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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是痨病,不传染的。”
一旁的人都松了口气。
青衫书生拿出几株绿色的心形叶片植物给秋荻,“这是鱼腥草,方才路上看见,我偷偷采了一些,能清热解毒,你捣碎了挤些汁出来给你爹喝吧。”
“谢谢。”秋荻感激的看着他,“那你自己。。。。。。”他看起来也病的不轻呢。
青衫书生轻松的笑笑,“我这是老毛病,这草对我没用,总归是个死,路死路埋也算回归大地。”
秋荻心中凄然,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修皇陵,从来都是一条不归路,要么死在路上,要么死在皇陵里。
秋荻在神龛下找到了一个缺角的油灯碗,又找了一块砖头,把那几棵鱼腥草捣的稀烂,挤出汁液一点一滴的喂给秋老爹。
月光静静的从破碎的屋瓦缝隙里撒进来,落在布满蜘蛛网的观音神像上。
秋荻喂完药,虔诚的跪在地上磕了九个长头,祈祷爹能平安渡过此难关。
青衫书生轻轻叹了口气道:“暴君当道,不敬鬼神,如今就连菩萨都离弃了苍生,不再护佑我们。”
秋荻看着神像慈悲的面容,她实在太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不不亮,秋荻就被鞭子抽了起来,她太累了这一夜竟然睡的很死很死,伸手摸摸身边的秋老爹,身子竟然已经发凉了。
秋老爹病了好几天,额上磕破的伤又感染,竟在半夜里撒手人寰。
“爹!”秋荻抱起他冰冷僵硬的身体“爹你醒醒,荻儿错了,荻儿不该贪睡,爹你醒醒,醒醒啊。”一声声凄惨的呼唤,让人闻之欲泪。
一条鞭子又携着风,呼呼落到秋荻背上,押解官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点滚起来,上路了,磨磨蹭蹭是想找死么?!”
秋荻抬起满是泪痕和血痕的脸,原本秀气的脸上一道鞭痕已经结痂,愤怒和悲伤让她的脸整个扭曲了,原本的桃花仙子如今看起来如同鬼母夜叉。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我爹死了,你没看见么?”
为首的押解官竟然踢了一脚秋老爹的尸体,轻蔑道:“老东西,这么没用,死了也好,免得浪费老子的粮食。”
“不许你碰我爹!”秋荻一声怒吼,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撕下一片血淋淋的皮肉来。
“啊!”为首的押解官一脚把她踹到地上,顾不得还在流血的伤口,皮鞭雨点一般落在秋荻身上。
秋荻蜷在地上抱着头,嘴角滴着血,脸上是残酷的笑容,谁也不许碰爹,谁碰他,她就跟谁拼命。
猛子在一旁看着,敢怒不敢言,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踩死这些民夫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青衫书生开口道:“大人,你可不能把他打死,打死了,人数不够,到西峰山如何交差?”
为首的押解官一听这话果然停了手,一口唾沫吐在秋荻身上,“妈的,要不是死太多人,老子不好交差,非打死你个兔崽子。”
猛子忙扶起秋荻,轻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秋老弟你且忍一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青衫书生脱下自己的长衫,盖住了秋老爹的头脸,扶了秋荻一把,“走吧,这里的村民看见会帮忙安葬的,你要忍耐,将来有命回来,才好给你爹好好寻个好地方安息。”
秋荻点点头,任由他们架着走,流着眼泪,不停的回头看。
秋荻悲伤过度,加之身上又伤痕累累,没走进步就昏迷过去,栽倒在地。
猛子把她背了起来,真的很轻很轻,好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一路多亏得猛子和书生张灵照料,秋荻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只是身上的疤痕和脸上那一道小指头粗的肉粉色疤痕,却无法消除。
每天睡觉前,秋荻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哪里还有心思管脸上那道疤痕是否影响美观。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乱世中,每一个人都是朝不保夕。
没几天,队伍里又死了六七个人,有的是病重被丢弃在荒山野岭喂了豺狼,有的是被押解的官兵活活打死的。
这一路北上,路过村庄城镇,见到的都是满目疮痍。
