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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隶拉着朱允炆的手,心中酸酸的,无言以对。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朱允炆方幽幽开口道:“皇爷爷说你不赞成允炆做储君,为什么?”
朱隶望向朱允炆,见他的眼中包含着怀疑、伤害、失望……
牵动嘴角笑了一下:“允炆相信小四舅吗?”
朱允炆迟疑了一会,终于点点头。
朱隶诚恳地说:“小四舅不会害你。”
“父王不希望允炆做皇上吗?”
朱隶看着朱允炆的眼睛:“允炆想做皇上吗?”
朱允炆茫然地摇摇头:“允炆不知道。”
朱隶心中黯然,十五岁,虽然还算是个孩子,但长在皇家,他该有自己的决断了,怎么会回答不知道,他还是不相信我的。那个皇位,对于可能登上它的人来说,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即使如太子一样仁柔的朱允炆,也抵抗不了它的诱惑。
“我明天离开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好好保重自己。”朱隶说完,起身离开。
“小四舅。”
朱隶站下。
“你会支持我吗?”
朱隶转过身拍拍朱允炆的肩膀,没有说话走了。
朱允炆流着泪喃喃道:朱隶,为什么你是四叔的人。
一路很顺利,除了在第一天的黄昏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徐妙锦。
燕王和周王都很纵容这个疯丫头,赶不回去,朱隶只好烦沈洁帮他修书一封,言明徐妙锦跟着周王去开封很安全,请家里放心,自己会尽快将其送返。
车队在徐州停留一天后,朱隶带着曼妙、香香,以及沈洁、徐妙锦、小芸和索菲亚与周王及周王的一百名禁卫向西北开封方向走。
张伯和将军府的人随同燕王向东北方向回北平。
燕王本想让冯三虎带着十几个人跟着朱隶,被朱隶拒绝了。
到开封用不了十天,但回北平还需要一个多月。
开封是个千年古城,早在战国时期,魏惠王就将京都迁至当时叫大梁的开封,此后,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北宋和金七个王朝曾先后建国都于开封,朱元璋一度也曾想过迁都开封。
开封最昌盛时期在北宋,历经九代帝王,当时称开封为汴京,也称东京,北宋画家张择端绘制的巨幅画卷《清明上河图》,生动形象地描绘了东京开封城的繁华景象。
朱隶对开封印象最深的,还是包公包龙图打坐开封府,一身正气,铁面无私,为官清廉、断案如神,朱隶对包公是敬佩得很。
包公虽然是北宋的人,但是把包公的故事编成小说是清朝的事了,最早的大该是《三侠五义》。
编成京剧就更晚了,21世纪时有个京剧盛况——徽班进京一百年,这样算,京剧是五百年后的事。
远远的开封府在望,朱隶想象着身穿京剧戏服,涂了一张大黑脸,还在额头上粘在一个弯月的包公,心中不觉有些好奇,不知道周王对包公的故事知道多少。
骑着马弯腰贴向周王的马车,在周王的马车上,还坐着执意要去开封的徐妙锦。
“王爷,就要到开封了。”
周王掀开车窗帘,向外看着:“本王到开封十余年了,不敢有一丝懈怠,所幸天不负本王,这几年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还算富足。”
“王爷体恤百姓,是百姓的福气。王爷,您可知道北宋名臣包拯?”
“朱将军是考校本王?”
“周王您不要吓唬末将,末将胆子小,末将哪敢考校您,末将在请教您。”一个多月的路程相处下来,朱隶与周王之间没有了拘束,说话也不那么讲究了,彼此有一种朋友的感觉。
“你胆子小?!你要胆子小没有胆子大的。包拯包希仁是北宋名臣,本王住番开封,岂能不知。包拯铁面无私,公正不阿,你提起他,想让本王对照自省吗?”
