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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人的头上,正是最恰当不过了。可偏偏又多有人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走,诏安县城。”林道乾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朝着村子村子外头走去。
根据之前派出的眼线的回报,整个头岛仍是忙碌一片。刚刚驻扎没多久的俞大猷部,还在忙着修补新建的营房和工事,营地里的人数也不见少。
兴许……俞大猷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吧,这个时候,即使等他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赶到诏安县来了。
许多年后。当人们回顾整个东南海战的历史上,林道乾就只像一个小小的石子,落进了汪洋大海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激起过波浪,很快就被别人忘记。
但是如果把这段历史仔细地看一遍,就会发现,如果不是林道乾意图掠夺诏安县城,也许大明帝国和葡萄牙王国之间的战争未必真的会发生,起码不会发生的这么快,起码也得推迟上一两年。
当林道乾像一个赌徒似的下定决心。从南村继续进发的时候,历史的车轮,就不可避免的向前推进了。而就在南村往西二十里的厩下村,俞大猷早已给林道乾设下了失败的注脚。
诏安县,厩下村。
“把舵地,这厩下村……”当一群杀气腾腾的强盗直冲到厩下村附近的时候,顿时就发现了一丝异常。
这一路走来,沿途所有的村子,几乎都是人去房空,就连大点的牲口也没留了下来。
可眼前这厩下村。却是熙熙攘攘一片。村头边,一个老农正牵着一驾驴车。搬运着从地里收回来的柴禾。陡然看见远处冒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顿时吓得丢下驴车,一溜烟跑进了村子。
村子里头,也顿时起了一阵骚乱,可是大多数人家却选择了死死堵上了门窗,并没有多少人跑出村去。
“等等。”林道乾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些异常,大手一挥,止住了正要扑上前去的众人。)。常了。
“杨势武。”林道乾叫过一个手下。“你带一百号人先进村子看看,若是有埋伏,立刻散开来跑,别聚在一起。”
戚继光有“鸳鸯阵”。俞大猷也有“三叠阵”,这两种阵法从本质上来说,都有些类通。敌人越是聚集得密。越容易造成杀伤。所以林道乾如此吩咐手下,也是有他的用意。
“吩咐后头的兄弟,都散了开来,尽量拉长了些。”等杨势武带人冲了出去,林道乾又对着身边地人说道。
也就是林道乾的这一道命令,在这一天却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地命。
“俞将军。”村子里的一间小屋里头,一名副将小心的求着俞大猷的命令。
“哼……”俞大猷讪笑一声,紧紧的捏了一下手里的马鞭,“没想到这林道乾,倒也是个用兵的料,倒是小看他了。看来一时半会儿的,且还是吞不下去。”
“放那一百人进村。”俞大猷发出了命令,“且不管他后头的,先吃了这批打头的,再给我把他们咬死了,绝不能让他们回到南澳岛上去。”
“突……”杨势武领着一百名倭寇,刚走进村子,还没来得及挨家挨户搜查。平地里,突
一阵像爆豆子般地声音。
—
杨势武猛得感觉右肋边一震,接着便是一片火辣辣的疼感,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立刻触及到了一片粘稠的液体。一阵有些甜腻地气味,顺着空气钻进了鼻子里头。
“是官军……”倭寇们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但是为时已晚,打头冲进村子里的一百名倭寇。随着每一阵火铳响起的声音,都会像割草一样倒下一片。有地火铙里头装的不是铁丸,却是铁砂,一发打了出去就是一片。被打到的倭寇,脸上,身上,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倒在地上,不住的打着滚。
一阵火铳发完,有几个凶狠灵活的倭寇,立刻从藏身的地方跃了出来,朝着发火的屋子冲了过去,想要乘着屋子里头的人装填火药的时候冲进去。可是刚冲到门窗边上,突然从里面伸出一支长矛来,刺了个透心凉。
还有一些手里也拿着鸟铳的倭寇,四下寻着机会想要反击,可惜官军在屋子里头,他们却在明处,乱放几枪之后,也毫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村子北边的草仓上头,扬起一面大旗,上书一个“俞”字。
