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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低落时,他就会把自己关进别墅的小隔间中,专心的打磨着这颗最原始的石头,只因,想亲手给她独一无二的。
熟睡的黎洛不知道梦到什么,嘴角微扬,也露出一抹恬静的笑。
龙卓寒轻吻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很仔细。他也担心过这个戒指还有没有机会戴到她的手上。没想到,他意外的受伤,更意外的,她答应了他的求婚。他当时便想欢呼着将她套牢,苦于戒指不在身边,后来又发生了这些事,也一直没机会。然而现在,却更害怕了。
黎洛翻了个身,嘟哝了一句什么,听不太清。
龙卓寒还是睡不着,怕吵醒她,他索性穿上衣服,走进书房。
没有开灯,他烦躁的开合着打火机,莫名的想抽烟,最后,医生的劝告还是成了耳边风,火星明灭,轻烟在指尖缭绕。他的眉头也越皱越深,白天欧易辰的话不停回响在耳边。
片刻后,搁在桌上的手机发出刺眼的亮光,嗡嗡的持续震动着。
龙卓寒捏了捏眼角,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他伸手拿过手机。该来的还是要来,从他早上看到报纸后,就有预感了,所以,才急切的想出院,急切的,想抓住什么。
“阿飏,你救救沈氏吧。”女人直接切入主题,声音有些焦急,似乎没有时间做多余的寒暄。
龙卓寒的声音阴冷渗人,咬牙切齿的道,“我之前说过什么了?我让你别去招惹她们母女,你全当耳旁风了?!!!”
“连你也不相信我?”女人带着哭音,争辩道,“黎郁卿的死与我无关,我不过是找她商谈了下股份转让的事情,谁知道……谁知道……呜呜,真的不关我的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黎郁卿去世的事情,在黎洛对她展开疯狂报复时。
“是吗?”他轻飘飘的问道,然后,吐出冰冷的拒绝,“那么,沈氏也与我无关,你好自为之吧。”
“不要啊,阿飏,沈氏是我的命根子,你一定要救它,算,算我求你了行吗?”孙柔欣急的在走廊来回走动,如果阿飏都弃之不管,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结果,彼端只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孙柔欣无力的放下电话,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背靠着医院白色的墙壁,跌坐在椅子上。迷蒙的泪眼中,儿子小小的身影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依稀可见。
孩子突然晕倒,她再也没有心情和多余的时间顾及公司,只能求助他人。若实在没办法,非得在这二者中做出选择的话,沈澈才是她的心头肉,就不知道,在沈震霆的心中,他们母子与公司的地位孰轻孰重。
她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一夜,脑海中一会儿是公司的危机一会儿是孩子的病,让她快要崩溃。到凌晨时,不知不觉的,头歪靠在椅背上睡着。
中间有护士路过,轻拍她的肩膀,她却不想睁开眼睛,直到天亮时,医生的一句话,将她彻底震醒。
“沈太太,沈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声音像法官的宣判一样,平稳淡漠。
孙柔欣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脖子突地一声响,她龇着牙缓缓的扭动,这才稍稍好点。可是,心在这一刻却提到了嗓子眼。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即使是上次在法庭上,面临对她的婚姻做最后宣判时。
仿佛能听到胸腔中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嗫喏着,问道,“小澈,到底怎么了?”明明是带着些燥热的夏季,牙齿却像在腊月寒风中一样,忍不住打颤。
“很遗憾,孩子患的是血癌,俗称为白血病。”
孙柔欣脚步虚晃,全身从脚趾头软到头发丝,直直的往下跌去。
医生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一生中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宣判,每次都力求淡漠平静然而却依然动容,尤其是,病人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并不是没有希望,只要找到匹配的骨髓就行。”
这句话让孙柔欣燃起了希望,现在全家就靠她一个人撑着,她不能再倒下,否则,小澈怎么办?于是,她激动的稳住了双脚,抓住医生的手说,“大夫,求你了,钱不是问题,你一定要救救小澈。”
“当然,我们会在骨髓库中寻找。只是,白血病向来是亲人的骨髓匹配率较高些,尤其,沈澈又是稀有血型,请你尽快带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过来做个配型检查吧。”
稀有血型?孙柔欣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沈澈这孩子的身体一向结实,并没有什么大病,她也从来没有查过孩子的血型,怎么会这样?!
