命啊……宿命……只能说,这海瑞真的是嘉靖帝命中的克星。那么……萧墨轩直愣愣的托着手上的信笺,陷入了另一阵沉思。
,几位阁老和黄公公,冯公公几个眼下在京中也是尽张居正心里仍是挂着,走上前几步来劝慰萧墨轩,“等过些日子,皇上气消了,定是不会牵连无辜,只消你回了京之后切莫胡乱言语便是。”
“张师傅。”此时的萧墨轩,又突然变得镇静起来,“学生不会有事。”
“自然。”张居正见萧墨轩回过神来,心里也是松了一些,“令尊和子谦你对皇上忠心一片,这些年又做过什么,圣上心里自然拿捏的清楚。”
“海瑞也当是无恙才是。”没想到萧墨轩紧跟着加了一句,又把张居正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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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傅。”萧墨轩折过头来,看着张居正,“什么时候动身?”
“须得过个几天才是。”张居正接过话来,“你且先发一道书,让宁波市舶司把今年新收的白银解送京城,稍后出去便发,可巧让王浚带了过去。”
“还有浙江巡抚李应节和我这里。”张居正继续说道,“也各凑一些钱粮送入京中。你我也走水路,倒是不怕时候长些,须得和押解进京的钱粮差不多时候到才是。这些事儿,也个几天也料理不清。”
张居正所说地,在几位阁老的信笺里也都提到了。他们的心思,萧墨轩也明白,无非是指望搏皇上欢心,尽量少追究下来。
“看来今年这个除夕。”萧墨轩抿了下嘴唇,默默的站起身来,“又得在京城过了。”
自个这回倒真是回家过年了,可看眼下地情形,自己在南京的家眷,于公于私,都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子一起跟了回去。
今年这个年……看来无论如何也是没法子完整了。
紫禁城,万寿宫。
从今个早上开始,皇上老人家竟是已经昏厥过去了两次。太医令万邦宁领着一群太医,呆在寝宫外头寸步不敢离开。
一个个间或翻开几本医书,却又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黄伴……”寝宫里头,龙床上头响起一阵气若游丝地唤声,“黄伴……”
“万……万岁爷……”黄锦这些日子来,除了用饭和沐浴,漱洗。其他时候几乎也都是只呆在万寿宫里头。
听见嘉靖帝召唤,黄锦竟也有些顾不得脚下的轻重,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了龙床边上。
“扶……扶朕起身。”嘉靖帝的眼窝看起来似乎有些深陷,竟是比前些时候消瘦了许多。
“万岁爷,你且是多躺会儿。”黄锦脸上的泪痕已是擦了干净,只是眼眶仍有些发红,“外头的事儿有几位阁老料理着,这里又有老奴伺候着。”
黄锦说的倒是实话,嘉靖老人家即使在这里躺上一年,大明朝也不会乱。
大明的内阁制度,经过近两百年的完善和进步,到了今日,已是完全可以独立的料理朝廷上下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务。
甚至说,内阁文官制度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和约束了皇权,逼得做皇帝的不得不弄出个内相,也就是司礼监来相对限制内阁。后世曾经有人借皇帝不上朝来抨击嘉靖,隆庆和万历诸帝,其实并不完全正确。首先,不上朝并不代表不处理国务,嘉靖帝十多年不上朝,却能熟知天下钱粮之数与两京一十三省情形;万历不上朝,却能发动“三大征”,便就是明证。其次,做皇帝的深居,一部分也是因为对文官内阁制度作出的妥协。
后来虽有魏忠贤阉党乱政,那也是因为一部分文官选择了投靠内臣,才造成了大面积的失衡。自古以来,治天下从来不能只靠一人,若是做皇帝的日日上朝,百姓却苦不堪言,却还要歌功颂德;打个战,自损数千,歼敌数百,割让土地却要号称大扬国威,声称要再活五百年,才是真的滑稽。
大明,华夏一族的最后一个正统王朝,自从建立的第一天起,从未签定过一个不平等条约,从未割让过一寸土地,甚至皇帝被俘,也没有作过任何一丝妥协,直至崇祯帝以死殉国。
这一切虽然不是做皇帝的一个人能做到的,但是华夏一族的最后一丝血性却在这里显露无疑。
