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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徐阶巧妙施妙计;欺负俺答没他文化高;利用一个文字上的漏洞;拖到了各部勤王大军聚齐;吓走了俺答;可是自此之后;嘉靖只要听到入贡和边贸两个字;心头就如火撩一般的难受。
";萧墨轩虽然平敌有功;可是此事却是做的糊涂。";严嵩一副貌似痛心疾首的样子。";皇上一向赏罚分明;功过却是不可相抵。";
嘉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他地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一回事情。若说容忍;也未必不可;可坏就坏在;已经触到了他自己心里的疼处。
自从俺答在通州耀武扬威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心里发过誓;绝不和俺答和解。
";皇上……皇上不如招回萧墨轩;让他自个来说明一切。";徐阶感到这事儿已经不能由自己来说了;得萧墨轩自个来解释清楚才行;若是自己强意出头;说不定会把自己也拉下水去。
";此事事关重大;";严嵩点了点头;附和着;";萧墨轩擅自和俺答和谈;又资助与他;都已是摆不掉的事;依老臣看;究竟是对是错;也得求一个公议才是;免得冤屈了他。";
好一个严嵩;听了这话;徐阶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要萧墨轩单独向皇上回报;凭着他地心机和皇上的信任;兴许真能说动也未可知;可若是谈到公论的份上;朝中大半朝臣都知道皇上对俺答恨之入骨;哪里又会赞同萧墨轩的做法;即使皇上有心赦免萧墨轩;被他们这么一搅和;说不定又惹起怒气来也未可知。
";公议;如何个公议法?";嘉靖抬起眼皮;瞅了严嵩一眼。
";若是皇上相允;老臣倒想请皇上召集庭议;";严嵩不慌不忙的回道;两只眼睛的眼皮都眯搭着;底下却现出几点精光。
";庭议?";嘉靖又是不禁皱了皱眉头;一想到庭议;站他的眼前就会出现那一片吐沫横飞的情景;只是想上一想;就会觉得头疼欲裂;也正是因为厌恶这样的情形;所以他才会十几年不上朝。
";此事关系社稷和国体;还请皇上三思;";严嵩扶着身边的圆凳;颤颤的跪下身来。
嘉靖又把目光转向了徐阶;却见他已经一言不发;只默默地低着头。
";好;朕便依你所奏;";嘉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回内阁之后;立刻做一个票拟;召因萧墨轩;等他回京之后;庭议!";
票拟?徐阶听到这两个字;心头又是不禁一动。
皇上要召回萧墨轩;为何不自己直接下一道旨意;而是要内阁做票拟?难道便是要告诉萧墨轩;召他回来并非是自己的本意?
徐阶的心里;突然又生出一丝希望来。
";微臣遵旨。";严嵩和徐阶;各怀着心思;叩头领旨。
半个时辰之后;一骑飞骑从紫禁城奔出;直向西而去。
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静水涛
京城外地官道上;萧墨轩一行引着十来辆大车缓缓的行走着。
除了接到内阁地票拟;他同时也收到了徐阶的亲笔密信;仔细看了一番之后;他却是淡然一笑;这些个事情;自己早就是想到过了。那些个陈年的恩怨;他虽然没有经
历过;但是他知道的并不比严嵩和徐阶少。
眼下;身后的十来辆大车上;就放着十来万两雪白的白银;在鞑靼那里打劫了一场;虽说回头又送去了几千石米和几千件棉袄;可是除去劫来地马匹不算;只是那一万
多张毛皮;就是十来万两白银;其实却是大大的了便宜。
若是抛去会死人这个最大弊病;利润甚至比入贡还要丰厚得多了;难怪俺答和图门手上虽然没有手工业也可以过地这么滋润;打劫还真是一本万利。
虽然京城里的形势有些微妙,可是地方上的官员们并不是十分清楚,这一路走来,除了延绥总兵赵岢和大同总兵刘汉外,沿途州府的官员们,也都是尽情巴结,
对于他们的孝敬,萧墨轩依旧也是毫不手软,尽情收下,因为眼下他需要钱,需要很大一笔钱。
大明嘉靖四十年,十二月二十。
离除夕仅仅只有九天了,因为今年早早降下了瑞雪,所以也没了去年那般压抑,京城里面,已经到处洋溢着辞旧迎新的气氛。
大街上的店铺门口和大户人家的屋檐下,都挂出了一排排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崖上,被风一吹,滴溜溜的直转着。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卖年货的小贩和挑选着货物的百姓,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了一片。
