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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是从陆文秀小时候开始就给她攒着嫁妆的,此时女儿出嫁在即,她也就更不能挪用女儿未来的嫁妆了。
因此她只是到:“秀儿,你也别多心,咱们家啊,也是那体面的人家,不至于到要挪用你嫁妆的地步。年年都是这么过的,也攒下了这些银子。”
陆文秀欲言又止,今年哪里会一样呢?八哥要娶妻,自己也要嫁人。
当下赵氏只是安慰女儿宽宽心。
陆文秀退出去以后,赵氏就打起了主意。三房买了那么些东西,她猜想总还有些银子。不管怎么样,家里过得紧巴巴的,还要出口粮养着那两个狼心狗肺。
而此时,陆朝阳正和林氏一块儿侍弄家院子里的小庄稼。
一般庄户人家自家的小院子里,也是爬满了庄稼的。种点儿辣椒、豆苗、韭菜,芫荽,大白菜等等物。地里收上来的是粮食,黍米,小米,高粱等等。平时做菜用得上,就到自家院子里去摘些。
“这韭菜啊,就是最省事的,割了一丛只要留了根,它还会接着长。”陆朝阳笑道。
林氏笑道:“那还得看着日子割,若是长老了也不成。若是家里有白面,给你做两斤韭菜猪肉馅的饺子吃。”
之前也买了两斤白面,可是却没有包成饺子,一般揉了面条,一半揉了面疙瘩。虽说是香喷喷的肉汤,但若是其他人家一年到头难得见这种细粮的,就这么粗糙的吃了,恐怕会心疼死。
陆朝阳道:“就算家里有白面,也轮不到我们呢。”
这个家有一个典型的金字塔权力层。读书的男人们无疑是在这个金字塔顶端的,不用劳动,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先紧着他们。白面若是有,当然也该他们先吃。他们的妻子甚至母亲赵氏也能跟着分一口汤吃。但不同的是,这些女人是要干活的。
林氏和陆朝阳,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养女,无疑就在这个金字塔的最底端。家里的白面,不是多得要拿去丢的地步,决计是一口也轮不到她们母女俩的。相反,她们要干最重的活。
陆朝阳想,这么不公平,难道林氏就从来不觉得吗?
不过她想到自己的小金库,又暗笑。即使是过不得明路的又怎么样?那也没必要和这群可怜虫,因为一点还没影儿的面粉来计较。
何况啊,她迟早是要走的啊。
又过了一阵子,雪渐渐化了。晴天开始越来越多。庄稼人都忙碌了起来。陆朝阳终于被赶了出去打柴。
结果手里拎着小镰刀,就碰到赵宝儿也背着一个小竹筐,带着几条狗往外走。
陆朝阳笑着追了上去,道:“宝儿哥!”
赵宝儿停了一停,几条狗就围着她打起转来,他打量了她一眼,道:“上山去?”
陆朝阳点点头,道:“上山哩,宝儿哥你哪?”
赵宝儿抬了抬头,正要说话,突然看到她身后有几个同村的小子正在张望,他转动了一下手里的小镰刀,道:“我要下田哪。”
说完就冷淡地转身走了。
陆朝阳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背着大竹篓,连跑带跳地去了里子山上。
赵宝儿阴沉着脸向后打量了一眼。那几个小子不但不怕,反而还笑嘻嘻地挨了上来,壮着胆子去摸几只狗的狗头。
几只狼狗的品相虽凶,但是赵家教狗的家教很好,这狗平时吓唬吓唬人是有的,但从不咬人。
同村的王二道:“宝儿,你咋又同那丫头走得这么近哩?”
赵宝儿懒洋洋地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王二几个年纪都比他大上一两岁,早到了在村里到处看姑娘的时候,平时和赵宝儿走得也算近,现在就都凑过来和他开玩笑。
张芽子涎着脸笑道:“别啊,问你一句又不会咋地。俺娘可是说了,她可是个没爹的,不值得什么嫁妆。不过力气大好做活儿,又不用多少聘钱!”
王二也笑道:“是哩。宝儿,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和她说上话的?”
赵宝儿又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小镰刀,意味莫名地笑道:“怎么,你们都瞧上那野丫头了?”
张芽子忙道:“我可没这么说!”
