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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保持最平静的神态,朱隶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他几乎在每个人的眼中都读到了理解和同情,却敏锐地想到,有一个人的目光中,是不应该有这份感情的。
顾峻雄。
顾峻雄似乎知道朱隶与燕飞之间的感情,但顾峻雄怎么会认识燕飞,更不应该知眼前的小王爷就是燕飞。
今天晚上失态的,不只是朱隶,还有顾峻雄。
朱隶的身躯明显地晃动了一下,脸上倏然涌起一阵病态的红潮,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朱隶的吴晨两步走到朱隶跟前,扶着朱隶问道:“爷,您怎么了?”
朱隶对大家勉强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在吴晨的搀扶下离开了房间。柳卿卿握着朱隶的另一只手,紧跟着出了房间。
“王爷这是……”吴翰文关切地低声询问张辅。
“王爷从红河回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张辅面带忧虑。
第二天,朱隶故意起得很晚。
听见燕飞曾经来过两回,轻声地问吴晨,王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很好,就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你相处。朱隶双臂放在脑后叹息着。
一直等到张辅陪着燕飞、吴翰文等离开了沁香园,朱隶方起身,命亲兵将早餐摆在院子里。
与热闹的交州城相反,沁香园安静得有些出奇,朱隶将大家都打发出去了,独自一个人坐在凉亭的摇椅上看书。朱隶有时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合群的人,就象现在,相信交州城九成以上的人都在疯狂,他却一个人躲清静。
躲清静的不止朱隶一个,一墙之隔的另一个院子里,燕飞也折回了沁香园,在树藤下看书。以二人的功力,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谁都没有说话,这种静静的相守是二人觉得最舒服的相处方式,对朱隶来说,看到燕飞的关心,心中总有说不出的酸楚,举手投足之间,总怕让燕飞生疑;而对燕飞来说,朱隶刻意的疏远,是因为朱隶和燕飞是敌对的双方,而心中对朱隶那份说不出感觉,又让他不自觉的接近朱隶。
这样看不到,却能彼此感觉到的相处,让二人觉得最舒适。
二人不希望别人打扰,还真没有人打扰,不是上帝偏袒二人,二人的院外,分别站了两个门神:吴晨和楚暮。
夜幕将临时,朱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做的酸乏的脖颈,喊了一声:“吴晨。”
“是,爷。”
朱隶声音未落,吴晨已经出现在朱隶的面前。
“都准备好了吗?”
“回爷,都准备好了。”
“走吧。”
沁香园最早是安南国王家庭院,在沁香园的西北角,是一片水域,水域之中修了一个亭子,叫望波亭,有小桥连接望波亭和岸边。
此时的望波亭中,摆着十余种消暑的小点心、瓜果等,还有两大坛散发的醉人芬芳的美酒。
张辅已经陪着燕飞、吴翰文、萧侗等入席,同席的还有五大副将,看到朱隶走过来,大家都站起身。
朱隶微笑拱手:“小王爷和吴将军、萧将军应邀而来,本王却未能陪同。见谅。”
“王爷客气,王爷身体可好些了?”吴翰文关心道。
“没事,小毛病,都是他们太过紧张。”朱隶说着话挥手让大家坐下,自己也坐在主位,张辅和燕飞之间。
“明日一早,小王爷和吴将军、萧将军就要走了,今晚本王做东,算不上饯行,大家聚聚而已。”朱隶的话音刚落,五六个丫鬟鱼贯而来,一道道精致的小菜摆到了桌子上。
“哈节,岂能无歌舞。”朱隶笑着拍了两个手掌,在望波亭的对岸,一个临时搭起的舞台上奏起了动听的乐曲,音乐隔着水面传来,有一种碧空通透的感觉。
“王爷好雅致。”吴翰文称赞道。
燕飞听着动听的音乐声,嘴角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容,仿佛还沉浸在白天的那份安逸中。
朱隶方端起酒杯,张辅起身阻拦道:“今晚本将军越俎代庖,代王爷敬小王爷和二位将军。”
燕飞转头望着朱隶,关心地问:“胃病还没好吗?”
