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工事上射来一排排的子弹。霎时爆炸声、子弹扑扑声、惨叫声就响成了一片。瘁不及防下,只在这一瞬间就有许几十名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刚刚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山坡上再次变成了鲜红的一片。
而就在这时,那些等候在我军阵地前的美军也大喊一声,举着手中的各式武器朝我军阵地发起了冲锋。
“崔团长,快进坑道吧!”李国强一把就把我从棱线上拉了下来,同时冲着张明学和徐永维两人大吼一声:“保护崔团长进坑道!”
“是!”
“别管我!”我一把就推开了就要上来拉我回坑道的张明学:“他**的阵地都要丢了还让我进坑道,你是让我进去等死还是啥滴!”
说着再也不理张明学等人的叫唤,大声朝战士们吼道:“同志们,最危险的时候到了,为了共产主义,为了新中国,打啊!”
这是褚团长以前经常命令我们的口吻,这时候的我被那山顶的迫击炮和高射机枪一阵乱射打得有些乱了手脚。脑袋里一片混沌无法思考,不知不觉的就把褚团长的话给盗用了上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喊的这些话起了效果,还是战士们因为看到我这个团长也没有后退的意思,他们很快就刚才的些许混乱中重新组织起了火力。
阵地上的枪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天气变好了视野也跟着开阔,战士们手里的轻、重机枪的射程都有一千米,这时从正斜面上朝我军进攻的美军正好进入了我军的射程,枪声过处只见美军一排排的倒在战士们密集的子弹下,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但美军似乎也知道到这是紧要关头,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这次难得的进攻机会,于是就算一次又一次的被我们的子弹压得趴倒在地上,但等子弹一过他们又很快就爬起身来继续冲锋。而这时,趴在山顶上朝美军射击的志愿军战士,则成了敌人预先在我们侧翼高地上布置好的迫击炮阵地和高射机枪阵地主要攻击目标。迫击炮还好,山顶阵地十分狭小,它们要想精确命中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可怕的还是那些高射机枪,子弹就像疯了似的朝我军的山顶阵地倾泻,把整个山顶阵地都笼罩在它的枪林弹雨之下。
志愿军战士们的工事重点是防御前方,现在几乎就是把后背亮在了这些高射机枪下,而且战士们要朝正斜面上的敌人射击就不能为自己找掩护。于是在枪声中,战士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血泊里。但战士们毫不畏惧,机枪手倒下了,副机枪手抓过机枪继续射击;副机枪手倒下了,后面的战士再顶上去……
538团的战士都是从60军精选出来的,个个都是老兵油子,所以个个都可以做机枪手,看着他们随便上去一个人都可以熟练地操起机枪射击。冲锋的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们打了下去。但由于有敌人的高射机枪在后背射击,所以始终都是杀敌一千自损五百的战局。
“轰!”的一声,一枚迫击炮炮弹在我身旁爆炸,两名战士被高高的抛起然后再重重地摔倒在山脚下,炮弹掀起的烂泥和鲜血四射开来,飞溅到周围的战士们身上到处都是。
“怎么办?”这时候我紧张了、也害怕了。不是因为自己,很久之前我就不会为失去自己的生命而害怕了。这害怕是来自于那些不断地死在敌人火力之下的战士。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60军的骨干,都是一群能征善战的老兵,是庞师长的希望,同时也是60军的希望。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死在敌人的子弹下,我不能让60军的同志就这样失去他们的希望……
“哒哒……”一连串的机枪子弹打了过来,棱线上的几名战士立时就被打得血肉横飞,其中一名战士被机枪子弹拦腰打成两截,下半声滴溜溜地滚到了山下,上半身却还死死地吊在郭留诺夫重机枪上,直到另一名战士顶了上来时,那机枪还哗哗哗地打出了一梭子弹……
沉着!我要沉着!
我是他们的团长,我不能慌张,他们都在等着我的指挥,等着我的命令。
冷静!我要冷静!
我必须抛开所有的压力,所有的顾虑。包括战士们的生死!