王二就道:“我娘说她是个苦命的,不过苦命归苦命,是个扫把星哪。陆家三爷本来就是个命硬的,后来都是因为抱了她家去,才会被克死了哩。”
40:舆论
这句话一出,周围几个小男孩就都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个扫把星的事儿。原本在村里,也不是一人说陆三爷是陆朝阳克死的。乡下婆娘教孩子又没个讲究,经常当着孩子的面就开始扯这些有的没的。
赵宝儿轻蔑地笑了一声,道:“这都是咱村里那些妇娘子一块儿碎嘴闲扯的话,你们几个好赖也是堂堂男子汉,说这些没见识的话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说完,他捏着手里的镰刀,转身就走了。几条狗跟着他汪汪叫着,一路走得颇欢快。
留下王二等人,也不甚在意。因为赵宝儿一直都是这么一个脾气。
赵宝儿却觉得,越来越厌烦陆家村这个地方了。
陆朝阳上了山,此时雪也刚化了没多久,山路上还有不少地方是湿漉漉的,陆朝阳一路走得小心,免得自己又从山上滚下去。
走得高了,就越来越冷。陆朝阳发现自己呼出的空气还带着些白雾。赵家父子说过,等开了春,就不好打猎了。因为山上的蛇虫鼠蚁什么的都多了,冬眠的猛兽也大多出洞了,正是饥饿觅食的时候。
陆朝阳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连狗都还没成年,最要命的是经验不足,因此她也没有野心勃勃地还想猎到什么大东西。
去年她打柴挖野菜的地方,兔子被她打掉不少。她想到那个数字,也有些悚然,虽说野兔和黄羊一向在山中泛滥成灾,但她还是怕会被她打光。
因此,她特地换了一个山头,下了兔子绳套。
忙了一个上午,都是要寻觅新地点,布置新绳套,还打了一大筐的野菜和一大捆柴火,陆朝阳晃悠悠地下了山。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的。她顿了顿,整了整肩上的柴火,原来是她的两条大狼狗一前一后地跑了来。
陆朝阳高兴地叫唤了一声:“丫丫!多多!”
然而等两条狗跑近,她看清楚其中一只狗嘴里叼的东西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半大的母狗丫丫嘴里叼着一条灰色的大蛇!
这时候,不远处跑来了赵宝儿和他自家的两条大狗,追得气喘吁吁的,跑到叼着蛇的狼狗跟前儿,无奈地道:“跑什么!”
说着,就去扯狗嘴里的蛇。丫丫哪里肯?死咬着不放,一人一狗就扯着那蛇开始拔河似的拉扯,其他几只狗烦躁地在周围走来走去,汪汪叫着,也不知道是在打气还是捣乱,看得陆朝阳目瞪口呆。
最终赵宝儿又是哄,又是骂,终于还是把那条蛇抢了过来,塞进自己随身的麻袋里。
他无奈地道:“这可是个疯狗婆子,本事大得很,就是性子野!现在就能自己叼了蛇回来,可就是不肯交东西!”
说着,他就又爱又恨似的,在丫丫头上抓了两把。丫丫舒服得咕哝了一声。
陆朝阳瞧得笑了起来,道:“那咋成哩,难道以后它咬回点东西来了,咱们就得在它后头撵着?”
赵宝儿道:“不急,它现在正是学东西的时候,记性也是最好的时候。这时候慢慢教会了,以后就都不会忘了。”
陆朝阳整了整柴火,赵宝儿也随便收拾了一下,陆朝阳说:“宝儿哥,你还去哪儿吗?”
赵宝儿道:“下田去。”
陆朝阳点点头,道:“好,那我先家去了。”
赵宝儿抬头看了看山,笑道:“成,那明儿,我还在这儿等你。”
说着,就掉头招呼着几头狗,奔走了。
他也没有明说,可是陆朝阳明白,他是知道她肯定又下了套子,是说明天要在这山脚下等着接她呢。
她笑了笑,就背着柴火,家去了。
回去的时候,林氏照例在院子里忙上忙下。可连孙氏也在地里侍弄着小庄稼苗。整个陆宅的气氛好像有些压抑,连孩子也不在外头嬉闹了。
陆朝阳一愣,转而先去后院放了柴火,才溜到在院子里扫猪圈的林氏身边,低声道:“娘。”
林氏压低了声音道:“你奶今个儿一早起来身子又不舒坦,你大伯又因读书懒惰被你爷叫去训斥了,家里的几个叔伯都在一旁听着。你大伯母和老姑就在你奶跟前儿伺候着。”
原来是平时跟隐居一样的陆老爷子突然出面,还把几个儿孙都叫去听他训斥大儿子……然后赵氏又生病了,何氏首当其冲,就得在赵氏跟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接受赵氏的白眼和拿捏。
可是,赵氏怎么又病了哪?
陆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