“好多了。”朱隶一笑,靠近燕飞低声道:“他们舍不得酒。”
朱隶的一句话,让燕飞俊朗的容颜不由自主地布满了笑容:“王爷真会说话。”
听燕飞叫自己王爷,朱隶心中苦笑,燕飞终于重新疏远了自己。
一曲奏罢,台上曲风一转,音乐骤然变得很轻快,随着音乐声,十名舞女从两侧翩然而出,长袖飘飘,莲步瑶瑶,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舞女们各各蒙着薄薄的面纱,从望波亭上望过去,更显得朦胧。
一曲舞罢,舞女们没有下场,反而站成一排,遥遥望着望波亭的众人。每人手里拿了一个方盒子,盒子上的编号从一号到十号。
朱隶起身道:“本王为今日晚宴设了一个彩头,这十名舞女手中的盒子里,有十样不同的礼物,同时也有十个不同的难题,只要解决难题,就会得到相应的礼物。”朱隶说完,目光转向吴晨,吴晨会意,走到凉亭边,朱隶拿起五个用柳条编成的盘子,对着吴晨喊了一声:“走。”一抬手,五个柳条盘子如飞盘一样,飞落水面,排成了一条彼此距离大致相同的浮桥。
吴晨就踩在朱隶抛进水塘中这五个柳条盘子,上了对岸。
这一手漂亮的轻功,引得张辅和五大副将以及燕飞、吴翰文等的热列掌声。
“谁先试试运气。”见吴晨站在拿着一号箱的舞女身旁,朱隶开声问道。
沉寂了片刻后,一名副将举起手站起来:“我来”
朱隶微微一笑,对吴晨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吴晨立刻在一号舞女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那名舞女点点头,打开了一号箱。
箱内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和一张纸。
吴晨打开纸,大声念道:“表演一项能博得大家掌声的绝技。奖品:匕首。”
那名副将略一思考,说道:“报告王爷,末将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砍九九八十一刀,刀刀见血。”
朱隶略一颔首,对楚暮道:“拿一把柳木椅子来。”刀刀见血,自然不能拿人试,柳木比较软,刀砍下去后,能清晰地看到痕迹。
那名副将对着楚暮拿来的柳木椅子深深吸了口气,忽然运刀成风,柳木椅子瞬间被包围在刀影之中。
不过片刻,那名副将收刀立在一旁,恭敬地说道:“末将献丑,请王爷核查。”
“正好八十一刀,但有没有刀刀见痕迹,楚暮你去数数。”那名副将刀舞得虽然快,但在朱隶的眼里,还是慢了一分,数刀数还是很容易的。
看着柳木椅子上横七竖八的痕迹,楚暮腹诽:这么乱,怎么数。走到近前,忽然灵机一动,手指轻轻用力,已经千疮百孔的柳木已经瞬间变成了碎片。
楚暮故作吃惊地回头望向朱隶,朱隶微微一笑,楚暮使的手脚,朱隶焉能看不到:“椅子都碎了,可见刀刀都用足了力,这一关算过了,大家以为如何?”
“好快的刀法。”
“通过。”
“赞成。”
“吴晨,把匕首抛过来。”朱隶冲着吴晨喊道。
望波亭距离岸边足有二十余丈,这么远的距离,没有深厚的内力,带着刀鞘的匕首是抛不过去的,吴晨自认自己没有那份能力,但朱隶既然让抛,吴晨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抛了过来,就在匕首势尽,将要落入池塘的瞬间,朱隶一把拽下凉亭上用以装饰的绸缎,抖成银蛇般,准确地缠住了匕首,随即一抖碗,匕首飞向那名副将。
副将伸手接住,才发现匕首刀鞘正反两面各镶了一个纯净的蓝宝石,仅这两块蓝宝石,就值千两黄金,加上匕首本身锋利异常,确是一把好刀。
“末将叩谢王爷赏赐”那名副将没有想到第一关的礼物竟然如此贵重,惊喜叩谢。
朱隶手一挥手让副将起身,笑道:“是你赢来的,不必谢本王。”
大家也没有想到朱隶设的第一关礼物竟然价值不菲,第一关的礼物都如此贵重,那么剩下的九关不知还有什么样的珍品,一时间,大家都对没有打开的九个盒子倍感兴趣。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十件礼物中,若纯粹以价值算,第一关的礼物,是价值最高的。
“第二关谁来?”朱隶的话音未落,陈旭站了起来。
陈旭是员老将了,虽然职位比张辅低,只是张辅的一名副将,但年龄比张辅大许多,曾经跟着张辅的父亲张玉,因而张辅对陈旭十分尊重。
朱隶见陈旭站了一起来,目光中闪过一道微不可查坏笑,让正好让回过头来的张辅看个正着,张辅没有由来地打了一个寒颤,熟悉朱隶的人都知道,这笑容,预示着有人要倒霉了。
“陈将军,这一关不如让给年轻人。”张辅好心劝道。
“欸,年轻人应该打硬仗,这种容易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