孙柔欣强忍泪意,不想放弃一丝希望的说道,“你先查查我的吧,我是他母亲。”
医生点点头,带着孙柔欣进了化验室。
*
狭小的出租车里,司机不住的打量后座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摇头叹了口气。从医院到监狱,这个女人来去的地方还真是特别,也难怪她哭成这样。
孙柔欣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不禁痛恨起上天来,为什么要把这些灾难全压到她身上?!还嫌她不够惨吗?老公进监狱,公司快要垮了,连唯一的儿子都遭受着这种不幸!随着车子行进,她的心益发的悲凉。
出租车缓慢的停靠在高大的围墙边,周围攀爬着的铁丝网更让这个地方显得阴冷压抑。她抽搐着肩膀,扔了一张纸钞给司机,跌跌撞撞的往大门走去。
一日不见,沈震霆似乎又憔悴了些,她又何尝不是呢?这次相见,比上次更加痛苦。
对面的女人鼻子眼睛都通红,沈震霆心里不祥的预感急剧加深,他力求平静的道,“小……小澈没事吧?”
孙柔欣闭了闭眼,才缓缓的说道,“震霆,估计需要你去做个骨髓匹配检验。”希望他可以救到小澈,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骨髓,这个词似乎跟某个可怕的疾病密切联系在一起。沈震霆搁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抖着嗓音问,“小澈……小澈他是……”
“白血病!”
没想到,这三个字吐出来,这么艰难,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沈震霆的反应绝对比她好不了哪儿去,他抹了一把脸,老泪纵痕,喃喃的重复着,“怎么会,怎么会……”如果,真是上苍的报应,全压在他身上就好,他这条老命死不足惜,可是,小澈,他美好人生才即将开始。
办了假释,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医院赶,烈日下倍显凄凉。
*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莫过于满怀期望,却又不得不迎接失望。所以便有了那句话,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只是,人们还会忍不住去希冀。
“抱歉,沈先生。沈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吗?”医生的一句话再次将两人打入无底的深渊,无尽的坠落中,又抛下一根绳索。
沈震霆绝望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火光,急急的说道,“洛洛,对了,还有洛洛。”他用力握住救命绳索的一端,就是不知道,彼端的女儿,是选择将他拉起,还是无情的挥断。
孙柔欣欣然的抬眸,然而,瞬间眉眼又低垂了下去。她没有沈震霆乐观,黎洛,不咬牙切齿的看笑话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她来救小澈?“她不会来的。”她认命的说道。
“那孩子是很倔强,郁卿呢?如果郁卿劝劝她的话,应该会同意吧。”提到前妻,沈震霆有些伤感,郁卿素来善良,而洛洛,也最听她的话了。
孙柔欣的心,本来像冬日里被泼了一盆冷水,而沈震霆的话,则让那盆水结上一层薄冰,“黎……黎郁卿不在了。”
刚抽完血的沈震霆脑袋一阵晕眩,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捏着面前女人的胳膊,如洪钟一样的声音发出泣血的悲鸣,“你说什么?!”
“黎郁卿去世了,脑溢血,就在前不久。”
沈震霆无力的松开手,踉跄着退了几步,直到抵在雪白的墙壁上。从心底升腾出的悲怆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以为,在监狱里的这些日子,他可以得到救赎。他以为,六个月过后,一切便可恢复如初。
郁卿,那个在青涩年华抛却所有,奔向他怀抱的女孩。那个全心依赖,却被他狠狠伤害的女人。多年以后,不配再爱,只希望她能幸福。却没想到,上次在医院那遗憾歉意的一瞥,即是永别。
他提起步子,无意识的往楼下走去,眼前虚幻着的那个金底黑字的门牌号闪的他眼眶生疼,只想去看个究竟。
“震霆,震霆你去哪儿?小澈的病房在右边……”
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依从自己的心往前走,步伐顿都没顿,任身后的女人焦急的呼唤。
五楼的病房里,女人露出熟悉温婉的笑脸,略带疑惑的打量着他。
郁卿?沈震霆眨眨眼,旋即,那张印在心里二十多年的笑颜消失不见,幻化成陌生女人的脸。
“你还有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