甚至从郭子兴揭竿而起的第一天开始,包括明太祖朱元璋的老对手陈友谅在内,他们都是华夏民族的英雄,并且必将永垂不朽
第六卷 第十二章 望眼欲穿
朕……朕无碍。”嘉靖帝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
“万岁爷……千万动不得。”黄锦几乎要哭出声来,“得保重圣体呐。”
“朕已是两天没颂经了。”嘉靖帝有些不甘心的落回了身子。
“万岁爷有这番心意,足以感动天地。”黄锦连忙上前帮着嘉靖帝把被子窝了窝,“等养好了身子,再去也不迟。”
“朕……朕岂是还能好起来?”嘉靖帝把头深深的埋到了枕头边上。
“万岁爷说这话,老奴便也是再没了活下去的心了。”黄锦大哭着跪到了嘉靖帝面前,“万岁爷不肯保重圣体,咱们做奴婢的,活着又有何用。”
黄锦这么一哭出声来,顿时旁边的几个小内侍也跟着纷纷跪倒,落下泪下来。
“哭什么哭。”嘉靖帝脸色微微发白,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朕还没归天。”
“快……快,都别哭了。”黄锦回过头去,小声的吩咐着。
“万岁爷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黄锦擎起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都是奴婢们的错。”
“黄伴……”嘉靖帝侧过脸,看了黄锦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屋顶,木然的看着。
“老奴在呢。”黄锦站起身来,凑上前几步,“万岁爷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你清瘦了……”嘉靖帝有些默然的说道,“这么些天来,你也没好好歇息吧。”
“老奴好着呢。”黄锦腾腾的退了几步,故意站得笔直,“万岁爷。您看着,要不老奴拿个大顶给您看?”
“呵呵……”嘉靖帝的脸色,在这几天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都年纪不小了,悠着些才是。”
“嘿嘿。”黄锦憨憨的笑了几声,又转了回来。
“当年在兴王府里头。”嘉靖帝嘴角泛着淡淡地笑容,“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八岁。”
明武宗无嗣,嘉靖帝乃是兴王朱佑之子,所以嘉靖帝是在兴王府里长大的。
“能陪着万岁爷。是奴婢的福分。”说起当年在兴王府的事,黄锦的嘴角也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时候奴婢在内书堂做着万岁爷的伴读,万岁爷还常私底下教着奴婢识字解句呢。”
“朕……朕也没想到……居然会做了皇上呐。”嘉靖帝微出一口气,“你只当是朕不知道,其实朕教你的那些东西,你都懂。”
“万岁爷这是损奴婢呢。”黄锦见嘉靖笑出声来,心里也略宽了些,“万岁爷是神仙下凡,奴婢们哪能有万岁爷这般的智慧。”
“唔……”嘉靖帝和黄锦说笑了几回。精神也似乎好了许多,“四十一年了。这个家……还真难当呐。”
“万岁爷想效仿文帝,做贤明治平之君,自然要累些。”黄锦微微笑道。
“朕虽是富有四海。”嘉靖帝的目光又转回到了屋顶上,苦笑一声,“可这寻一安身之所,却还要靠着做臣子地去想法子凑。”
“万岁爷说的是……”黄锦的声音,无形之中突然低了一下,“萧子谦。”
“他甚么时候回京?”嘉靖帝不答反问。
“兴许便就在这几天从南京动身。”黄锦欠了欠身回道,“带着今年宁波市舶司新收的银子,一路上该是走得慢些。”
“呵呵……”嘉靖帝突然笑了几声。只是却是苦笑,“如何又是他……”
如何又是他……这倒是什么意思?这一句话,便是黄锦也没能听得明白。
一直到嘉靖帝最后的时日,他也没解释过这一句话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后来竟是引出了十数种说法。各有各的道理,却也成了一桩千古悬疑。
“还有谁来?”嘉靖帝停了半晌,又开口问道。
“还有应天巡抚张居正。押送今年直浙两省多收的赋税,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