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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朱隶嘴角翘了翘。
“那可是个好孩子，你不会陷害他吧。”燕飞在朱隶的“熏陶”下，连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像朱隶了。
“怎么叫陷害呢，我是给他指条明路。”朱隶的嘴角咧到了足够的弧度，露齿笑了。
“我也赞成从金川门下手，谷王这个人比较自私，只要对他许以好处，他就会归附。”徐增寿说道。
“就金川门了，今晚去摸摸情况。”朱隶手指一划，一副大将神采。
见三个人终于谈完了，石小路笑眯眯地送上了茶。
朱隶接过茶喝了一口，夸道：“不错，比四哥沏的有味道。”
徐增寿不屑地转过头。心中却不得不承认，石小路在茶艺方面确实很有天分。
穿上夜行衣的时候，朱隶忽然有一种回归的感觉。
“燕飞，我怎么觉得当侠盗才是我的本职。”
燕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么喜欢当小偷，上次大闹京城，把你叫回来好了。”
朱隶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趣：“老实说，上次偷得过瘾不？”
燕飞笑了，低声道：“真他祖母地过瘾，看着那些平时到处收刮民脂民膏的失主们欲哭无泪的样子，两字——痛快！”
朱隶捣了燕飞一拳：“你丫的也会口吐脏言了。”
“近墨者黑。”燕飞无赖地笑道。
“滚你的，好事怎么没我。”朱隶回了一句。又问道：“书生误国的那四个字是谁写的？”
“还能有谁，你四哥。”
“四哥？我还以为是你呢。”
“我写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写小子误国。”
“哈哈哈…。。”朱隶和燕飞一起开心地笑了。
二更十分，朱隶和燕飞悄悄登上金川门的城墙，观察着金川门左右的防守。
“钟阜门和金川门互为犄角，若金川门大开，钟阜门定能看到，王洪为人认真得很，定然会派兵堵截。”朱隶指着钟阜门说道。
燕飞点点头：“做出强攻的样子，强攻钟阜门，让王洪无暇顾忌其他。”
“是个好办法，那边打起来后，这边开门，让大军进来。”朱隶说道。
“劝降李景隆，你有几分把握？”看到城墙上巡逻的军士过来，燕飞一拉朱隶，两个悄悄下了城墙。
“说实话，一分也没有，李景隆这个人，虽然打仗不行，做人还有很有原则的，朱允炆那么相信他，又那么护着他，想让他背叛朱允炆，不可能。”朱隶和燕飞在城墙下的阴影里，注视着李景隆这些天常住的兵营。
“不劝降，你打算怎么办？”燕飞低声问道。
“绑架。”朱隶一脸的坏笑，“李景隆最惜命，拿刀逼着他，他谁也不忠，只忠于他自己。”
“李景隆这辈子真是倒霉，遇上了你这么个混事魔王。”燕飞故作不平地叹道。
“这了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你拼死救我，我早死了，也没人再找他麻烦。”
燕飞在黑暗中狠狠捅了朱隶一拳。
***
“探查的结果怎么样？”下了朝，徐增寿匆匆赶到燕飞宅院，将刚刚睡下的朱隶和燕飞揪了起来。
“你让我睡会再给你讲行不。”朱隶拽过被子。蒙头又躺在床上。
“起来，出了新问题，城门可能要换防。”徐增寿再次把朱隶的被子掀开。
“什么。”朱隶彻底精神了，坐起身问道：“要怎么换？”
“今天在早朝上，大哥提出要将李景隆换到皇城内防，将大哥的五万兵马掉守原盛庸把守的两个城门，盛庸的军队调到金川门。”徐增寿严肃地说道。
这样一换防，朱隶可一点空子都钻不了了。
“大哥真绝了，他不会怀疑我在城里吧。”朱隶吁了口气问道。
“很有可能，昨天庆成郡主进城时，大哥也在，你扶皇上的那个动作，大哥应该看到了，今天早朝，大哥一个劲地看我。”
昨日中午下了一场雨，加之城门口车来人往，把地上的几块青石磨得非常光滑，朱允炆在迎接庆成郡主时，脚下没留神，滑了一下，当时朱允炆正在庆成郡主的软轿前，虽然周围站满了禁卫，却都离朱允炆有一段距离，想伸手扶他已来不急，只有站在庆成郡主轿旁的朱隶一个闪身，扶住了朱允炆。按说这没什么，可是朱隶随后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动作，他对朱允炆笑了一下，又退回轿旁。
做为一个普通的禁卫，危险情况下挡在皇上面前当然没错，可接着应该跪拜，询问皇上是否受惊，属下护驾不利等等，请皇上恕罪，皇上赦免了，才能站起来退下，哪能像朱隶那样，微微一笑，自己退了回去。
朱隶退回去后，才想到自己犯了错误，却没法再更正了。
