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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在明营?你在明营多少年了?”
“快十年了。”马三宝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快十年了,你今年多大啊?”
“小的比将军小一岁,今年19。”
我二十?不是,那个朱隶二十?靠,赚了,二十我还没毕业呢,多么遥远的过去了,如今不少女同学孩子都挺大了,算虚岁我都三十了,我妈说我腊月生的,赖一岁,周岁也二十八了,竟然又变回二十了,哎,不对,早了六百年,靠,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十九就当了十年兵了,你来当兵也太小了。”
“小的是被他们抓来的,还被他们……”马三宝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朱隶没注意,继续问道:“被他们怎么?”
“被他们……阉了。”
朱隶猛地抬起头,愣愣地望着马三宝。
马三宝露出一丝苦笑:“将军真是失忆了,这事大家都知道。”
朱隶得知马三宝是太监固然吃惊,但他更吃惊的是他想起马三宝是谁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三保太监——郑和!
郑和七下西洋的事,恐怕不仅仅是每一个中国人,甚至很多外国人都耳熟能详。
真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竞是这样的一个伟大人物。
而更让朱隶得意的事,这位伟大人物,却非常崇拜自己,这个想法,让朱隶以骇人的姿态,大笑了三声。当然没有真笑,知道一个伟大人物是个阉人的时候,大笑是很不礼貌的,即使这件事所有的人都知道。
朱隶虽然没有笑出来,但他惊讶的神态却一直保持着,让马三宝觉得朱隶真的很同情自己,于是也感动的眼角湿润了,毕竟这位伟大的人物这个时候还是个孩子。
朱隶趁机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同情,这回是真的,想那七下西洋看到多少美女,却不能……
朱隶此时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跟这个马三宝搞好关系,等他下西洋的时候一定同去,虽说咱在二十一世纪没出过国,咱却穿越到明朝出国,比二十一世纪出国更拉风,就是没法像那帮同学哥们炫耀。
吃着马三宝弄得东西,两个人聊了大半夜,天快亮时,两个人才睡。
马三宝甚是激动,在明营这么多年,经常是被欺负的角色,虽然后来跟着几个老兵学了一些功夫,但也就是被欺负的时候不那么容易受伤了,还从来不敢反抗,更不要说欺负别人。
来到禁卫队大半年,朱隶对他倒是不错,但也就把他当成一般的手下看,很少跟他说话,更不要说像今晚这样,跟他平起平坐,甚至很尊重他。
马三宝知道朱隶失忆了,却没有想到失忆能让一人个连性格都变了,现在的朱隶性格更随和,更尊重别人。马三宝甚至悄悄地希望,朱隶就这样下去,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他这个希望当然很容易达到,因为这个朱隶已经不是那个朱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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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没有通过,但还是又发了一章。
第004章 走散
朱隶失忆的这件事情,很快整个明营都知道了。
这对朱隶当然没有什么坏处,因为他不认识什么人是正常的,他记不起跟什么人有什么交情也是正常的。
当两天后朱隶坐在一辆大车上晒着难得出来的太阳的时候,过往的人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完全不介意他对他们陌生的神情。
靠,不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借我的钱不还的。朱隶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从他面前走过,想得最多的是谁借了他的钱没还。
但这帐已经成死帐了,因为真正的朱隶已经死了。
那我是谁?披着朱隶的朱隶。
“小四。在想什么?”燕王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过来。
朱隶轻轻一跃,跳下大车。
这两天朱隶发现,虽然他的武功招式完全想不起来,但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敏度还在,听马三宝说原来朱隶的武功在整个明营中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些人的武功有多么的高强,毕竟那是电影电视编出来的,但冷兵器时代,打仗全靠一刀一枪,总也不会太差,这样来说以前朱隶的武功还是很有实力的,如果将来有机会读读所谓的武功秘籍,也许能把武功捡回来。
行侠仗义、妻妾成群,嘿嘿,这就是古代。
“四爷。”马三宝说所有的人里,只有朱隶一个人管燕王爷叫四爷,燕王也最喜欢听朱隶这样叫他。
果然,燕王嘴角浮起了笑容:“小四的记忆恢复了?”
