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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可以用轻敌,看问题不透彻解释,可是靖难打了快三年了,从战役伊始的连续撤换统帅,到灵璧分不清轻重缓急,轻易中计,朝廷仍然没有一个全盘观念,这只能说明,朝廷没有一统全局的能力。”
平安的鼻子里又哼了一声。
“用好人来形容皇上太笼统了,皇上确实是个好人,但好人不一定适合做皇上,朝廷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根本原因是因为皇上不具备他应该具备的威慑力、号召力和凝聚力。致使民声不通、政令不达,皇上身边的几个辅臣,对皇上的衷心不可否认,却都不是治国的奇才,只知万事躬亲,却不懂拉拢指挥身边的武臣,整个朝廷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心不往一处想,劲不往一处使,国家在这样的皇上、这样的朝廷手中,失败是必然的,今天败在自家人手里不算什么,他日若败在外族手中,就是亡国。”
朱隶站起身来:“社稷为重,民次之,君为轻,平将军可否给自己一年的时间,看看当今皇上与燕王到底谁执掌大明朝,对社稷,对民众更有利。若一年后平将军仍然选择慷慨赴死,末将定将成全。”
说罢,朱隶并未停留,转身出了营帐,该说的他都说了,平安这样的老臣,相信他听得懂,如果依然坚持一意孤行,非要愚忠,朱隶也没有办法。
掀开帐帘,朱隶一眼看到燕王正默默地站在帐外,不禁一愣,方要开口,燕王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走了。
朱隶连忙跟上。
“朱允炆如果有你这一番见识,本王也不会有机会起兵。”走在前面的燕王沉声说道。
朱隶没说话,如果当时他辅助朱允炆,燕王确实没有起兵的可能,不过,就算朱允炆一开始依赖他、信任他,一旦国家稳定下来,免不了还是会杀他,皇上是不会允许一个比他能力强的人活着的,这是必然。
朱元璋一直想杀他,就是出于这个理由,倒不是因为朱元璋认为朱隶比他强,跟朱元璋这个大学生比起来,朱隶顶多是个初中生,但和朱允炆这个小学生相比。朱隶就强多了。
燕王呢?朱隶看着燕王的背影,燕王算是个高中生了,而且是即将进入大学的优等生,朱隶相信燕王最终,将是一个比朱元璋更优秀的大学生。
燕王也没有在说话,他一直在沉思朱隶对平安说的那一番话,朱隶是个军事奇才已不可否认,燕王没想到朱隶在治国理论上,也很有一套。
两人默默地向山上走着,从这里向下俯瞰,是著名的乌江,一千八百多年前,楚汉相争,楚霸王项羽兵败垓下,就离这里不远。
“为什么把沈姑娘送到皇宫去了?本王接到你的信,立刻派人去追,但没追上。”燕王走到一处悬崖,面对着滔滔的乌江,沉声问道。
朱隶站在燕王的身边,想象着近两千年前项羽别虞姬时的悲壮场面,心生感慨,听到燕王的问话想都没想,很自然地说道:“猜到四爷会担心沈洁的安危。派人阻拦,所以晚送了半个月的信。”
“你不担心沈姑娘的安危吗?”燕王显然听出了朱隶话出自真心,语调微微缓和了一些,当日收到朱隶的信,称请左都督徐增寿将沈洁接到皇宫。燕王立刻遣冯三虎漏夜返回北平,想阻止此事,将沈洁孤身送进皇宫,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朱隶到底怎么想的。
不料几天后冯三虎回报说徐增寿已经带着沈洁走了半个多月,追不上了。燕王听后大发雷霆,朱隶也学会先斩后奏了!!
