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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自然知道花园里的人所唱的便是《诗经。桑中》,也知道唱歌之人到底是谁,他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此时月光尚淡,又
丛灌木,黄台吉只能略微看见树丛后的一抹素影,却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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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的回过身来,却见严世蕃正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
“严家不愧是大明第一世家,信手拈来便是绝技。”黄台吉呵呵笑着,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神情。
“呵呵,请,请。”严世蕃自然不会去和黄台吉深究,也笑几声,继续引着黄台吉向正厅而去。
当天的饭菜,不可谓不丰盛。
金黄色的烤鸭,冒着“呲呲”的热气;鹿茸片加上鱼翅、海参、干贝三种海味制成地鹿茸三珍,只闻上去便是鲜香浓郁;还有依着黄台吉的口味准备的宫廷奶)。。着,倒过来还能做到纹丝不动、一滴不洒,比起黄台吉在草原上吃过的还要更盛一筹。
可是不知为何,黄台吉把这些美味吃在嘴里,却总是觉得索然无味。
“老夫不胜酒力,先回房歇息去了。东楼,你多陪两位将军几杯。”严嵩毕竟年纪大了,喜欢清净,略陪了几杯酒,由侍女陪着先退了下去。
严世蕃站起身来,送着老父离去,一双眼睛,却又直盯着黄台吉。
自从刚才他听过那一阵歌声之后,便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地样子,严世蕃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悄悄想着。
“只闷着喝酒,确是无聊。”严世蕃脑筋一转,坐下身来,对着黄台吉说道,“不如来些歌舞,助一助酒兴如何?”
“哦……好,好。”黄台吉意识到严世蕃是在对自己说话,脸上挤出一丝笑来。
“来人。”严世蕃唤过身边的一名婢女,让附过耳来低语了几句。
那婢女听过严世蕃的话之后,不但没有挪动脚步,却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严世蕃。
“还不快去。”严世蕃低吼一声,袖子在空中挥了一下。
“是。”婢女这才应了一声,抬脚向门外走去,等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严世蕃。
严鸿和严鹄等人,也正在席间陪着,把这一幕情形看在眼里,却觉得有几分怪异,可是一时又说不清怪在什么地方。
“拜见爹爹。”几人还都在想着,忽然听见厅门外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叫声,顿时心里一起一震。
“妹子。”严鹄当先叫出声来,爹爹居然会是叫妹妹来献歌,这是不是……以前即便是皇上驾临,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家里人来献歌的例子啊。爹爹今个这般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见这一阵唤声,刚才还在那魂不守舍的黄台吉,两眼里突然放出了光。
今天的严依依,穿着一件白色的素服,仿佛一朵出水芙蓉一般的清亮。手里抱着一面古琴,更是增添了几分雅致。黄台吉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便再也挪不开半分。
“美,太美了。”黄台吉的心,“咚咚”的跳着,虽然自己从来不缺女人,可是草原上面,又上哪去找这般不沾风尘似的仙子。与平日所见的蒙古女人,更是决然不同。
“今个难得有贵客驾临,便就请你在这献歌一曲吧。”严世蕃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严依依。
“是。”严依依轻轻咬了下嘴唇,脸上也现出了一丝异样,但还是点了点头。
正厅的一角,早就放置着现成的琴案,却是平日里歌姬们所用的。
依依在众人的注视下,依然是款款走向厅角,把手里的古琴放下,这面古琴,却也正是她十岁那年生辰的时候,严世蕃送给她的。
“呦呦鹿鸣,食野之篙。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悠扬的琴声,在厅内响起,一曲《鹿鸣》,从葱白的手指间拨弹而出。
严世蕃的脸上,也微微抽动了一下,又立刻收回眼来,向着黄台吉那里望去。