“俞大猷……”村子外面的林道乾,适才听见这一阵火铳响动,便心知不妙,此时扬起大旗,又是不由得心里一惊。
“撤……散开来撤……”林道乾再也不敢继续赌下去了,“往海边走,找咱们的船。”
嘉靖四十一年,十一月初六。
由葡萄牙海军“西尔维斯号”领头的一支小型舰队,小心翼翼的朝着泉州港东南方向的澎湖诸岛行驶着。
不管是雷耶斯,还是卡瓦略,对于这几个小岛附近的水文状况都不是很清楚。尤其是在需要瞒着迪奥戈的这段时间里,有些事故还是出得越少越好。
“真是美丽的群岛。”随着船只离岛屿越来越近,雷耶斯也逐渐有些按捺不住心情。
对这五条船上的几百号人来说,这几个小岛适不适合居住,有没有适合修建码头的地方,这太重要了。
从船长室里拿出望筒,雷耶斯站到了船头上,有些贪婪的朝着远处看着。
从“西尔维斯号”所处的西南方向看过去,外围的那几个岛上似乎大多都是岩石。中间的几个岛屿看得很是模糊,只远远的从颜色上看,只怕土地也比较贫瘠,似乎并不适合种植粮食。
但是雷耶斯并不十分担心这点,只要能从北边的宁波港和西边的泉州港都获得一部分补给,日后再造几条渔船打鱼,就不怕呆不下去。等修建起了码头和住所,这里会渐渐繁华起来的,更重要的是,这里将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
“雷耶斯船长……”雷耶斯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望台上传来一阵惊呼,“西边有几条船过来了。”
“哦,不,他们越来越多了。”紧跟着,望台上又是一阵惊呼,“我看见了好几条船了。”
难道情报有误?这些岛屿上已经有明军驻守了?这是雷耶斯和卡瓦略的第一个反应,他们的心,也跟着重重的沉了一下。
“又多了,看上去有十几条。”望台上的水手,不停的发布着情报,“哦,上帝,他们似乎在打战,我可以看见他们船上冒出来的烟。”
“该死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雷耶斯丢下手里的望筒,想要亲自爬上望台,“难道你看不见他们的旗帜,该死的。”
“太远了,我看不见。”望台上的水手有些无奈,“不过他们似乎正朝这里来。”
“中校先生,也许只是两股正在火并的海盗。”卡瓦略听说对面来的船队正在互相打着,心里倒是松了些,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只是正好给我们遇上了,我想,我们还是最好不要参与进去的好。”
“你说得对,卡瓦略。”雷耶斯皱了下眉头,也放弃了想要亲自爬上望台去看的念头,“找一个最近的岛,我们先靠岸,你得小心点,水底下随时可能出现礁石。”
西尔维斯号上,打出一串旗号,五艘军舰一起略调整船头的方向,跟在西尔维斯号后头,朝着岛屿的方向靠了过去。
第六卷 第一章 国富民强
京城,户部衙门。
十一月的北京城,已经少许有了些寒意。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们,迫不及待的在屋子里升起了火盆。偏偏浙江清吏司的公房里头,却是个例外。
每日到了午膳和晚膳前,那些肚中饥饿的官员们更是有些耐不住,便是寻着机会去其他司里溜号的,也是大有人在。
“海大人。”几个浙江清吏司的官员,轻轻的跺着脚,凑到了海瑞面前,“这天气可够冷的,比不得南方。”
“哦。”海瑞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却是连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海大人。”几个官员见海瑞竟是毫无反应似的,禁不住在心里暗自骂了声木头,脸上却是仍不得不堆出笑来,“京城这地方,一过了十月便像是进了冰窖,这拿笔写起字来,都哆嗦着呢。若是要想个事儿,这心窝子也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如何也转不过劲道来。”
“海大人,您是海南人,怕是耐不住京城的寒冷吧。”几个人一脸色庄重,关心着海大人的身体健康,“您是不知道京城这天气的厉害呀,不消几日,这手脚上头都长出冻疮来,若是只疼着还好,偏偏还钻心的痒……海大人……”
“若是嫌冷,就多加件衣裳。”海瑞停下手里的笔,抬起眼来,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又轻叹了一声。
“唉……也罢。”海瑞突然挥了挥手,松了口,“去叫人搬几个火盆进来吧。”
“哎!”几个官员,顿时喜出望外,喜滋滋的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