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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韩文谦突然宣他进宫,说有要事相商。皇命不可违,东方语只好暂时按捺急切的心情,匆匆进了宫。
还没进殿门,东方语就听到韩文谦的大笑声和不住的叫好声。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事令皇上如此龙心大悦?
东方语边纳闷边微笑着推开门。韩文谦闻声望过来,见是他,几个大步上前往他当胸一捶,“哈哈”笑道:“子言,南宫睿还真是一员福将啊!党项人被他打怕了,打残了,递了国书,向我大周称臣,并承诺永不犯境。这小子九月底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本来还兴味盎然的东方语一听是南宫睿大捷的事,脸陡然一沉,顿时不高兴了。见他变了脸色,满脸兴奋的韩文谦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要当着子言的面提南宫睿那厮的事呢?
有些尴尬的清咳一声,韩文谦拍拍东方语的肩膀,温言劝道:“子言,不是我要给你泼冷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非要恋着青儿呢?呐,你与她朝夕相处两年多了,可见她对你有一丝男女之情发生?你怎么就是放不下心里对她的执念呢?对了,听说你把府上的丫环全部清掉了,为什么呀?”
东方语好似没听到韩文谦的提问,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皇上,念在你我朋友一场,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望着东方语严肃的脸,韩文谦拍他肩膀的手慢慢放下来,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嘴里却还是爽快应道:“咱们兄弟俩有什么客气的?只要我能办到,你说就是!”
“那子言先在此谢过皇上。我想请皇上下旨,调南宫睿去驻守西境,听说近来鞑靼人蠢蠢欲动,恐有进犯我大周朝之忧。既然您说南宫睿是一员福将,何不让他去攻打鞑靼人呢?”一抹幽光从东方语眼底闪过,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誓在必得。
第一九三章 及笄1
韩文谦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东方语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望着这个为情所困,求而不得的好友,韩文谦心里掠过一丝了然和无奈。他沉吟半晌,才直视着东方语说道:“我能理解你这样做的初衷,但你有没有想过,若这件事被青儿知道了,到时你又该如何自处?要明白,就算任何事情你都能算无遗策,唯有人心和感情是算不出结果的,因为它充满了太多的变数。”
一席话让本来踌躇满志的东方语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他面带晦涩,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知?但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甘心,难道就因为他认识青儿在前,我便只能什么都不做,就拱手相让吗?不,我的骄傲和自尊让我做不到。”稍微停顿数息,苦笑了一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也只是自私的想与青儿多相处些时间,多做些努力罢了。”
一见东方语这副样子,韩文谦心下不忍,咬咬牙,不容置疑的说道:“好,我就帮你这一回。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若是结果不能尽如人意,你必须学着放手。”
激动不已的望着韩文谦,东方语点点头,深揖一礼:“微臣多谢皇上成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文谦“噗哧”一笑,捶捶东方语的肩:“你小子,少跟我来这套!放心吧,我这就拟旨,下令南宫睿去西境驻守。”
东方语非常兴奋的出了宫。刚回到府上,就听到门房来报。说高菁少爷请见。东方语感到喜出望外极了,他还正想着去找高青,没想到高青却先他一步上门了。连忙吩咐道:“快请!啊,对了,以后高菁少爷再来,不用通传,直接请他进门。”
“是,公子!”门房应声退下。
一刻钟后。又恢复男装打扮的高青,笑吟吟的提着一坛酒,施施然朝正厅走来。飞狐、石榴边走边打量府里的下人,果然同紫樱她们说的一样,连一个丫环的身影都没见到,除了婆子就是小厮。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流露出震撼、吃惊的神色。
高青对此并不是一无所觉。她也留神观察了一遍,举目所及处,清一色的小厮,再不然就是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婆子,年轻的一个也不见。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东方语这份深情,真是不可承受之重啊!她到底该怎么回报他呢?思绪翻飞间。人已走到东方语面前。
看到高青主动来找他,东方语心里那份高兴劲儿甭提多欢实了,他用尽最大力气克制住自己想把高青拥入怀中的心情,笑得象朵怒放的花儿一样,情绪高胀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怎么会主动来我府上呢?”