朱允炆将要滑倒的瞬间，心中也很荒乱，摔一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在众目睽睽下摔一下就太没面子了，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朱允炆舞动的双手想抓住什么，就觉得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他的手，同时腰部被另一只手一托，身体又恢复了平衡。
虽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却是那双熟悉的眼睛。
朱允炆看见那双眼睛对他一笑，又退了回去，也忘了做为禁卫是应该跪拜的。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很多人都没有看到，包括掀开轿门款款走下轿子的庆成郡主。
庆成郡主下轿后没注意朱允炆还在怔怔地看着朱隶，轻启朱唇道：“臣妾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
朱允炆这才回过神来。
第151章 南京城之诀别
庆成郡主下轿后没注意朱允炆还在怔怔地看着朱隶。轻启朱唇道：“臣妾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
朱允炆这才回过神来。
禁卫们都受过多年的训练，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这种错误如果发生的别人身上，叫目无皇上，是杀头之罪。
因而当朱允炆一直看着朱隶时，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心惊胆战的等着皇上的责罚。
谁也没料到朱允炆望向朱隶的目光并不是恼怒，而是惊喜和安心。
朱隶进城了。
当朱允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朱隶来了。
“姑姑快请起。”什么有负圣恩，你把朕最需要的人带来了。
“姑姑辛苦了，请先回宫休息，朕择日向姑姑道谢。”朱允炆勉强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平淡地说道。
徐辉祖此时正好站在朱允炆的身后，目睹了这一切，虽然朱隶化了妆，徐辉祖并没有认出他，但从朱允炆的态度上，徐辉祖猜到，那个伸手敏捷的禁卫，十有八九是朱隶。
朱隶此刻进城，目标一定是城门。
朱隶跟着徐增寿走了。朱允炆心中也镇定了下来，他相信朱隶会安排好一切。
朱隶也是这样认为的，三年了，为了这一刻他做了很多准备，他也确信一切都会很顺利。
然而意外往往就出现在人们过于自信的时刻。
“换防的事什么时候能定下来？”朱隶起身问道。
“恐怕明天早朝，看得出我大哥很重视这事，就算皇上不同意，若其他大臣都同意的话，最终也会恩准的。”
“不能等他们换防，明天一早就攻打钟阜门。”朱隶沉声道。
“我去找曼妙，让她想办法把消息传给燕王。”燕飞说着起身出去。
“四哥，送我进宫，我要见见皇上。”朱隶道。
徐增寿点点头。
“我呢？”石小路适时叫了一声。
朱隶思考片刻：“你跟我一起去吧。”
石小路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那一声兴奋的惊呼。
坐在马车里，朱隶一脸严肃地嘱咐道：“让你听谁的话就听谁的话，绝对不许惹事，能做到吗？”
石小路使劲地点点头。
朱隶把石小路带进宫，是为了让沈洁有个帮手。
仍然扮成内侍和宫女，徐增寿将朱隶和石小路送进了宴昕宫。
朱允炆被以徐辉祖为首的群臣缠着讨论换防的事情，徐妙锦也被公主、郡主们叫走了，燕王大军压境，皇宫里到处都显得很混乱。
唯独宴昕宫安安静静的，沈洁独自一个人坐在正殿里。
朱隶和石小路下了马车，石小路要跟着朱隶一起进去，让徐增寿一把拉住：“别进去，让朱隶和沈洁待一会。”
石小路撅撅嘴，刚知道沈洁是朱隶的老婆时。石小路就想见见沈洁到底长什么样，可惜沈洁根本出不来，而徐增寿又拒绝带石小路进宫，半年多了，石小路听到沈洁的名字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沈洁，今天朱隶带她进宫，石小路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见见沈洁。
“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等着，我去找皇上过来。”徐增寿吩咐了一句，转身出了宴昕宫。
朱隶走进正殿，见沈洁落寞孤单的身影伏在书案后面，似乎在一边哭，一边写着什么。
朱隶轻轻走过去，双手缓缓地搭在沈洁的肩上。
沈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