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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鸿胪寺主簿?”在少年心中,这等不知品级的官职根本就不入流,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吩咐道:“回头派人去找他谈谈,问他能否割爱,价钱都好说!”
富水侯赵仲山听得分明,江南居、林昭这几个字眼耳中时,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从上次受辱于林昭之后,赵仲山就一直想着报复,可忌惮林昭背后的王雱、曹建以及文及甫等人。先行蹿腾着王中岏去找茬,不想闹得灰头土脸。赵仲山清楚地认识到,想震慑住林昭背后的几个衙内,就得再请一尊大神。眼神这位小爷就是了,今日宴请也有这个目的。
现在好了,自己根本不用参与,这位爷就盯着林昭了,那么只需要略微添油加醋,推波助澜,嘿嘿……
赵仲山心中得意,林昭啊林昭,何以什么时候都这般张扬?招摇过市,让这位小爷顶上了,那是你活该自找的,须怪不得本侯了……
“二哥,你也忒客气了,其实这事不难……”说话间,赵仲山已然满心的鬼主意……
林昭并不知道,一匹良驹无意间竟带来了麻烦。更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自己,而且不只一位。
过了州桥,回到江南居,远远见到门口迎来送往,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好啊,这可都是钱啊,孟若颖经营有方啊!
林昭乐呵呵在门口下马,早有伙计上前招呼,待看清楚面容,惊喜道:“林……林公子,你回来了?小……”
“嘘,别喊!”林昭急忙阻止,笑道:“去,把马牵到后院去,还有这马车,也一并送去后院……”
“是!”伙计喜滋滋地答应,隐约见到马车里似乎有个怀抱孩子的妇人,心中不禁八桂,怎么回事?难不成林公子在外面养外室了?还有了孩子,也太快了吧?
林昭一进大厅便被眼尖的高达瞧见,上前道:“林公子,你可回来了!”
“高叔,怎么了?”林昭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高达摇头道:“两位小姐每天都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的好辛苦……这不,这会刚上楼去休息。”说话间直接引林昭上楼,孟若颖和顾月伦两人正在那处。
“表哥都去了三四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唉!”孟若颖也是一声叹息,旋即安慰道:“没事,他说过年底前会回来,一道回江宁过正旦的。”
一边说着又走到窗口,望着路口翘首以盼,这些天她经常如此,快要成为一尊望夫石了。
“我回来了!”
孟若颖猛然一惊,转身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一脸笑意看着自己。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经意间眼底已经深润了。
顾月伦惊喜地冲到门口,呆呆道:“表哥,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吗?”
“已经站在你面前了,难道还会有假?”林昭摸摸表妹额头,动作十分亲昵。
“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孟若颖迅速擦拭眼角,走到面前。
林昭笑道:“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正说话间,伙计出现在门口,满面笑意禀报道:“林公子,这位娘子带来了,不知该如何安置?”身后则跟着乳母平娘,怀抱完颜阿骨打。
孟若颖和顾月伦默然看到怀中孩子,惊讶地看着林昭,异口同声道:“还真是惊喜啊!”
果然想歪了,林昭急忙解释道:“别误会,这孩子原名叫完颜阿骨打,父母在辽东为我救我而死,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了……这位是我在雄州聘请的乳母平娘。”
随即,林昭才不得已将在辽国的曲折经历微微到来。当然了,十分惊险之处加以简略,与萧观音风流韵事自然绝口不提。
饶是如此,孟若颖和顾月伦听仍然听得惊心动魄,尤其是林昭遇险受伤一段,几乎流下泪水。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出使,没想到竟会如此凶险,历经艰辛……
“表哥,这么危险啊!”
“平安回来就好!”
两位美人后怕不已,林昭险些就回不来了……
多亏了那些女真勇士,知道了劾里钵和完颜部勇士勇救林昭事迹,心中满是感激。
对于完颜阿骨打这样一个恩人遗孤,自然也是怜爱有加。争着抢过抱在怀中,关怀备至。
“我给这孩子取了个汉名叫颜固……”见两个美女全都注意小家伙,有些吃错的林昭打趣道:“嘿嘿,看你们如此喜欢,那就好好照顾,学着点如何做娘亲,将来也能多点经验哈!”