晃晃手中的酒坛,高青露齿一笑:“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啰!呐,这是我让人酿造的葡萄酒,专门请你第一个尝鲜,顺便谈谈生意合作的事。欢迎吗?”
高青俏皮的样子让东方语莞尔,“哈哈”笑道:“欢迎之至也荣幸之至!”神情一整。声音陡然低沉暗哑:“你如果能住下,一辈子待在这儿,就更好了!”
没料到东方语竟会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直白的道出心中所想,高青觉得又尴尬又懊恼。暗含警告的瞥了一眼东方语,高青不自在的摸摸耳垂,似笑非笑的说道:“呵呵,多谢东方大哥一番美意。但是小弟我自己有家有室,怎么可能住到你府上来呢?大哥以后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外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胡思乱想呢!”
又一次被高青间接拒绝,东方语心里升起股无力的挫败感。他知道不能将高青逼得过紧。否则会适得其反。因此他见好就收,边让着高青,边转移话题:“你说这是葡萄酒?怎么葡萄也可以酿成酒吗?青儿,有时候我真想劈开你的脑袋,看看它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呢?”
见东方语不再提及感情方面的事,高青了然一笑,不着痕迹的顺着他的话说道:“哎呀,我竟不知你还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你那是想一探究竟还是想要我的命呀?嘿嘿,其实这酿酒的法子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当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一下就成功了,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呢!快,尝尝吧,如果可行,我准备进贡给皇上呢!”
东方语却有着不同的意见:“要送进宫吗?我觉得还不如先用在你的及笄礼上更好,真正达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效果。你认为呢?”
谈到自己的及笄礼,高青的神态一下子变得忸怩不少,但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跟爹、娘他们说了,及笄礼不用大办。因为三姐被封为宁妃,就已经让我们家风头一时无两,若我的及笄礼大操大办,不是给那些言官添了由头说嘴吗?所以到时候就请相熟的人来观礼就行。而且我也不欲让太多人知道我的真实面貌,不然我以后还怎么以男装示人,出门做生意呢?”
早就知道高青与那些普通的闺阁女子不同,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但听到高青如此直言不讳,东方语还是忍不住劝道:“青儿,此一时彼一时,你那时还小,自然能在外行走做生意。可现在你长大了,你们家也一跃成为大周朝的官宦之家,你三姐还进了宫,你就不能像以前似的,自由随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啦!要知道,‘规矩’二字可不是说得好听,一旦你打破它,人言可畏,你会无法立足于世的。”
越说,东方语显得越忧心忡忡,烦恼不已。高青却在他说完这番话后,脸色渐渐转淡,人也变得寡言少语起来。本想再说些什么,猛然察觉到高青的神态,东方语住了嘴,心里也变得七上八下的。
静静看了东方语好一会儿,高青才开了尊口,声音飘浮不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会跟我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我也承认你说的很对,但是怎么办呢?我就想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游走在那些规矩之外。”
音调猛得拔高,掷地有声:“还有,为什么男子可以做的,女子就不行呢?规矩?什么是规矩?男子可以三妻四妾,醉生梦死;女子只能相夫教子,恪守妇道;男子可以常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女子只能终日以泪洗面,变成昨日黄花。你所谓的那些规矩都是束缚女子的教条,我,不屑、不能、不想遵守。这才是真正的我,高青。”
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那份咆哮的尖锐,平静说道:“今日话不投机,改日再就生意之事详谈吧!我先走了,东方哥哥。”说完,也不管还处在震惊、呆滞中的东方语,高青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番言论不仅让东方语被惊得说不出半个字,更令随侍在侧的飞狐和石榴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