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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形的。
于是我只能用最土的办法,双脚一落在炮管上,就马上借力往前扑。
只听“叭……”的一声,我整个人把坦克的前装甲狠狠地砸了一下。那声音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卖猪肉的屠夫把肩膀上的一半猪肉狠狠地摔在了案板上。
肚子和胸口传来的一阵疼痛让我忍不住地咳了几声,但咳出来的却是几口鲜血。我来不急检查自己的伤势,抽出手榴弹就拉了弦,忍着全身的疼痛爬起身来,把那唯一的一枚手榴弹送进坦克的驾驶舱里。
坦克内照例传来几声美国佬的几声怪叫,他们似乎无法想像这颗手榴弹是怎么出现在他们的驾驶舱的。但是不久之后,手榴弹的爆炸声很快就让他们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因为他们再也没有发出抗议的声音了。
爆炸声过后我抬起头来一看,这才发现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的坦克和一队队跟在坦克后的步兵,战场上的枪炮声掩盖了刚才我炸毁坦克时传来的一声闷响,美国大兵们竟然没有注意到我这个趴在坦克上的中国士兵。
我这时才后悔自己没有把狙击枪带来,如果带着它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有一把手枪了……但这时我突然发现坦克炮塔前的那挺高射机枪就在我的脑袋上。
“哒哒哒……”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子弹壳就像被网住的鱼一样在我面前乱跳,我只感觉到枪口在我面前不断地闪着火光抖动着,美军一排排地在枪口前喷洒着鲜血倒了下去。美军这时是相对密集地躲在坦克后,突然被我这么一扫射立时就成片成片地到在了血泊之中,没有被打中的美军吓得要么掉头就跑,要么趴在地上。
高射机枪是为了增加坦克的防空能力而设计的,所以其穿透力自然是无需置疑,它的一发子弹可以很轻松的穿透三、四个敌人,据说美军坦克上高射机枪的子弹基数是七千多发,如果这么算的话,那么这下我能打死的美军……。
可就在我得意洋洋地做着美梦时,突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我眼前爆出了一片火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气浪推得往后就倒,接着后背传来的一阵剧痛让我再次吐出了两口鲜血。再看看我刚才站立的那辆坦克,炮塔都被炸掉了半边。我心里就在想,刚才如果不是站在炮塔后面的话,现在只怕是连一个器官都找不到了。
我想站起身来,但是胸口传来的一阵阵剧痛最终还是让我放弃了这个打算。
正前方有一辆谢尔曼坦克,刚才那一炮似乎就是它的杰作,它似乎发现了我还活着。履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慢吞吞地转了一个身。坦克前的机枪枪口动了动,似乎已经对准了我……
我不由苦笑了一声,心里却已经没有丝毫恐惧,打仗打到现在已见惯了生生死死,已看多了人在死亡时的惨景,现在似乎已经麻木了。
我有时就在想,在战场上的一群人也许不能算是活着,应该说他们都处在一种半生半死的状态下,处在这种状态下的人,他们不会在乎敌人的生命,也不会在乎自己的生命。打死敌人是英勇,敌人打死自己就是一种解脱,我似乎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
但似乎我还是得不到这种解脱,就在这最后关头,却见一个像萝卜头一样的巨型手雷跃过我的头顶,在空中翻滚着朝那辆谢尔曼坦克飞去,接着只听一声巨响,那辆坦克就像巨人打了个寒颤一样震动了一下,接着冒出一阵黑烟往前开了一段路就再也不动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反坦克手榴弹的威力,但我无法想像它的威力竟然大到能击穿谢尔曼这种中型坦克的前装甲。在我现代所知道的资料里,反坦克手榴弹只能击穿75毫米厚的装甲。而谢尔曼的前装甲已经超过了100毫米。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运气真的很不错,或者应该说虎子的运气也很不错,他投出的那枚反坦克手榴弹正好砸中了坦克炮塔与底盘的接合部,那里是坦克前穿甲最脆弱的地方。
还没等我看清楚是谁,我就被一个人举了起来扛在了肩膀上,然后就一颠一颠的朝高地上跑。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虎子,咱们营里还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够扛着一个人还能跑得飞快的。只是可怜了我那被震伤的肚子,这下被虎子的肩膀一顶,又在路上一跳一跳的只疼得我肠子都差点吐了出来。
我想让虎子慢点,但是被倒挂在虎子的肩膀上嘴里的浓血全往鼻子里涌,嘴巴就只有喘气的份,再加上眼看着机枪子弹在虎子的脚后跟直追,也就只能强忍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跑到了阵地,只听“嗵!”的一声,冷不防地又被虎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只感觉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喉咙一甜又吐出了两口鲜血。
“娘滴!”喘了几口气恢复了点力气,我忍不住就骂开了:“虎子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就你这样子去抢救伤员,这伤员就算没牺牲也要被你摔掉半条命了!”