我习惯性地抓起望远镜朝左右两边的敌人阵地望去,但是望远镜的镜头早就沾满了泥水什么也看不见。这不得不让我花了一会儿时间用军装的内衬把它弄开净。可是就这么一会儿,又有几名志愿军战士惨叫着倒在我的面前。
我试着不去想,不去听,也不去看……然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个光圈里。
两侧高地的山顶距离我们阵地都有一千多米的距离,我们手中的任何武器都对他们无可奈何。等等……还有迫击炮,虽说志愿军手中大多数的迫击炮都是六十毫米口径的,这种迫击炮的射程只有一千米,也对美军无可奈何。但也有一部份是八十二毫米口径的,射程是三千多米,现在就只有靠它……
“迫击炮!”想到这里我赶忙朝李国强大叫一声:“通知各单位,集中所有的82炮对那两个山头进行火力压制!”
“是!”李国强应了声,转身就钻进身旁的坑道去传达我的命令。
李国强的营部有电话,所以我的命令很快就传达到了各个高地,不一会儿只听一阵“突突……”声,志愿军所有的82炮都朝邻近的两个高地发射出了炮弹。说是所有,其实也就是两边各十余架。不过志愿军炮手的精确度那还真不是盖的,就只这十几发炮弹打上去就把敌人的高射机枪给打哑了,接着又是十几发炮弹,这回就连它们的迫击炮也没有了声音。
“打得好!”
“打得漂亮!”
……
战士们纷纷为炮声们喝彩,背面的威胁一去,他们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正面,立时就越战越勇,只打得正斜面上的美军惨叫连连。更让战士们觉得好笑的是,美军果然在侧翼安排了坦克和一个个抱着直射炮的步兵,只等着抵近了在坦克的掩护下攻击我军薄弱的侧翼,但直到走近时才发现一道又深又宽的反坦克壕挡在了面前。
坦克无法逾越,步兵虽说只要在那反坦克壕上架一块板就能过去,但没有坦克的掩护他们根本就不敢动。于是就在那山谷里你推我我推你的挤成一团,直到志愿军迫击炮手们向他们打了几发炮弹,他们才怪叫一声散了开去。
见能够威胁到我们侧翼的部队先后失败退场,美军在正面进攻的部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丢下了几百具尸体退了下去。当枪声稀疏下来的时候,我甚至还可以听到他们互相抱怨、叫骂的声音。似乎各自都对对方在战场上的表现不满意,都在怪责因为对方的失误所以才错过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武器装备比他们弱后,他们就连打成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通红的阳光照得大地一片闷热,地上的血水被阳光这么一晒蒸发到空气中,四周立时就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尸臭。
尸体、器官、血水引来了讨厌的苍蝇在我们周围像轰炸机一样嗡嗡作响……这个山岭的里里外外都充斥着这些东西,使得这里看起来就像是神话故事中食人恶魔、怪兽的老巢。我坐在泥浆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默默地看着战士们收拾着战友的各个部份,然后把他们拼接在一起,再挖个坑埋了。低下头,才发现脚下踩的、屁股上坐的都是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谁的鲜血,
如果说打仗是紧张、是痛苦,那么现在我觉得呆在这里,就是一种麻木、一种无奈。
“崔团长!咱们还是回团部吧!”张明学和徐永维似乎也受不了这样的环境。
“嗯!”我步履蹒跚地站起身来,看着我们侧翼的两个高地上似乎又有美军活动的身影,不由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就摇摇晃晃地朝团部走去。
“援军,援军什么时候会到?”一到团部我开口就问。这是我第次一询问援军的情况。
“最快也要到明天凌晨!”蒋春增也不无忧虑地回答道:“道路桥梁已经被洪水冲垮,所以援军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68军的同志已经丢下了大多数的重武器,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他们的先头部队最快也要到明天凌晨才能到达!”
“嗯!伤亡统计出来了吗?”我把狙击枪往坑道壁上一靠,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
“一营伤亡三十二人,二营五十九人,三营六十七……”
“王八蛋的水文局!”我摘下头上湿答答的帽子狠狠往地上一摔,怒不可遏地叫道:“我军不是也有水文局吗?怎么今天会出太阳都不知道?这都测不出来还要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