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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侄女什么时候嫁人当然不关朱隶的事,但朱隶这一眼,还是让乔和僧像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似的,背后出了一下冷汗。
“十八,正是女子的好年华。”沈洁拍拍乔依依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十八岁也可以婚配了,本宫正巧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人品、相貌、学识都是一流的,家产也堪称厚实,不会让依依小姐吃苦,男方迎娶过去,以正妻相待。不知乔大人和乔夫人可舍得让依依小姐出嫁?”
朱隶听完沈洁的话,悄悄伸出拇指,把沈洁带来当说客,绝对是走了一步高棋,这话说的不仅圆滑,且滴水不漏,明明是乔和僧想在乔依依的婚姻上捞好处,沈洁却说成舍不得让侄女出嫁,但再舍不得,也不能因而耽误了侄女的终身。
沈洁收到朱隶的赞扬,回了个得意的微笑,这点事做不好,这些年的八挂不是白听白看了。
乔夫人果然有些着急地说道:“王妃娘娘介绍的人,必是好的,民妇再舍不得,也不能因而耽误了侄女的终身,再说,民妇相信,娘娘为依依挑选的人,一定年轻有为,与我们依依门当户对。”
沈洁本来很得意,但听到最后两句话,也楞了一下,乔夫人经常出席闺宴,唇枪舌剑已然练就,同沈洁这个不常参加闺宴的人,显然高出不止一筹,侄女我是要嫁的,但条件不该。
“门当户对当然重要,但本宫觉得夫妻恩爱更胜于门当户对,如果嫁过去后得不到夫家重视,不受夫家宠爱,婚后的日子必然也不会幸福,亲家之间的来往恐怕也会少了许多,乔大人,你说本宫的话有道理吗?”你要买侄女,但若侄女不受夫家重视,你卖出去也得不到多少好处。沈洁拐弯抹角打口仗不行,但她能一眼看出对方的软肋,一拿一个准。
乔和僧被沈洁一逼问,连连点头:“王妃娘娘说的事,我们做长辈的,最大的希望是孩子过的好,如果到了夫家被人欺负,我们嫁得也不心安。”
乔和僧捻轻避重,说得自己多么替侄女着想,沈洁倒不介意,不管乔和僧出于什么目的,赞同沈洁的说法就好办。
朱隶知道自己该出场了,这桩婚事由沈洁提出来,不如由朱隶提出来份量重,沈洁已经做好了前期铺垫,朱隶要做的就是乘胜追击,一举拿下。
轻轻清了一下嗓子,朱隶开口道:“乔大人可知道圣上最近御赐四名皇商,我们北京城就有一个。”
这事已然下了公文,乔和僧当然知道:“是燕角楼年轻的老板马智杺,听说他的产业不止燕角楼一处,还有米铺、成衣铺等,在其他地方也有产业。”
朱隶点点头:“正是,此番圣上御赐皇商,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业务交给马智杺打理,马智杺是四名皇商中最年轻的,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
“圣上此举重在发展商业,让百姓的生活过的好一些,圣上真是爱民如子好皇帝。”永乐帝此举是谋划人是朱隶,这在朝廷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其实这些年,但凡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举措,不管是不是朱隶提出的,朝臣们已经习惯了都按在朱隶头上,乔和僧这些话明着是称颂永乐帝,暗里是讨好朱隶,朱隶自然明白。
虽然由婚姻大事突然转到皇商,但乔夫人是什么人,在八卦新闻中锤炼多年,八杆子打不着的消息都能联系到一起去,这点小技巧当然瞒不过她,此时已然明白朱隶的意思,见乔和僧仍然没转过弯,乔夫人不好明说,只好一个劲地给乔和僧使眼色。
朱隶不等乔和僧明白过来,直接一个炸弹先扔了过去:“本王此番来,就是想为皇商马智杺保媒,礼聘贵府的乔依依小姐。”
乔和僧诧然地看着朱隶,后知后觉的张张嘴,没说出话。
他确实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王爷,会为一个商人保媒。
朱隶唱完正戏,沈洁马上开始敲边鼓。
