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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隶随之中剑倒地。
那人见得手了,打了个呼哨,拔身而起。
外面的人听到呼哨,纷纷跳上跳出战圈,带上死伤者,转眼撤了个干净。
房宽一眼撇见朱隶躺在衙门口内侧,惊呼一声:“圣上!”两步奔了过去。
永乐帝和吴晨俱是心中一惊,也忙跑过去。
“圣上!”房宽单膝跪下,扶起朱隶,朱隶却睁开眼睛对着随后跑到的永乐帝笑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永乐帝暗暗松了口气,明知道朱隶在做戏,却仍然控制不住紧张。
房宽抱起朱隶,急匆匆地冲向内院寝室,同时向吴晨下着命令:“请个先生来,快!”
吴晨一点头,转身出去吩咐了几句,又跟着房宽等人进了寝室。
关上门,房宽手一松:“下来吧,还装。”
朱隶嘿嘿笑着:“被人抱着感觉是不错。”
房宽虚踢一脚:“闭上你的乌鸦嘴!”朱隶这么大的人被人抱着,不是受伤了就是死了,房宽当然不爱听。
“老爷,您流血了。”吴晨拿了块干净的手巾,走过去撕开朱隶的上衣。
“总得装得像一点。”胸前的伤口不大,但依然把衣服都染湿了。
“怎么看?”房宽问道。
“昨夜发现秘密仓库,今夜就遇刺,正常思维……”朱隶说了一半,望着永乐帝。
永乐帝叹了口气,走到一旁坐下:“狗急跳墙。”
朱隶点点头,回头对房宽和吴晨说道:“听听动静。”
两人一点头,转身走了。
“皇上,您没事吧。”朱隶倒了杯茶,递给永乐帝。
“没事,你的伤口需要包扎一下。”永乐帝看着朱隶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
朱隶点点头:“先生一会就能来。”
话音刚落,院中出来脚步声,朱隶听了一下,轻轻把门打开。
沈洁陪着一个医生走了进来。
“朱隶。”看见朱隶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沈洁心疼地叫道。
“没事,小伤。”朱隶对着沈洁微笑道。
“大人。”沈洁走到永乐帝身边,低声唤了一句。
永乐帝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本大人没事。”
“伤口不深,注意点不能沾水,两天就好。”医生为朱隶包扎完嘱咐道。
朱隶微微一笑:“有劳先生,不过先生,我身负重伤快要死了,这几天劳烦先生住在这里,天天照顾可好?”
医生本是吴晨安排的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朱隶的意思:“好,老夫就叨扰几天,老夫煎药去,喝不喝嘛,呵呵……”
朱隶也笑了:“当然不喝,不过要送进来。”
送走医生,沈洁轻轻抚摸朱隶的伤口:“疼吗?”
朱隶使劲点点头:“很疼。”
沈洁微微用力:“疼死你得了。”
朱隶一把抓住沈洁的手:“没事,真的。”
“非用这个办法?”沈洁的眼中泛起了雾气。
“事情做得太明显了,我想看看各方的动静,只能这样。”
“父皇被刺重伤?哪来的消息?”汉王朱高煦惊愕地看着左鸣。
“太子府,太子已经派太常寺卿张寒臣北上,接皇帝回京,同时暗中做登基的准备。”左鸣垂首说道。
“我们马上走。”朱高煦说着话,就往外走。左鸣忙拉住:
“王爷要去哪里?”
“本王要去见父王。”
“王爷,您就一个人去见圣上吗?”左鸣明显话里有话。
朱高煦停下脚步沉思了片刻:“带上护卫。”
朱高煦的护卫有十万人。
皇帝被刺,这个消息封锁的极为严密。
衙门里的人只是猜到新上任的县令又遇刺了。哪里想到新县令就是皇帝。
那天傍晚,值班的衙役都被点了穴道,扔在墙角,出事了是肯定的,接着内堂的气氛一下变得很压抑,禁止任何人出入。
吴晨找来的医生天天在内堂熬着味道很重的中药。
两天后,房宽带回来了消息:汉王带领十万护卫北上。
永乐帝的脸色很冷,冷得能将房间中的空气冻住。
朱隶看了一眼房宽,觉得房宽额头的上的汗瞬间结成了冰。
“太子那边呢?”
“太子那边没有动静。”
“这个畜生在等什么?等朕死吗?!”永乐帝抓起茶壶,狠狠地扔在地上。
朱隶没说话,开门走了出去。燕飞上一条消息是等信,可四天了,为什么没有新的消息过来?