城镇里物价飞涨,一贯钱如今只能买到二两肉,还是百嚼不烂的猪脖子杀刀肉。大街上蹲的躺的全是乞丐,很多都是乡下过来讨生活的。
农具都被收缴,换来的一贯钱连个锄头的买不到,错过的春耕,好不容易用树枝松了土播下的种子根本不长,长了也是瘦弱不堪不打花不结谷子。加之春季雨水多,河水决了堤,朝廷却还忙着收缴兵器查抄兵书,根本没人赈灾,老百姓根本没活路。
走了十来天的路,秋荻的脚底全是水泡,沉重的脚镣把她细嫩的脚踝磨的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尖上,钻心的疼。身体疲惫不堪,心也已经麻木了,她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在这地面上走着。
身后传来斥骂声,鞭子抽在皮肉上啪啪作响。
第二十一章 密谋举事
秋荻回头看了一眼,被打的是书生张灵。因为在破庙时,他把青衫给了秋老爹遮盖,身上只剩下一套白色中衣,已经满是泥水,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被鞭子抽破的布缕在风中摇曳。
张灵获罪,只因为替无辜被杀的邻居仗义执言了几句,虽然文弱,却是个有勇气有正义感的真汉子。
张灵的病越来越重了,咳出来的血比之前多了许多。
秋荻和猛子又轮流背起了他。
看着奄奄一息的张生和麻木绝望的人们,秋荻心中有些东西开始悄悄滋长,好像星星之火。
一路到了淮南郡,队伍里又添了几个新人,一路上死了太多人,不抓一些新的来补充,那些押解官兵没办法交差的。
半夜里秋荻睡的正熟,突然被人摇醒了,睁开眼看见成大器那张熟悉的脸,以为是做梦,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成大器干脆把她拖了起来。
“大器!”秋荻简直不敢相信,白天新抓进来的几个民夫里,居然有成大器。
“嘘”成大器示意她不要声张,看着守夜的士兵目光投过来,忙就地挨着秋荻躺下。
“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成大器咬了咬牙,眼里是仇恨的火苗,“我爹和娘被杀了,铺子也被烧了,我逃了出来,准备去巴蜀。”
秋荻侧过身子面对着成大器,拍了拍他的手表示安慰。
成大器听闻秋大叔死在途中,也不禁流下男儿泪。
成大器深深看着秋荻,很轻很轻的说:“我本欲南下去巴蜀,加入中越王的队伍,我要替我爹娘报仇,杀了那狗皇帝!”
“中越王?”秋荻一愣,江连城那只狐狸,不就是中越王世子么?他,反了?她这十几天来,天天跟脚下的路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成大器点点头“那狗皇帝不仁不义,弑父夺位,还诬陷太子,蒙蔽天下人。如今为了坐稳龙椅,竟效仿千古暴君,还大兴土木,建宫殿,修皇陵,视百姓为刍狗。”
昔日洛安城,繁华沦沧海。
秋荻闻之,心中的火苗滋长的更旺了。
太子没有谋逆,赵无庸没有谋逆,哥哥冤枉!
成大器道:“我逃出洛安城之后便一路南下准备去巴蜀,有传言太子秦珏没有死,正是在中越王那里,中越王站出来拥护太子,要拨乱/反正。”轻叹了口气,懊恼道“行至这淮南遇上那些狗贼到处抓壮丁去修皇陵,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成大器的到来让秋荻心里一下子有了慰藉,心中也有点点希望冉冉升起。
遭遇了亲人被害的巨大变故,成大器较之过去成长成熟了许多,眼角有了风霜也有了坚毅。
成大器从身上扯了几条布,把秋荻的脚镣又多缠了一圈,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脚踝,心中发酸。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秋荻扯了扯破碎的裤脚却怎么也遮不住狰狞的伤口。她现在还穿着那双单布鞋,福娘给做的新靴子,早就被押解的差役给搜刮走了,幸好藏在靴子里的离霜刀她早早拿出来,贴身收好了。
有了这把削铁如泥的刀,再加上成大器,猛子哥,再带上张灵逃出去。
秋荻将这已经在心中酝酿许久的想法告诉了成大器。
大器点头赞同,心中仍有犹疑,道:“如果要逃跑,单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再加你那个朋友,恐怕没有办法同那些带着刀的差役拼,他们还有三个弓箭手。何况我们还都带着脚镣,还要照料一个病人,怕是根本跑不了多远。
秋荻点点头,成大器的担心不无道理,秋荻见过那三个弓箭手的箭术,不能说百步穿杨,却也是百发百中。
可是如果有二十个人一起?三十个?甚至整个队伍一百多人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