要说朱隶和沈洁同时为一件事努力的时候还真不多,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是合谋着算计别人,而且从来不用排练,绝对天衣无缝,沈洁叫这妇唱夫随。朱隶虽然说的两句都是主要的,但铺垫,敲边鼓,收尾都是沈洁做。
“你要明白,只要红花没有绿叶,红花是活不长的。”沈洁如此教育朱隶。
朱隶绝对当成真理:“是是,我离开老婆是活不长的。”
于是沈洁立刻用手捂住了朱隶的口,呸了两口,绷着脸娇斥:“胡说什么”
最后占便宜的必然是朱隶。
跟老婆讲道理,纯属吃饱了撑的。
优雅地端起一杯茶,沈洁拿起茶杯盖,淡淡的轻啜了一口:“智杺小时候,我们就看出他非常聪明,这些年虽然没有父亲在跟前教导,但智杺的母亲是个善良贤淑的女人,为了智杺,她的母亲一直没有再嫁,且把一多半的家产都拿出来为智杺请最好的老师。智杺若不是为了报答他义父的养育之恩,早就考取功名,进入仕途了。”沈洁搬出自己与马智杺相识多年这一情况,倒是让乔夫人也微微吃了一惊。
这么说,马智杺京王府多少有些关系?也是,一点关系没有,朱隶和沈洁也不会亲自上门保媒。
第262章 平淡
女人,眼前利益一向比长远利益重要得多,眼下马智杺是新进皇商,身家富裕,年轻有为,还与京王府有着联系,如果同意这门亲事,至少聘礼一定非常丰厚,作为媒人,京王爷和王妃都会出席,乔夫人的面子可是大大有光,马智杺那孩子乔夫人也见过,长相俊俏,虽是商人,却不粗俗,有着这样的侄女女婿也不错。
沈洁慢慢品着茶,偷偷观察着乔和僧和乔夫人的表情,见乔和僧仍然皱着眉头绷着脸,乔夫人的面容却渐露笑意,知道乔夫人已然心动,心中一笑,决定再添一把火:
“自从智杺被赐封为皇商后,前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只是这婚姻大事向来由长辈做主,智杺年纪也不小了,但长辈们都不在,只能由王爷和本宫为智杺操操心。”沈洁再一次强调了马智杺与京王府的关系,接着话题一转,“智杺前一段时间在王府小住时,无意间听到妹妹小芸同本宫聊起依依小姐,智杺遂在心中生了仰慕之情。”沈洁故意停顿了一下,虽低头喝茶,眼角却偷偷观察着乔夫人和乔依依。
听了沈洁的话,乔夫人更动心了。而乔依依羞红了脸,马智杺喜欢她她是知道的。
“不过,本宫也知道,依依小姐是乔大人和夫人的心头肉,若乔大人和夫人实在舍不得侄女,还想再留侄女几年,也只能怪智杺没有这份福气。”沈洁说完话,便有起身要走的意思,俗话说上杆子不是买卖,欲擒故纵,越希望成功,越要装成不在意的样子。
沈洁这样子一摆,马上就有人着急了。
“王妃娘娘且在坐坐,民妇也知道马老板是个事业有成,年轻有为的优秀人才,可这婚姻大事,再容我们考虑一下可好?”乔夫人一脸堆笑,频频示意丫鬟为沈洁添茶。
“乔夫人言之有理,本宫也十分明白,婚姻大事确实不可操之过急,只是眼见就要过年了,这几天给智杺提亲的人实在太多,王爷和本宫也想把这件事定下来,大家开开心心过个年,免得过完年后一忙起来,大家都没有时间,这件事情又要拖了。”沈洁说罢微笑着站起身,面向朱隶娇声换了一句,“王爷。”
朱隶被沈洁叫得浑身一冷,鸡皮疙瘩差点没掉下来,就是两人坦诚相待的时候,沈洁也没有这么嗲声嗲气地叫过。
可沈洁这声呼唤落在乔和僧的耳朵里,就不仅是冷,而是一寒,沈洁这一声唤,分明充满了委屈,虽然乔和僧和夫人都没说什么,可这叫当面拒绝,当面拒绝王爷,还是最红的京王爷,是不是有点太胆肥了。
没等乔和僧有所动作,乔依依先站了起来。
马智杺曾偷偷对乔依依许诺过,会求朱隶亲自上门为两人保媒,乔依依虽然欣喜,却不敢相信马智杺真能请的动朱隶。
今日见朱隶和沈洁果真亲自上门来替马智杺保媒,心知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今日不能把亲事定下来,二人以后很难再走到一起了。当年在南京偶然遇见后,乔依依的心中也留下了马智杺俊俏的身影。此番在北京重见,乔依依同样惊喜万分,马智杺几次想方设法悄悄接近,已让乔依依芳心暗许。
听到沈洁想要放弃自己为马智杺介绍别的女子,乔依依暗暗心急,见沈洁真要走,咬咬牙起身走到堂前,“扑通”一声面向乔和僧和乔夫人跪下,说了一句:“请恕侄女不孝。”
沈洁一直以乔夫人舍不得侄女离开为由,推搪婚事,此时乔依依一句不孝,摆明了要离开乔家,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