然而一个多月前燕王看到朱隶一身疲惫地回来,递给他的却是一张南下的资料图时,窝了几个月的火瞬间消失了。沈洁的事也一直没问,直到今天,听到朱隶劝降的一番话,才把沈洁的事情重新提出来。
“很担心,但这事也只有沈洁能做。”朱隶的思绪仍在两千年前徘徊,顺口回答。
“你是担心本王破城后伤害朱允炆的性命,让沈洁呆在朱允炆身边,想让本王有所顾忌?”燕王终于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顾忌?朱隶听得心中一惊,立马收回了思绪,坏了,这事考虑得太不周全了,让沈洁去皇宫的计划早在三年之前就定下来了,可惜这其中的原因不仅不能对燕王说,就是说出来,燕王也不会相信,不说原因,燕王当然会有此误会。
朱隶心思一转,侧过头微笑地看着燕王:“当日王爷曾说过,如果破城,朱允炆由阿四负责,王爷对阿四从未失过信,阿四怎么会用沈洁来掣肘王爷?!送沈洁进宫,是阿四觉得应该在宫里安排个人手,以便将来攻城之时,内外有个照应,而这个事情,交给沈洁最合适。”
燕王闻言暗暗吃惊,靖难打到现在,燕王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虽然他对胜利充满了信心,但他很清楚地知道,光有信心是远远不够的,一天没有迈进南京城,就一天不能妄言此战结局。而朱隶将沈洁送进皇宫时,燕王还没有想到绕开济南,直赴南京。
朱隶确实是目光远大,一步一步都做好了计划。
他怎么能想到朱隶虽然对靖难的过程一无所知,却对靖难结束的时间知道得清清楚楚,更想不到预测未来的能力是朱隶在明朝最大的优势。
“把燕飞留在南京,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朱隶心中苦笑,将燕飞留在南京,纯粹是为了燕飞身体考虑,但燕王此时这样问,朱隶却不得不点头。
“小四,你认为我们很快就能打到南京吗?”燕王问的轻松,朱隶却听出燕王声音中微微的颤抖,可以想像他心中的期望。
“四爷,阿四这一圈走回来,知道民众最盼望的一件事情,就是结束战争,他们并不在乎谁来当皇上,京城中也是一样,没有人愿意再打了,灵璧一战,朝廷已经大伤元气,短时间内没有能力征集军队与我们对战。只要我们能够尽快攻到南京城下,这场战役是该结束了。”
如果历史不会改变,燕王进京不过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朱隶当然能肯定。
燕王闻言兴奋地拍着朱隶的肩膀,充满豪情地说:“明天大军继续南下,目标淮安。”
***
淮安距离灵璧两百多里,隶属凤阳,由朱允炆的姑父,驸马爷梅殷驻守。朱元璋驾崩前,曾嘱咐过梅殷,让他辅助年幼的朱允炆。
梅殷是朱元璋次女宁国公主的驸马,汝南侯梅思祖的从子,所谓从子,即梅思祖哥哥的孩子。梅殷十几岁便跟着梅思祖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战功,同徐辉祖一样,梅殷也是一位难得的将才,而朱允炆对待梅殷,也如同对待徐耀祖一般,始终没有将他派往前线。
宁国公主是燕王疼爱的妹妹之一,也许是因此原因,朱允炆不愿意看到燕王与梅殷对战沙场。
翌日一早,两支队伍同时出发,燕王、朱隶带领大军渡乌江,直赴淮安。
张辅带一万人押送灵璧降军回北平,同时送信给仍在北平四周担任保卫任务的朱高煦,通知他南下,北平的保卫任务,暂时就由返回北平的张辅接任。
平安躺在马车里,也在遣送回北平的降军当中。
朱隶的一番劝降,终于起了作用,当天晚上,军士报告说,平安将送进去的食物都吃了。
“王爷有令,善待平将军。”朱隶特意吩咐道。平安那臭脾气,不特意吩咐守卫军士,到不了北平就有可能被整死了。
***
“小四,你觉的驸马爷梅殷对我们会是什么态度?”燕王骑在马上,问并肩而驰的朱隶。
“不会打,也不会降。”梅殷这个人朱隶从徐增寿的口中了解过,武将出身,不苟言笑,肯打硬仗,很受朱元璋赏识。
“为什么不会降?”燕王感兴趣的问道。
朱隶沉思了片刻,说道:“梅殷只是梅思祖的从子,可以想象在梅家必然会受到梅思祖子女们的排挤,他表现得越出色,梅思祖的子女们就会越嫉妒她,因而养成了梅殷冷淡、孤僻的性格,这个性格的人遇到真正赏识他的人,必然会感恩图报。
朱元璋正是充当了这一角色,不仅赏识他,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还临终托孤,将朱允炆托给他,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投降。”
“嗯,”燕王的点点头,“为什么不会打呢?”
朱隶嘿嘿笑了:“因为公主的原因吧。”
燕王也笑了,宁国公主小她四岁,是燕王在皇宫有限的几年中相处最好的几个妹妹之一,一直到靖难之前,他们一直还有书信来往。
梅殷不会降是可以肯定的,不会打,朱隶和燕王心中都明白,这只是他们的希望,梅殷是否会出兵,全在于他对形式的判断,如果燕军势弱,梅殷很可能出兵。
怎么能让梅殷觉得单凭自己之力,根本不是燕军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