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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哪儿有什么爵位,就是个汉军镶白旗的领催,在广州水师旗营当差……”白斯文这回说的是中国话,毕竟那个什么汉军镶白旗,什么领催,什么水师旗营的翻译成英文怎么讲他都不知道。
“白斯文先生说,他是中国的旗人,相当于你们欧洲这里的骑士,是最低级的贵族,此外他还是一位海军军官,在广东舰队担任参谋一类的官职。”朱济世翻译道。
拉萼尼侯爵点点头,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白斯文就是来刺探情报的!在欧洲这种差事一般都打发下层贵族和军官去干,参谋和骑士正合适,要来个伯爵、侯爵的就大了。
“侯爵阁下,白斯文先生在欧洲的考察已经完成,原本就打算返回清国,现在听闻贵国预备派使节访华,就想搭个顺风船,我想没有什么问题吧?”朱济世接茬忽悠道。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中国方面的情况……”拉萼尼口中连连答应,心里面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中国特务要和法国使团一起去大清,这说明清国方面对法国还是非常友好的。忧的是,中国对西洋形势的关心比想象中要多得多,都已经派遣特务来欧洲刺探情报了!
……
“爷,小的不是来欧洲考察的……”
上个马车继续往卢浮宫而去的时候,白斯文有些心虚的低声对朱济世说:“小的还是戴罪之身,要是再冒充官差,让上面知道了,可就……”
“可就什么?掉脑袋?”朱济世呵呵一笑,看着白斯文那颗还拖着辫子的脑袋,笑道:“我听说清朝那里有个什么戴罪立功的规矩,你现在刺探了西洋各国内情,带回去交给皇帝老子,难道还怕赎不了一点点小罪过?”
白斯文哭丧着脸儿道:“爷,您是一点不知道大清国官场上的规矩啊,小的……”
“好了,好了,别跟我诉苦了,”朱济世懒得听他废话,掰着手指头给他分析道:“你白斯文,一来是旗人,路子总归有一点的,和皇帝老子也算是自己人,还当过官;二来是真正通晓西洋内情,全清国独一份啊!第三呢,我给你银子铺路。你有路子,有本事,有银子,看上去还挺机灵的,还怕没有大官做?”
白斯文一怔,细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当下便朝朱济世拱了拱手,“小的遇到爵爷您算是遇了贵人,来日真要有飞黄腾达的一日,爵爷您有什么吩咐,小的赴汤蹈火也给您老人家办下来。”
这话当然做不得数,不过朱济世还是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行了,行了,我也不要你赴汤蹈火,你到了清国帮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想办法选派一些文字功底不错,但又考不中秀才、举人的读书人,就像你这样的,到我在香港开设的书院读书,对了,年纪不要太老,最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个没问题,都包在小的身上。”白斯文自是满口答应,至于来日能不能做到就只有天晓得了。
第65章 荣军院里的中国人
巴黎荣军院又名“巴黎残老军人院”。它是法兰西“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的建筑,位于波光粼粼的塞纳河南岸,有一座高大的圆屋顶,外观极为豪华。这里顾名思义,是用来收容安置法国军队的伤残军人,同时也是法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的陵墓所在地。
在出席了卢浮宫内所举行的一场极为豪华,但又非常无趣的宴会后的第三天,朱济世一大早就带着伊莎贝尔和白斯文来巴黎荣军院参观了——这不是法国官方安排的活动,实际上法国官方对于朱济世的来访表现出了忽冷忽热的态度。9月19日的宴会规格极高,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和首相苏尔特元帅都露了面,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给足了朱济世面子。但是随后法国人就把朱济世凉在卢浮宫的客房里面无人问津了,原本同法国外交大臣基佐的会面也被推迟。