“咦!还能说话啥?”身旁传来赵永新的声音,我这才发现周围已经聚着好几个人,个个都用意外的眼神望着我。
老班长在我身上紧张地摸了一阵,又用毛巾为我擦去了满脸的鲜血,这才放下心来:“没受啥伤,就是震着了!”
“啥?还没死?”这时虎子不由一愣:“这小子可真是命大,在坦克上那样被炸了一炮还死不了!”
“好你个虎子!”闻言我不由一阵苦笑:“感情你刚才还是在背尸体来着?”
“那个……崔副营长,这也怪不得俺!”虎子不由摸了摸脑袋说道:“刚才你站在坦克上挨的那一炮,那样子怪吓人的,咱们都以为你壮烈了,没想到……”
“照想该是美国佬的坦克挡着弹片了!”老班长也不可思议地笑了笑:“这要是在战壕里来上这么一炮。那哪还会留个人形!”
“都干啥哩?”我呸了几口嘴里的鲜血,坐直了身子就骂道:“都不用打仗了是不?全聚在一块等着美国佬的炮弹把咱们一锅端了啊?”
“是!”战士们应了声很快就各自散去。
等战士们走了之后,我就靠在战壕里轻揉着还是传来阵阵剧痛的胸口,心里不由感到阵阵温暖。志愿军战士虽说不愿意放弃战友的尸体,但大多都是在战后由后勤人员处理的,像刚才虎子那样不顾一切地去抢我的……不对,我还没死呢,不能说尸体!
不管怎么说,这就算是在这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也是不常见的,除非是有着非常深厚感情的战友,或者是他们打心眼里敬重的上级首长。我在他们心中是属于哪一种呢?战友还是上级?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崔副营长!您的枪!”这时一名我不认识的小战士猫着腰跑到了我的面前,递上了我落下的狙击枪。
我接过了枪,感激地朝那名战士点了点头。
那名战士开心地笑了,他的笑容很纯,眼神里闪耀着一种信任和崇拜的光芒,仿佛能为我做一点事就是一种荣耀似的。接着还没等我来得急说声谢谢,他就转身跑回到炮火纷飞的硝烟里去。在他转身的一霎那,我注意到了他的腰上挂了一根竹笛。
这时我才知道,刚才我征服的不只是美国佬的坦克和士兵,还有自己营里的战士。志愿军是一支打硬战的部队啊!他们所佩服的、敬仰的,也都是不怕死、能打硬仗的人。虽说我在虎子、赵永新等人面前的表现已经够多了,但新加入的补充兵却大多对我一无所知。对他们来说,我一来就做了他们的副营长。其中有些人可能在心里还会有点不服气。但是经过刚才那一仗,我想他们已经彻底改观了。
枪炮声中突然隐隐传来了几声喊杀声,我忍不住又冒出头朝战场上望去,虽然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让我胸口传来一阵阵的剧痛,虽说现在趴在地上让我呼吸都有困难,但我知道这些跟在下面拼杀的战士们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瞄准镜上沾了一些泥水,我从棉衣内衬里扯了点棉絮把它擦干净。一边擦着一边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的这个位置离战场也不过就是一百多米的距离,我不需要瞄准镜就可以看清战况,但是现在瞄准镜就像是我在现代时的眼镜,没有了它我还真不习惯。
一阵密集的枪炮声让我丢掉了手中的棉絮再次架起了步枪。这时我才发现,在两侧高地志愿军的交叉火力之下,美军的步兵已经大部份溃退。坦克横冲直撞地插入了我军防御纵深,而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却暴露在我军阵地的火力面前,失去坦克掩护的美军当然就无法承受住志愿军的攻击反后撤了。
虽然苏式步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大量装备了波*莎冲锋枪和转盘机枪,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