大明朝没有城管,平日里的那一帮税吏念着年关渐近,得积点德,也是有心手软了一些,所以虽然四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但是从场面上看,倒也是有条不紊。
萧墨轩是从安定门入的京城,几乎是与此同时,朝阳门外,也有一阵车队“隆隆”的开了进来。
刑部侍郎兼南下巡盐御史,鄢懋卿,也回京了。
“内阁有票拟。”萧墨轩的车队刚刚进了安定门,罗龙文早就已经侯在那分阶段了。“萧大人从宁夏远归,一路劳顿,请萧大人直接去端门面圣,不必先回兵部
述职。”
萧墨轩和罗龙文,自然是不陌生,只不过自己还是裕王府正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中书舍人了,至了今日,自己已经官司居五品,他却还是个九品。
心中各怀所念,萧墨轩只是笑而颌首,罗龙文的心里,却是泛起几分嫉恨来。
哼,说的好听,他们哪是怕我累着,不要我再去兵部跑一趟,分明却是怕我回家里,或者去裕王府,和谁串通一下,萧墨轩的嘴解露出一丝不屑的,但随即又恢
复了一脸平静。
“有劳罗大人了,这便请罗大人前面引路吧。”萧墨轩点了点头,收回车帘,大大咧咧的坐了回去。
居然要我帮你做马前卒,罗龙文愤愤的咬了咬牙,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看你却还能神气倒什么时候。
吞下一口气,罗龙文当真让自己的轿子走到了队伍前面,引导着车队直向端门而去。
严府,侧书房。
“这回的事情,却是再容不得闪失。”严世蕃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大理寺卿万采,以及刚从江西料理丧事回来的严鹄。
“爹爹,这事儿是不是要从长计议?”严鹄舔了下嘴唇,似乎有些担忧,“毕竟皇上和朝延里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眼下东厂里已经和他们勾结在一起,还有刑部和裕王府的人,皇上虽然是是气头上,可是末必真下得了决心,若是迟了一步,被他们护住,便是难办了。”严
世蕃狠狠的瞪了严鹄一眼,“只有等宫里的消息一传来,便就立刻下手,才能抢得先机,即使回头皇上有心赦免萧墨轩,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可是。。。。。。万一庭议的结果并末对萧墨轩不利,又该如何是好?”严鹄有些心神不宁的回着话,而道目光,只在书房的墙上游离着。
“你们放心,这回他犯的不是其他事。”严世蕃得意的笑了两声,“私议这贸,馈粮于敌,这么大的事情,朝延里居然丝毫都不知晓,说的最小,也是目无朝延
,说得大些,就是通敌。”
“那若是俺答果真被萧墨轩说话,愿意向我大明称臣,又该如何是好?”严鹄仍又皱了一下眉头。
“若要和俺答议和,又何必要他萧墨轩去做。”严世蕃不屑的笑了一声,“凭任何时候,只要我大明朝答应让,议和都不是难事,他萧墨轩不知道深浅,难道竟
以为这样做的事情,便就是功了吗?”
“哦。”严鹄应了一声,再末开口。
“万大人,你去安排下,也快些赶去端门那边罢,”上帝世蕃转过身来,对着万采挥了挥手,“庭议的时候,可少不了你们的大理寺。”
“下官立刻去安排。”万采此时也是信心满满,拱了拱手,就向外面走去。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等万采出了门去,严世蕃看了看仍在那踌躇着的严鹄,不禁好奇的问上一句,“还不快去安排。”
“哦,孩儿告退。”严鹄被严世蕃这么一喝,才彻底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掉头就走。
妺妺,你却是也怪不得哥哥了,严鹄心里像是被一根针扎了进去一般,你和他本就是无缘,又能怪得了谁,若要怨,只能怨天罢。
严鹄和严依依自幼丧父,虽说母亲家里也是大户,但是孤儿寡母依附在娘家,末免受了不少歧视,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其母被严世蕃看上,收做侧室,便也把这
一双儿女带了过来。
说来也奇怪,兴许人和人之间直的要讲那么几分缘分,严世蕃见了这一双儿发,竟是十分投缘,视若已出,不但是严世蕃,就连严蒿和欧阳氏,对他们两个也是
极尽疼爱。
可是对严鹄来说,自从母亲过世之后,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近的,仍就是这个妺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