“您是王爷,他乃臣子,哪能相比。”朱隶赶紧解释。
“朱将军此言差矣,以史为鉴,可知兴衰,本王常自省北宋昌盛,南宋衰败之原因,不敢踏错半步。”
“周王拳拳之心,皇上自当明鉴。”朱隶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说奉承话了,学好不易学坏快。
“王爷,到城门了,您稍等片刻。”朱隶拍马上前,向守城的军士递交令牌,军士见是周王爷的车队,立刻清理闲杂人员,让王爷进城。
开封城历经六朝首府,气派不是一般的,道路宽敞,市面繁华,百姓神情安详,周王爷果然不是嘴上说说,在他的治理下这里不愧为明朝的仅在南京和北平之后的第三大都市。
见惯了周王出行,此番虽较每次都声势浩大,百姓仍然有秩序地避在两旁,看着周王的车队过去。
朱隶骑在马上,心中松下一口气,终于到了,这一路太平静了,平静的朱隶总觉得危险就在前面等着,他忽略了大殿上他力挺二皇子,让晋王暂时将他视为了同盟。
正放心地东张西望,忽然见到前面的队伍乱了一起来,朱隶心中一紧,一路上没有行刺,进城了行刺?!这样太让人意外了。
急忙上前,却见几个禁卫正用乱棍在打一个女子,女子并无反抗能力,只是双臂抱头,高喊:冤枉!
“住手。”朱隶爆喝一声,“怎么回事?”
“回禀将军,这民妇擅闯车队。”禁卫同朱隶一路行来,早已熟悉他。
那女人见没有人打她,又跪在地上,高喊:“民妇冤枉,求王爷为民妇做主。”
朱隶差点没被雷倒,我晕,拦轿喊冤,这种经典的事情也能让我遇上。
第066章 拦车喊冤
周王爷听到声音,下马车走了过来,朱隶赶紧下马跟在周王身后。
“下跪何人?”
“回禀王爷,民妇马刘氏,开封府人,身怀奇冤,求王爷为民妇做主。”那女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状纸,双手举过头顶。
朱隶走上前伸手取过,见那女子虽然血流满面,形容恐怖,但关节手脚灵活,说话也还沉稳,看来禁卫下手很有轻重,只是拦着,并未重伤。由此也看出周王之善心。
将状纸呈给王爷,未待王爷下令,朱隶已命令到:“将这妇人带回王府,暂时先看管好,待王爷明日再行审问。”虽然到了开封,还是大意不得,这人若是刺客,那可功亏一篑了。
周王赞赏地笑了笑,心中暗叹,四皇兄就是有福气。
一帮人马安顿下来,已近黄昏,照顾朱隶带着“家眷”,周王直接将他安排在了王府的侧院。
说是侧院,地方可不小,里外好几个院落,朱隶到无所谓住那里,反正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且为曼妙医好了毒,她们就会离开。
沈洁和徐妙锦都是第一次来开封,顾不上旅途劳累,非要逛街,朱隶无奈只好陪着,让两个美女这样出去,他可不放心。
方出王府大门口没走几步,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躲在一个墙角后面,不停地向王府张望,朱隶本也没有在意,不料想三人刚过去,那孩子竟抽抽涕涕哭了起来,两个美女立刻母爱泛滥,一个掏手绢,一个擦眼泪,柔声细语地问怎么了。
小男孩结结巴巴地说,他娘亲被抓紧王府了。
两个美女不满的目光立刻射向朱隶。
朱隶心呼冤枉啊,我刚到王府,王府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两个美女不依不饶的神情,得,问一问吧。
“小兄弟,你娘亲什么时候被抓进王府的?”
“不知道。”小男孩摇摇头。
不知道我怎么查。朱隶露出一副状似无辜的表情,不是我不管,是管不了。
沈洁瞪了朱隶一眼,转过头对小男孩说:“小弟弟,你娘亲是今天被抓进去的?还是以前被抓进去的?”
“今天。”
沈洁看着朱隶得意地一笑,看明白了吧,问孩子要这样问。
朱隶叹口气,又蹲下道:“是上午抓进去的,还是下午抓进去的?”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上午还有娘亲,睡觉起来娘亲不见了,伯伯说,娘亲被抓到王府了。”
下午?下午我们都回王府了,什么时候抓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朱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个告状的女人。
“小兄弟,你娘亲姓什么?”
“别人叫她马刘氏。”
两个美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站起来问朱隶:“怎么办?”
朱隶看着小男孩道:“送他回家,还能怎么办。”
徐妙锦重新蹲下:“小弟弟,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小男孩摇摇头:“没有家,家不让回了。”
“那你和娘亲住在哪里?”沈洁也蹲下问。
小男孩抬手指了指,朱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住宅。徐妙锦和沈洁也疑惑地互望着。
男孩子解释道:“外面。”
此时天气尚冷,夜里在外面露宿,孩子穿的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