而严鹄的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来得毫无预兆,却又压得自己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掐了掐指节,严鹄又坐正了身体,只是低着头,把面前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虽入喉中。心结却是难化。严鹄咬了咬牙关。又把面前的酒壶一把提过。
第四卷 第八章 危X在东
这位,便是小女依依。”等依依一曲唱毕,严世蕃着黄台吉说道。像是炫耀,又有点像是点拨。
“哦,呵呵。”黄台吉的眼神,几乎不舍从依依身上移开,“好,好,唱的好。”
只是他这一声叫好,却是引来严鹄一道带着些厌恶的目光,不过黄台吉的心思全在严依依和严世蕃身上,竟也是丝毫未觉。
“小女尚且待字闺中。”若说适才那句话是提醒,那么严世蕃这句话,便是明明白白的提醒了。
严鸿和严鹤,也纷纷愕然的抬起头来,向着爹爹看去。
黄台吉不是愚笨之人,这句话里的意思,又如何听不明白。听了这句话,顿时又有些惊喜的向着依依看去。
“爹爹,女儿有些不适。”依依的脸色,不是绯红,而是苍白,“若是没其他事儿,女儿就先行告辞了。”
“嗯,你先去吧。”严世蕃点了点头,看着严依依行了个万福,带着贴身丫头倩雪出门而去。
“这酒,已是喝了不少,不如再去花厅里稍坐一会如何?”,严世蕃等依依出了门,又继续说道。
“但听主人的意思。”黄台吉也从门外收回目光来。脸上有些欣喜。
夜,已经深了,严房的侧书房内,却还透着几丝烛光出来。
里面似乎正有人在争吵,可是院子里的家丁,却是垂着手,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爹,我绝不让妹子嫁给一个鞑子。”严鹄头上暴着青筋,对着严世蕃大呼小叫。已经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敬畏。
“你可知道,也许这便是我严家的最后一次机会。”严世蕃冷笑一声,并不和严鹄对嚷。
“家里这么多男人,凭啥要靠一个女人去保,我们严家难道竟是已经沦落到这等地步了吗?”严鹄“咚”的一声把拳头砸在案桌上,“这样保住地富贵,恕儿子不齿享用。”
“你竟是说爹爹无耻?”严世蕃的面色一沉,冷冷的看着严鹄。
“我……我只是说不该这般做。”严鹄对这一个妹子,疼爱到了极点,就连京城里王公贵族家里的公子。也轻易看不上眼,又哪能舍得让妹子远嫁关外,陪着风沙和鞑子去过一辈子。
“那你说我该如何做?”严世蕃抬起手掌,似乎是想要抡向严鹄,可挥到半空中,却又收了回来。
“裕王,徐阶和萧家现在和步步紧逼,你祖父也是日渐年迈,一着不慎,我们严家很可能便是万劫不复。”严世蕃的声音很低沉。“只有这般做,即使我们严家不敌。也不至于日后被抄家灭口。”
“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严鹄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涩。
“你去,你去和裕王,徐阶和萧家讲和,他们眼下正占着上风,他们肯吗?”严世蕃的声音无形中又提高了几分贝,一只手伸出,指着门口。
“自然不肯。”严鹄舔了下嘴唇,嘟囓着回了一句。
“我辛辛苦苦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也该是你们帮我分忧的时候了。”严世蕃坐回到椅子上,默默的说道。“依依也是我一手带大,我又何尝想要她远嫁关外。”
严鹄也不禁默然了,虽然他心里憋的慌,想大叫出来。可是也不得不承认,爹爹确实说地也在理。
“若是和俺答联了姻,即便是皇上想动我们严家。也得思量上一番了。”严世蕃长叹一口气,伏在案上,用手托住了脑袋。
“你也先回去歇着吧。”严世蕃埋着脑袋,并不去看严鹄。
“孩儿告辞。”严鹄见严世蕃不想再说,也只能无奈的抿了下嘴唇,推门而出。
次日,萧府。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黄台吉脸上泛着红光,让侍卫把礼品献了上来。
“客气了。”萧墨轩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轻轻挥了下手,让萧三收了下去。
“今个觐见皇上,皇上可说了些什么?”萧墨轩随口扯起一个话题问道。
“皇上老人家果然是修行高深,仙风道骨。”黄台吉听萧墨轩问起皇上,顿时一脸的崇敬,“难怪大明竟是日渐强盛。”
他平日陪在俺答身边,听着赵景虚讲道,也已是“受益菲浅。”,见着嘉靖那一副模样,顿时已是惊为天人。原本还对萧墨轩有着几分不服气,可是见过嘉靖之后,居然连带着把这一份怨气都给散去了。
又是一个被赵景虚洗了脑的,萧墨轩心里暗笑一声,对赵景虚的钦佩也不禁添了几分。越是
的人,忽悠起别人来越是厉害,萧墨轩默默感慨自个人。只等这回黄台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