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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上,一点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遗憾的,只有满脸的幸福。
“这种纯黑蒙月蛊,你手里还有吗?”朱隶望着坐在自己身旁已经睡着了的燕飞,“用我的功力救燕飞。”
“王爷不可,以你现在的身体条件,你这样做太危险了,来的时候我和朱婳商量好了,以朱婳为主,吴晨和楚暮为辅,应该能让小王爷清醒过来。”吴翰文阻止道。
吴晨和楚暮也纷纷点头同意,不过却不同意以朱婳为主。两个人纷纷都想以自己为主。
齐昕冷哼一声,对大家没有把他算进去,十分不满意。
“别争了,我来,若是坚持不到最后,二弟、楚暮、吴晨,你们继续,正因为我的身体没有多少天了,用我一身的功力换取燕飞的清醒,这个买卖太合适了。”朱隶打断大家的话,坚持道。
“四哥”
“爷”
“爷”
“不用担心,不过是功力没有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朱隶微笑着说。
“王爷,纯黑蒙月蛊的毒非常厉害,朱婳是不是因为纯黑蒙月蛊的毒,在她的脑子里起到了以毒攻毒的作用,最终清醒过来,我也不是完全肯定。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吴翰文诚恳地说道。
朱隶轻轻拉起燕飞的手:“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我也要试试,我相信,燕飞也愿意博一下,他不愿意永远这样。”
吴翰文点点头。这几年楚暮经常通过情报网,将燕飞的情况告诉吴翰文和萧侗,朱隶在给吴翰文的信里也提到,燕飞应该还认识朱隶,却从没有跟朱隶说过一句话。
燕飞大脑的损坏程度,看上去比朱婳严重很多。
在之后的一个月中,朱隶吃了大量的补药,并坚持每天练功,他要尽量一个人把整个过程坚持下来,将自己的功力全部化为燕飞的,这也是朱隶最想留给燕飞的东西。
吴晨,楚暮、齐昕等也没有闲着,用自己的血养纯黑蒙月蛊,制成解毒丸,已备需要时使用。
燕飞似乎知道朱隶在忙什么似得,几乎十二个时辰跟着朱隶,弄得沈洁苦笑不得,朱隶要将一身的功力传给燕飞,沈洁不是不同意,而是很担心,既担心燕飞会不会真正清醒,不要不仅没清醒,反而更醒不过来了,更担心朱隶,没有内功护身,朱隶的身体还能撑几天,甚至救下燕飞,朱隶就……
但沈洁也知道,朱隶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况且是救燕飞,就是因此而死了,朱隶也无怨无悔。
石小路更矛盾了,一边是自己的相公,一边是自己的大哥,哪个人她也伤不起,失去哪个人,她都会非常伤心,
一个月后,吴翰文特意将时间选在了初一,因为初一晚上,几乎看不到月亮,纯黑蒙月蛊在这样的夜晚毒性最大。
一切都准备就绪,朱隶与燕飞十指相扣,来到了专门收拾好的天轩阁的一个偏房。这里冬天很难照进太阳,吴翰文认为阳光会抑制毒素的扩散。
燕飞失忆的时间太长了,不走险步,恐怕做不到以毒攻毒,但这么强的毒素,万一燕飞身体承受不了,对燕飞也是很危险的。
“燕飞。”朱隶站在燕飞的面前,双手扳着燕飞的头,强迫燕飞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我会把我所有的功力都传给你,你一定要积极配合,别让我的努力白费,你明白吗?”