“表哥,说什么呢?”两个美女不由自主全都俏脸一片通红……
顾月伦随即道:“我去准备几个好菜,给表哥接风洗尘……”
“好……”
话音刚落地,忽地听到门口一阵喧哗,高达匆匆而来,禀报道:“公子,有个落魄书生称与你有一面之缘,嚷嚷着要见你!”
第六十八章告御状
原来门口来了个落魄书生,着装打扮几乎与乞丐看齐了。
伙计只当是穷酸书生来混吃混喝,故而出面驱赶。谁承想来人坚持不走,声称是求见适才骑白马的公子!
伙计一听,知道是来找自家公子的,可是询问之下,此人却不知林昭姓名。如此难免就让人生疑,更认定是个不诚实的穷酸骗子。
那落魄书生却傲骨铮铮,坚持要见林昭,以至于在门口争吵起来,一阵喧哗。
高达见状,继续闹下去会影响店中营业,无奈之下才禀报林昭!
一面之缘,却不知道我姓名?
林昭颇为好奇,也想不起是何许人也。不过若非认识,也不至于冒昧前来,反正眼下有空闲,林昭便决定见上一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究竟有何贵干?
后院的一处客厅里,林昭见到了访客,是一个落魄书生!衣装已然破难不堪,几乎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不过好在还算是整齐,脸上也颇为干净。已然是入冬时节,书生却只是一件单衣,冻得瑟瑟发抖,却又强打精神,看得出很艰难。
当然了,若非神情之中一二分执着与傲气,便于蒙头垢面的乞丐没什么差别了。一个落魄书生,撑着这股精神气,不易啊!
“公子,公子……还记得我吗?”落魄书生见到林昭便扑了过来,情绪十分激动。
高达挡在身前,冷冷道:“口口声声说认识我家公子,却不知我家公子姓名,这是何故啊?”
“兄台,我们在哪里见过吗?”第一眼,林昭确实没认出来此人是谁?也想不出在何处有一面之缘。毕竟这几个月时间,行程数千里,忙忙碌碌经历了事情着实不少,些许人事有所遗忘很正常。
那落魄书生忙道:“公子可还记得登州城外董家庄……那个吹笛的货郎吗?”
提及登州,林昭总算是想起出使途中,在登州等候渡海时曾出门闲逛,遇到过一个吹笛的货郎,还旁观了一场棒打鸳鸯的苦情剧。
难不成就是他?
见林昭似乎想起,落魄书生很是激动,忙道:“公子,是我……我叫于玄,就是那个吹笛的货郎啊!”一边尽量整理衣冠,恢复往日形象。
“于兄,在下有印象,不知今日到访……?”林昭在猜想着于玄的来意,莫非他来了汴京穷困潦倒,生活无以为继?要是如此,接济一二完全可以,毕竟见过一面,也算是缘分。
谁知于玄转而道:“那公子可还记得阿云吗?便是当日与在下见面的那位小娘子……”
林昭轻轻点头,苦情剧的女主角,当时还曾感慨惋惜,多少有些印象。
“阿云被抓进大牢了……”一句话,于玄几乎带着哭腔……
“什么?怎么会这样?”林昭很是惊奇,好好的姑娘怎么就下狱了?同时更好奇这个于玄的来意,到底想要干什么?
于玄哽咽道:“阿云以谋杀罪名蒙冤入狱了……在下冒昧前来,恳求公子帮助……”
谋杀?不至于吧,这么大的罪名!可是即便是蒙冤,来找我有什么用?病急乱投医也不带这样吧?
林昭低声道:“于兄,若是阿云姑娘真有什么冤情,你该去登州许知州那处鸣冤才是啊!许知州为人忠厚正义,定会帮为你主持公道的。”登州知州许遵给人的印象确实很不错。
“去了,但是眼下这事……许知州根本说不上话!”于玄低声回答,随即道:“眼下这案子,大宋朝没几个人能说上话……”
不是吧?不就是一个地方上的谋杀案吗?再说了,没几个人能说上话,你来找我何用?
于玄这才道:“眼下此案已经报到御前,大理寺和刑部各执一词,御史台也有参与,听闻翰林学士们正为此吵的不可开交,官家也正左右为难……”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场之人不禁大为惊讶。
不是吧?一个小女子的案件竟然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