“备车,朕要回京师!”永乐帝怒气冲冲地低吼道。
房宽躬身退出,看着坐在门口的朱隶,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沈洁端着药走过来。这几天她天天负责送药,当然,药送过来,任务也就完成。
“怎么了?”看着朱隶和房宽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沈洁诧异地问。
没有人回答她。
沈洁耸耸肩,自顾自打开房门。
最近这段时间,沈洁与永乐帝的关系尤为融洽,沈洁解释为,皇上想姐姐徐皇后了。
沈洁与徐皇后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几乎没有相同的地方,唯一有点相同:沈洁和徐皇后一样,真正关心永乐帝,不带任何企图。
满朝文武,后宫上下,哪一个关心永乐帝不带企图的?或求荣华富贵,或求千万恩宠。所谓无欲则刚,无所求,当然无所惧,在别人眼中威严冷酷的永乐帝,在沈洁心中同年长的哥哥没有什么区别,从不畏惧这位大明朝的铁腕天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永乐帝同沈洁也很亲近,在心里真把沈洁当成了弟妹。
“皇上。”像朱隶一样,沈洁也叫永乐帝‘皇上’。对这个专有称呼,永乐帝也很喜欢,在称呼上能显示出朱隶和沈洁与永乐帝非同一般的关系。
永乐帝怎么也想不到,数百年后的人都习惯这样称呼皇帝。
永乐帝坐着没有动,但僵硬的脸上多少有些柔和。
“气大伤身,您喝口茶消消气。”沈洁扫了一眼地上的茶壶碎片,心知永乐帝为刺客的事情烦心。
重新沏了茶,倒了杯递给永乐帝。
“沈姑娘,朕是不是错了?”永乐帝接过茶杯,低声问道。
永乐帝从十多年前叫沈洁沈姑娘,到现在也没有改口。
沈洁不解地望着永乐帝:“皇上,您雄才伟略,把大明朝治理的国泰民安,哪里错了?”
“朕当年不该夺允炆的皇位。”先是太子私建秘密仓库,再是次子带护卫逼宫,永乐帝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报应!当年他夺了朱允炆的皇位,如今自己的亲生儿子来抢他的皇位。
“皇上,当年事情的对与错,不是小女子能评论的,几百年后,历史自然会给出一个评价。”皇位虽然来的有些不正,但是永乐帝却是中国历史上优秀的皇帝之一,这是六百年后历史给予的评价。
永乐帝没说话,如果历史重来,他还是会选择起兵。
“晚上想吃什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沈洁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边很随意地问道。
这两天永乐帝装成被刺,不能露面,用膳都由沈洁张罗。
“朕没有胃口。”永乐帝摇摇头。
沈洁笑了一下,将那碗药端到永乐帝面前,揭开碗盖:“这个有没有胃口?”
永乐帝看了一眼,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第233章 营救郭籍
太子没有动静,不是没有收到消息,而是收到消息后做了一个与汉王完全相反的决定,按兵不动。
“殿下,汉王带着十万护卫昨天下午出发北上了。”郭云中报告道。
“嗯。”朱高炽低头看着奏折,闻言只是哼了一声。
“殿下,如果圣上改遗诏……”郭云中继续说道。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朱高炽毫不在意地说着,又打开一本奏折。
“殿下,圣上遇刺重伤,如果不幸……殿下难道不想见圣上最后一面?”
朱高炽终于抬起头来:“郭卿,你是怎么得到父皇遇刺的消息的?”
“是太常寺卿张寒臣遣人通知属下的。张大人已于前日北上。”郭云中答道。
“据你所知,目前父皇身边有谁?”朱高炽看似随意地问道。
“京王爷和房统领在圣上身边。”郭云中不明白朱高炽为什么这样问,房统领是同永乐帝一起离开京师的,朱隶在皇帝身边的事郭云中也早就向朱高炽报告过了。
朱高炽笑了:“你觉得有本宫的师傅在,父皇会遇刺吗?”
郭云中一愣:“殿下是说……”
朱高炽起身走到窗前:“退一步说,父皇真的不幸遇刺,师傅怎么会不给本宫送消息。太常寺卿是做什么的?这消息怎么会从他哪里知道?”
“殿下得意思,这消息是假的?太常寺卿张大人欺骗我们?”郭云中更加吃惊,散布这种消息,那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是太常寺卿欺骗我们,还是另有人故布疑局,本宫还不清楚,不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