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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门到现在,温素锦的脸上露出了第一抹堪称愉悦的笑容,她太清楚,自己在玩火自。焚。
她不作声,也不回应,只是把刀子一点一点渗入聂若妍白皙的肌肤,在她的颈项沁出一颗颗嫣红的血珠。
“默,救我!”
聂若妍微弱地呼喊着,害怕恐惧包围了她,让她看起来可怜极了。
听到她的呼救,严默的冷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双目含火地看向温素锦:“放了她!”
而温素锦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脸上的笑容却拉得更大了。
哈……
原来他也会惊慌,为了另一个女人……
放了她吗?可他又何曾想过要放过她?
十年!她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去追逐他,他却花了同等的时间来算计她!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她几乎为他耗尽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而这就是他给她的回报!
她忽然仰头,大笑出声,笑得连泪水都不可遏制地从眼眶滑落下来。
严默见她仰头,一个箭步上前,趁她不备夺下她手中的刀,又奋力把她推开,不过转眼的时间,聂若妍便落入了他怀中,被护得严严实实。
而温素锦却因他推她的力道不由得连连向后踉跄,直到她的脊背撞上了背后的热带鱼缸,直到清脆响亮的玻璃碎地声响起,直到她因无法止住的冲力而直直地以背着地……
☆、第4章 楔子(4)
有血红色的雾气,在她眼前蔓延。
她听见聂若妍的尖叫声,看到严默伸出的右手,还有瞬间定格的世界。
痛吗?
其实并没有多痛,只是有一种深深的解脱感——她终于不会感到害怕了。
死亡,这就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慈悲。
躺在地上,她染血的右手轻轻拂过小腹,嘴角带笑,神情安详。
这也是她留给他最后的报复,一个还来不及出世,就被他亲手扼杀的孩子。
请原谅她的狠心,也请宽恕她的脆弱,她到底不是佛陀,她没法宽宏大量,微笑着原谅,或者假装遗忘。
所以,她宁愿在地狱苦受煎熬,消除罪孽,也不愿背负着仇恨,生下一个也被仇恨淹没的孩子。
那样,他太可怜。
努力张开眼,略过聂若妍满脸的苍白,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地想看清楚严默脸上的表情。
视线有些许跳动,她有些吃力地分辨着他眼中的情绪。
那一闪而过的,是伤痛吗?原来,他也会温素锦感觉到心疼……
呵……
扯起嘴角,她无声地笑着,空洞的瞳孔里,不带悲喜。
原来大彻大悟之后,是一望无际的虚无,没有爱,亦没有恨。
身体,开始慢慢变冷,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奢侈。
她还是睁着眼看着他,然后静静感受着死亡在自己身上一点一滴渐渐蔓延。
终于,她的呼吸开始停顿,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混沌,最后,连声音也从她的世界抽离。
她,终于获得了永恒的安宁。
女人原本紧握成拳的左手终于在那一刻松了开来,一枚染血的戒指从她手心跌落,碰撞在用黑色大理石铺砌而成的地面上,发出动听的声音。
清脆得,让人联想到某种物品破碎的声音。
素素……
男人所有的情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霎时抽空,他脚步微跄,走到她身边,慢慢蹲下,而他身后,聂若妍已经被吓得只能瑟瑟发抖。
遍地都是鲜艳欲滴的红色,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嘴角微翘,像是正在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
可是他知道,她不只是睡着了而已。
有一股莫名的酸涩直涌他的鼻泪管,这种情绪,在他六岁骤失双亲的那年就已绝迹,而此刻,他居然必须咬紧牙关才不致让眼泪流下。
她不过是仇人的女儿,她不过是一颗棋子,他收紧拳头,企图说服自己。
可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心口的疼痛却泛滥成灾。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终于,他抱起她,失控地大喊。
“温素锦,你不许死!!听到了没有?我命令你不许死!!”
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敢!!
手上温热粘稠的触感让他心惊,鲜血的味道在整个世界蔓延,带着一丝糜烂的微香。
窗外,夜幕降临,黑色的宁静,被缠、绵的春雨打破,淅淅沥沥,如泣似诉,像在哀悼这一场绝美的葬礼。
男人在雨中拔腿狂奔,他的声音在春雨叮咛中渐渐远去。
雨帘中,他身后那道蜿蜒的红线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干净,不留一丝痕迹,一如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她静静地睡着,就像她从来没有醒过。
☆、第5章 他国遇乡音
【正文】
*六年前*
宾州的夏日,阳光灿烂。
骄阳下,温素锦步履阑珊地走在异乡的街头,一身狼狈。
这个夏天,在拿到T大学位证书的同时,她做了有生以来最疯狂的事——
她用所有存款买了一张飞往宾州的机票,来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这座城市,只为了再见那个人一面。
四年,已经整整四年了。
她写给他的信,他从来没有回过,她打给他的电话,从来没有接通过。
所以,她只能从学长的只言片语中,了解有关于他的一些信息。
比如,他已经成功拿到了沃顿商学院的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他的事业也蒸蒸日上,一切都按照他计划的那样前进着。
比如,他也许会在美国定居,再也不回去了。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他是不是因为实在烦极了她的纠缠,才会在美国一躲就是四年。
可是,她又是那样清楚,自己并没有那样的分量,去影响他的任何一个决定。
若萱说她是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大犟牛,非要撞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了才知道后悔。
也许,若萱说对了,所以,她来了,义无反顾地。
可是,老天却并不怎么眷顾她,就在她刚刚出机场的时候,一伙开着机车的家伙抢了她所有的家当,而她因为那股强劲的拖拽力道摔倒在地,衣服破了,头发散了,就连漂亮的脸蛋都挂了彩。
她想过要报警,可是她不识路,又身无分文,而这一带的治安本就不好,报警的结果到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她也就不想再多此一举了——她并没有太多时间。
她用有些生疏的英文一路问过来,努力地徒步朝宾州大学的方向前进,可是已经过了整整两个小时,她连宾州大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太阳依旧热情地烘烤着大地,渐渐的,温素锦觉得眼前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白光,她的手脚开始变得冰凉,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五分钟之后,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向后倒去,可她却无能为力。
“小姐,你没事吧?”熟悉的语言在她耳边响起,她落在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原来在异国他乡听到乡音,感觉居然是如此亲切。
她的鼻头微酸,想哭,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分。
“严默……”
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这两个字,温素锦便两眼一黑,昏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顶的点滴和左臂的纱布告诉她,她被救了,而此刻,她正在医院。
“记住,我的耐性是有限的,零点的钟声响起前,我要看到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
男人略带磁性的嗓音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响起,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轻而易举地听见了。
这个声音,是他吗?
是他吧!她不会记错的,绝对不会!
无数个夜里,她梦到他就在自己身边,也是用同样的声音对自己说话。可是每次梦醒,他都不在,只留无尽的黑暗陪伴她睁眼到天亮。
☆、第6章 严默的讽刺
所以,她不敢出声惊扰他,生怕一个动静,她又从梦中醒来,而他又不知去向了何方。
不久,她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老K,医生说这个女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你已经整整三十六小时没合眼了,我来替你!”
这个声音她认得,是她被黑暗笼罩前听到过的那个声音。
“不用。”
“可是……”
“猿,就算你想,我想她也不会同意的。你说对不对,素素?”
话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温素锦的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她。
飞扬的眉,坚挺的鼻,深邃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唇角……
是他!真的是他!
一个活生生的他!!
她的阿默……
温素锦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止,有很多话梗在喉间,不知道该如何吐出口。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渴望再次见到他,可是真见到了,她却反而觉得近乡情怯了。
“四年不见,你变得勇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