朱隶沮丧地摇摇头,随即一脸笑容:“阿四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只是这几天,阿四也看得出四爷对阿四有多关心。”
笑话,燕王可是我的长期饭票,只要把你哄得开心了,我不仅有饭吃,还有奖金拿不是,就凭我出校门后跑了六七年的销售,哄个人我还哄不圆了?!
“小四觉得身体怎样?外面冷,别总在外面呆着。”随便两句话,就挑起了燕王的柔情,看来历史上写的铁面朱棣没那么冷,大概凡是做皇上的,手软怕不宜服众,故意写得凶猛点。
“四爷当阿四纸糊的,如果不是阿四失忆忘记了功夫,定然跟四爷大战三百回合。”马三宝说朱隶以前常常跟燕王比试武功。
“谁赢得多?”朱隶当时问过马三宝。
“当然是燕王赢得多,不过大家都知道将军是故意让着燕王。”马三宝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得意,朱隶也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等打完仗回去,爷给你找最好的先生,如果治不好,爷亲自教你武功。”燕王拍拍朱隶的肩膀,颇动感情。
“谢谢四爷。阿四还是觉得最好治不好,让四爷亲自叫阿四武功。”继续煽情,定要把长期饭票抓牢了。
“你小子,不是从来不服爷吗?”
“四爷教会了阿四武功,阿四还会不服爷的。”朱隶嬉皮笑脸地笑道。
燕王爷一脚踢过去,朱隶敏捷地躲过。
“嗯,还没忘光哦?”
“一招两势还是难不到我的。”
“报!”一探子飞马而来。
“报告燕王爷,发现乃儿不花行踪。”
“立刻传令下去,拔营起兵。”燕王下完命令,转过头望向朱隶:“小四……”
“阿四跟四爷一起出征。”朱隶口气坚决。
燕王点点头:“你跟着本王走,半个时辰后出发。”
白毛风是冬季内蒙古草原上一种特有的气象,白毛风出现时,大风呼啸,雪花飞舞,到处白茫茫一片,能见度极低,人马处于白毛风中,非常容易迷失方向,一旦跟大部队走散,在这冰天雪地上的草原上,生存的机会几乎为零。
朱隶和几个人,就在这一场白毛风中,与燕王的明营走散了。
几天前,燕王得探子回报,找到了乃儿不花的大营,朱棣立刻下令出击,没想到就要接近乃儿不花的平章大营时,突然遇到了白毛风。
燕王的营帐里,燕王的副将张玉、陈亨,先锋朱能,以及朱隶受伤后代理禁卫统领房宽等七八个人团团围坐在燕王的周围。
张玉是名老将,四十多岁,粗糙的皮肤,魁梧的身材,处处显示出他常年在外带兵磨砺出的勇猛顽强。
张玉跟在燕王身边已有很多年,平时总有些居功自傲,很少把年轻一辈放在眼里。对于朱隶也是如此。
陈亨比张玉略年轻些,长得比张玉白净,平时总是一脸笑容,但为人城府极深,虽然对朱隶表面非常客气,但朱隶一向不喜欢这个人。
朱能与朱隶同岁,比朱隶长的又高又壮,是朱元璋老部下朱亮的儿子,承袭了父亲的官位,是个千户,这次出征的先锋。
朱隶觉得这个人似乎处处都在跟他较着劲。
房宽,原禁卫军副统领,朱隶受伤后暂任统领,这几个人里对他最照顾的人,时不时地向他这边看一眼。
朱隶一个人围着火炉子坐着,受伤后他一直怕冷,这样的军事会议他也从不发言,因为他根本不了解状况。
这些天需要记得东西太多了,事情还好一些,人就难了,朱隶一向不记人,大学时当学生会长,学校里认识他的人很多,他总是记不住别人,人送外号‘小拽哥’,冤枉啊,他妈妈就经常抱怨开了多少次家长会了,就是记不住他那些同学的家长。记不住人实属遗传。
会议已经开了一会了,燕王的副将张玉主张就地扎营。等白毛风过去了在继续前进,燕王沉思了半天:“这样恶劣的天气,对我们不利,对乃儿不花同样不利,我们看不到路,他的探子也找不到我们,如果我们在这样的天气继续前进,一定能悄悄接近乃儿不花而使他察觉不到,对他的全面围剿有极大的好处,所以本王的意见继续前近。”
朱隶在一旁听着燕王冷静沉着地决定,不由得生出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