燕飞不舒服别过头,朱隶又强迫燕飞望着自己,燕飞再次别过头,朱隶又一次强迫,如此几次后,燕飞终于火了,一掌打向朱隶。
朱隶在燕飞掌风到时刚想避开,忽然捕捉到燕飞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朱隶停下移动的身躯,硬吃了燕飞一掌。
燕飞的掌力将要加注在朱隶身体的一瞬间,撤回了大部分掌力,朱隶并没有感到痛,却故意地后退了三步。
燕飞还是有思维的。
朱隶做这个实验,就是要证实这一点,只要燕飞的潜意识中能积极配合,朱隶包括燕飞的危险性就能降到最低。
燕飞一掌打出后,呆呆地站了片刻,随即驱步向前,虽然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手却紧紧抓住了朱隶的手,目光也再次在朱隶的面庞上停留了片刻。
没有说话,但朱隶能感觉出,燕飞在关心他。
“燕飞。”朱隶反握燕飞的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要担心,我没事。”
感觉到燕飞的身体还是很僵硬,朱隶拉着燕飞坐到床边,轻轻拍着燕飞的手:“燕飞,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你刚才打我一拳,我现在要用小虫子咬你一下。”
燕飞迅速转头看了一眼朱隶,仍就是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孔,朱隶却似乎看到燕飞笑了一下。
“燕飞,我们要开始了,会很疼的,你怕不怕?”朱隶说着话,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小锦盒,打开盒盖,通红的衬布上趴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椭圆形的虫子,虫子通体黑得发亮,甚至找不到眼睛在哪里。映衬在红色的衬布上,宛如一个发亮的黑宝石。
朱隶看着燕飞,勾唇邪魅地笑了:“你若是怕了,现在求饶,我就放过你。”
感觉到燕飞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并没有挣脱朱隶。
朱隶非常谨慎地拿起虫子,拉过燕飞的手,将黑色的虫子放在燕飞裸露的手臂上。燕飞的身体猛地一震。
无论是最初的吴翰文,还是后来的齐昕、吴晨、楚暮,用纯黑蒙月蛊培养解毒素时,都是不敢松手的,只是让蒙月蛊在手臂上轻轻触碰一下,也仅仅一下,手臂便会一片淤黑,而且非常的疼,需要六七天的时间才能用内力渐渐化解,而手臂被蒙月蛊接触过的地方,会有一个铜钱大的黑斑,用针刺破黑斑,将里面的毒释放出来,再用另一种蛊虫综合,就能制出解毒素。
直接将蒙月蛊虫放在手臂上,到底有多疼没有人知道,但朱隶看到燕飞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被蛊虫咬住的手紧紧地握起了拳头,尽管如此,燕飞的手臂并没有挣脱朱隶的掌控。
手臂很快黑了,接着黑线向全身蔓延,燕飞白皙的面孔上已然有了隐隐的黑气。
“燕飞,你真厉害,这么疼你都没有动,你看着这个小虫子,它会变的,你如果坚持到它变得透明了,你就赢了,能坚持吗?坚持不了就说,我不笑话你。”朱隶紧张地观察这燕飞,语气却极为轻松,以燕飞现在的心智,只能哄着他,小孩子都一样,越说他不行,他越会坚持。
黑虫子果然开始变色,由纯黑色渐渐得变成红黑色,而且越来越红。而燕飞的身体也颤抖得很厉害,浑身上下已布满了黑气,冷汗不停地滴下,手指因为用力握拳,指节处竟没有黑色,在布满黑气的手上,显得异样得白。
另一只手原本放在床边,此时也紧紧地握着床沿。朱隶想起多年前下西洋时,曾经为燕飞治疗过男人的命根子,那一次因为忍着疼痛,燕飞的手将椅子攥碎了。朱隶的这张大床自然是比那把椅子结实多了,但若是燕飞继续攥下去,保不齐也能被燕飞捏碎,未来几天,这张床还有很大用处,朱隶可不希望燕飞把床捏碎了,于是伸出手,朱隶握住了燕飞捏着床边的手。
“很疼是吗?你看,虫子已经变成红的了,在坚持一下它就会变得透明,你就赢了,你能坚持住吗?没关系,坚持不住你告诉我。”
燕飞仍然没表情,只是抓着床沿的手反手抓住了朱隶的手腕,朱隶一瞬间也疼得差点冒出冷汗。燕飞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朱隶不得不运功抵抗,才使手腕的疼痛缓解了一些。
按照吴翰文的预测,蒙月蛊变得通红的时候,燕飞就应该晕过去了,但现在蒙月蛊的颜色已经明显开始变浅了,燕飞仍然睁大了眼睛,目光不时地从朱隶的面庞和蛊虫上掠过。
这说明,记忆蛊对燕飞造成的伤害,比吴翰文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终于,当蒙月蛊变成粉红色的时候,朱隶感到燕飞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量渐渐小了,燕飞的目光也开始迷离,终于松开了朱隶向后倒去。
朱隶一把接住燕飞,扶着他缓缓躺在床上。
“翰文。”朱隶低呼一声,守在门外的吴翰文、齐昕、吴晨、楚暮等立刻冲了进来。
“怎么才晕倒?”楚暮看着燕飞担心地问道。
“爷,你的手没事吧。”吴晨的目光落在朱隶的手腕上。
朱隶抬手看了一下,同十多年前一样,燕飞再次在朱隶手腕上弄出了一道淤黑的圈。
“没事。”朱隶晃动了一下手腕,火辣辣地疼,但没有伤到筋骨。
纯黑蒙月蛊已变成了淡粉色,而燕飞快成了黑人了,周身漆黑。
吴翰文和齐昕,一个察看着蛊虫的状态,一个人谨慎地监视着燕飞的心脉。
“他的脉搏很若。”齐昕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