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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总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这时才意识到,像180师一样伤亡惨重的部队绝不仅仅只有我们一个
离战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的臭味也就越来越重。不一会儿,一对对用担架抬着死尸的民工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些在担架上毫无生气的尸体有的伸出一支手随着担架的频率左右摆动,有的在不住往下滴着水,甚至还有的担架上抬的根本就是乱成一团的器官
几天前我军与敌人作战时正好是雨天,牺牲的战士被雨水一泡,又再在战场上风吹日晒个几天,没有一具不腐烂的。所以这时的战场上那就是臭气熏天。
赵连长和司机显然很少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口鼻。而坐在我身边的老总却没有这样做,他沉重地看着那一具具从身边经过的尸体,满脸严肃,紧咬着牙关似乎是在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然后挺直了上身朝那些尸体敬了一个军礼……
老总用自己的方式,向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志愿军战士们表达了他的尊重
第八卷 金城战役 第八十六章 陷阱
第八十六章 陷阱
第八十六章 陷阱
越往战场深入,尸体就越多,臭味也就越重。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了一丝不祥之感。
我皱眉头并不是因为空气中浓烈的尸臭,老总都会受得了,我们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哪里还会有嫌臭的道理。何况我们也知道,有一天自己倒下了,说不准就会成为那被雨水泡得发胀、不断地散发出恶臭的尸体中的一具。咱们为了祖国牺牲,为了人民献出了生命,死后却有人对着我们的尸体捂着嘴或是扇鼻子,那时又会有什么感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真有那么一天,也不会有什么感想就是了
我所担心的,是这里人多手杂,而且那些搬运尸体的民工似乎还离我们很近。
如果是志愿军部队我倒不怎么担心,自从知道伪军特工常常混入我军部队后,我们就对加入志愿军部队的战士进行严格的审查,对调入我军部队协助作战的人民军战士也进行严格把关。到了现在,伪军特工已经很难在我军部队立足了,就算有也是极少数。
但现在在我们周围的都是民工,这些民工大多是从国内支援上来的劳力和非战斗人员,但也有相当一部份人是当地朝鲜老百姓组织起来的志愿者,我就在车外看到几个穿着宽大白裙的朝鲜女人……
也许有人会以为让朝鲜女人加入民工的队伍很残忍,比如像现在这样,让那些女人在战场上搬运高度腐败的尸体……这应该是男人做的事。但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时的朝鲜,稍微像样点的男人都当兵打仗去了,留守在后方的大多只有女人、老人和小孩。留守的女人和老人在平时就担负起种田的责任,战时就是部队的民工负责运送弹药。
就像我在现代时看到的一些描写朝鲜战场的战争片一样,常常会出现这样的镜头:数十个穿着宽大白裙的朝鲜妇女,头顶着粮食、弹药等补给排成整齐的一队往前线上送。当时我也在想,怎么能让这些没有一点武装、没有一点防御能力的女人就这样上战场呢?现在自己到了这个战场后,才知道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平常了。
也正因为民工队伍里的成员复杂,所以无疑是伪军特工藏身的一个好地方。再加上这里人多且都没有经过军事训练,一旦打起来很容易造成混乱,伪军特工就正好可以趁着混乱下手……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头一凛,朝对讲机里轻喊了一声:“注意警戒第二、第三车队暂时不要上来”
“是”战士们回答着。
老总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也很配合的不再说话。老总是个聪明人,如果在这时候还出声或是发号施令的话,那无疑就是在告诉伪军特工他就是重要人物,那不是明摆着跟自己过不去?
赵连长常年跟在老总身边做警卫,这时哪里还会不知道有情况,他表面不动身色,暗中却已掏出手枪抓在了手里。
吉普车依旧往前缓缓地开着,夜风扫过伪装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我的双眼透过那些晃动的树叶冷冷地观察着外面的那些民工。
车前灯透过蒙在其上的黑布朦朦胧胧的照亮了从我们身旁经过的民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埋头做自己的事,有的举起手来朝我们打招呼,更多的则是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我们这支车队
我相信,打量我们车队的民工不一定就是伪军特工,扪心自问,如果我是一名收尸的民工的话,在半夜碰到一支像我们这样全副武装的车队也免不了多看几眼。但我同时也相信,这其中也一定有伪军特工。因为我注意到有几个人,他们的目光并不是在打量我们的车队,而是想透过吉普车上的伪装,努力想看清坐在里面的人。
“团长,情况有点不对”王新合报告道:“这里面可能有敌人特工,我们要不要加快速度冲过去?”
王新合显然也看出了点名堂,我相信绝大部份的战士都查觉到了这一点。这也许就是从战场上打滚出来的战士和赵连长那些警卫员之间的差别吧我们判断敌情往往靠的是直觉,在有危险、有威胁和有杀气的时候,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查觉到。而赵连长他们,靠的则是理智的分析。现实是,在战场上直觉总是比理智有用。理由很简单,那就是直觉比理智更快
“崔团长,下命令吧”赵连长见我还是沉默不语,不由有些急道:“我们应该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想了想,我就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们是侦察部队,侦察部队能碰到情况就快速通过吗?”
“可是……”赵连长还想反驳,却让老总的眼神给制止了。
“吱”的一声,开在最前方的一辆吉普车突然停了下来,由于道路狭窄而且两旁还有不少搬运尸体的民工,所以车队也不得不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问了一声。
“报告团长”王新合低声报告道:“有一名朝鲜老乡晕倒在路中间,我看有名堂我们要不要……”
我知道王新合在想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下车检查无疑就是在给伪军特工机会。这家伙杀机很重,按他的意思多半就是管他什么朝鲜老乡,管他是真是假,加快速度压过去就是了
但我却知道不能这么做,如果老总坐在第一辆车上的话,那还有可能闯过去,但老总却是在第五辆……
我并不是在担心那个朝鲜老乡的生命,事实上,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会晕倒在路中间的多半都是伪军特工。就算她不是伪军特工,为了老总的安危我们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大不了事后当作一场交通事故处理掉就可以了。
也许还会让老总训斥一番,或许还会被批评教育,但为了他的安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我却知道,这么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很显然,潜伏在民工之中的伪军特工是想知道一点,他们的目标——也就是老总在不在我们这支车队里。
我想,这一切都是他们布置好的,一旦我们加快速度想闯过去,那么很明显就是告诉了他们答案,于是接下的事就不难想像了。伪军特工很快就会在民工间制造混乱,让奔跑的民工挡住我们的车队,然后再乘着混乱把我们干掉……
我看了看周围,这附近至少有上千个民工,这要是一乱起来,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冲出去。我们无法分辩谁是伪军特工,伪军特工却可以藏在民工中朝我们开枪……于是,我们死定了
“不要冲动”我马上制止王新合道:“下车去看看情况”
“是”王新合应了声,虽说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但还是按我的命令做了。
想了想,我又朝对讲机下令道:“所有单位注意,每辆车安排一名战士下车检查”
“崔团长”听着我的话赵连长不由大惊,这不明摆着是在刺激那些藏在民工中的伪军特工吗?
不过老总却朝我赞许的笑了笑,点头表示同意我这么做。
其实这时我心中也没底,万一那些伪军特工不顾一切的发动了进攻怎么办?那不是全都完了?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伪军特工桌上的菜,我们一不小心的闯了进来,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刀下的鱼,案板上的肉。我们身死事小,老总有事那就是自杀都不足以谢罪了。现在这情况,只有兵行险着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而老总的支持,无疑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增加了我许多的底气。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微笑或是握下手表示支持,就可以在很大程度增强他的信心,让他坚定不移的往这条路走下去。这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