于是,朱济世干脆就和白斯文、伊莎贝尔一同在巴黎旅游了,威尔·海明则去法国陆军部推销炸弹了。至于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则回家去和她老爹见面。
不过这个时代的巴黎市容,说实在的很那个臭伦敦差不多,概括一下就是“脏、乱、差”,比起后世朱济世来巴黎旅游的时候差远了。一百多年后巴黎城内随处可见的笔直的林荫大道,还有众多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广场、公园、住宅区、医院、图书馆、学校,以及公共喷泉和街心雕塑都不见踪影。倒是多了一些弯弯曲曲的古老街道,道路狭窄,连马车都很难通过,而且臭气熏天,空气中弥漫着垃圾、污水和粪便的味道,看来此时的巴黎和伦敦一样,都是没有城市排水系统的。
但是说起市容环境,巴黎多少还比伦敦强那么一点,至少这里不是雾都。巴黎没有多少工厂,法国的工业本就不如英国发达,而且法国的纺织工业中心也不在巴黎而是在里昂。基本上,现在的巴黎只是一座金融中心和消费型都市,银行、当铺、商行鳞次栉比,还有许多酒馆、咖啡馆、妓院什么的。
顺便提一下,朱济世在巴黎大街上闲逛的时候,还遇到一件极尴尬的事情,好像巴黎所有的妓女都认识他!还亲切的称呼他为“安全套先生”。原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推广,杰森——科斯佩尔橡胶制品公司推出的“杰森式安全套”已经成了妓女和风流贵妇身边的必备品!特别是“杰森式安全套”被欧洲各国医学界发现具有防治性病传播的功效之后,便一下子欧洲妓女们的最爱。
而科斯佩尔·威廉那个奸商不仅用朱济世的英文名给安全套命名,还把他的头像印在了安全套的外包装上面当成商标(其实用老板的头像当商标的做法在当时的欧洲商业界是极为平常的)。后来这件事情还被白斯文添盐加醋地写进了他的《欧游趣闻录》,让满大清的知识分子都知道朱大神医是贪花好色之辈……
遇到这种尴尬事情,朱济世当然没有再逛大街的心情,于是就在威尔·海明的建议下到巴黎荣军院来参观拿破仑的陵墓了。这个拿破仑大概是朱济世最熟悉的法国佬了,既然来了巴黎,当然要去他老人家墓前献个花什么的。
朱济世一到,荣军院的院长——一个样貌威严的上了年纪的法国将军就迎上来,身边还跟着不少缺胳膊少腿或打着绷带的伤兵。眼下的法国正在北非侵略阿尔及利亚,而且战争打得不大顺利,阿尔及利亚民族英雄阿卜杜·卡迪尔很难对付,他的军队很少同法军正面交锋,而是采取游击、埋伏、偷袭等灵活多变的战术和法军周迅,残酷的战争已经打了好多年,胜利的日子看起来还是遥遥无期,但是从1843年开始,从非洲运回来的伤员却越来越多,整个荣军院都快挤满了。
这倒不是因为法军前敌总司令比若元帅不会打仗,而是朱济世的功劳——因为之前法军的军医也都是些杀人医生,不知道手术消毒,也不会输血治疗,更没有抗菌药、止痛药可用。前线的大部分伤员都被他们谋杀了!而从1843年第二季度开始,由于法国陆军军医首先采用了朱济世提出的方法进行手术,所以伤员的存活率大大提高,巴黎荣军院这里自然就人满为患了。
“杰森医生,谢谢您。”
“谢谢您,要不然我一定活不下来。”
“愿上帝保佑您……”
“太谢谢您了……”
那个法国老将军还没有说话,那些伤兵们就纷纷向朱济世鞠躬致谢,虽然他们说的都是法语,但看他们的表情,朱济世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先生们……”朱济世也微笑着冲这些罪有应得的帝国主义侵略者点头还礼,忽然却听见有人好像用中文再说话,说什么没听清楚,不过肯定是在说中文。
他游目四顾,看到一名皮肤黝黑,身材矮壮,脸上胡子拉碴的东方人正瞪着对豹眼在看自己,一张大嘴还半张着,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人身上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法军军服,朱济世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法国将军用生硬的英语道:“朱爵士,这个叫汉斯,是印度人,在外籍军团服役,曾经是个非常优秀的轻步兵,不过在北非把腿弄瘸了。”
说着就冲“汉斯”招招手,“汉斯过来见见朱爵士,如果没有他发明的手术消毒法,你的小腿就保不住了。”
那汉子拄着拐棍一瘸一拐走到朱济世跟前,深深一鞠躬,开口就是很难听懂的广西腔官话,好像在吼叫似的。“在下桂林韩四,见过爵爷。”
这汉子哪里是什么印度人“汉斯”(这名儿也不像印度阿三,倒像是个德国佬),分明就是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