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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终于在大家的不情不愿中到来，而寒假也终于大家渴盼的眼神中降临，考完最后一科化学，汪老师及时出现在教室说：“今天晚上要留校的同学都到班长那里登记，李艳群同学辛苦一下，明天上午跟我交接完工作再回家。收拾好了要回家的同学，路上小心，祝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寒假，寒假中也请记得不要放松了学习……”
一听到学习二字，班上同学不约而同一声轻叹。汪老师见差不多了，就放人离开了。
贾辰光问春喜：“春意，你的东西多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春喜摇头，她基本上每周都回家，个人物品很少，被套、床单上周都是带回去洗过的，反正寒假也才二十天而已，明年还是要搬过来的，家里也不缺这一套，就不准备带回去了。不要的书本，她也蚂蚁搬家般，分几次带到肉档，让萧富有帮忙拿回家了，放假也跟平时回家一般，书包一背就行了。
贾辰光又问：“春意，放假后，你会经常到城里来玩吗？”
“不来，有什么好玩的，天寒地冻的当然是在家里围着炉火最舒服了。”
听到这话，贾辰光明显有些失落，又不死心地问：“春意，不如今晚先不回去吧？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我昨天经过看到预告版上说今晚放美国大片《夺宝奇兵》呢，听说非常好看。”
“你想看就去吧，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回家的路走了走了，祝你寒假快乐新年快乐”然后又跟另几个相好的打了招呼，离开教室的步伐简直是三步当作了一步。
章无疾坐在不远的位置，一字不落的听完了他们的谈话，看到贾辰光脸上失落的神情，笑一下，然后扯起自己的包，也走出教室。
56。无差别寒假
56。无差别寒假
章无疾刚赶到楼梯口就见到了楼谢。楼谢也是个小巧玲珑的女孩，他们的爸爸是同事，打小就认识，后来章力彬停职下海，他又要调理身体，分开了几年，直到初中才做同班同学。
楼谢的耳朵天生残疾，没有听力，语言系统也稍显迟钝，说话很慢。小学时经常被调皮的男生欺负，扯掉她的助听器或者在她说话的时候，大声哄笑。有几次让章无疾碰到，打抱了几回不平，后来让楼妈妈来学校接人时碰到了许美芳，两家人才又重新有了来往。
楼谢的听力受损，却有绘画的天赋，而且是国画，小小年纪有好几幅参赛作品都在省市举办的艺术节上得到嘉奖。
平时两人也像普通同学那样，到了高中之后，不同班，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会看到她，章无疾笑着问：“今天怎么还没回家？到楼上来找我吗？”不是他自恋，楼谢的朋友五个手指头都数得完。
楼谢点头，然后慢慢说：“年前我画了一幅作品，妈妈送到省里参展，前几天有人打电话来说，我的作品被选送到首都国家美术馆去了，他们给我寄来了五张门票，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章无疾明显为她感到高兴，“是吗？恭喜啊哪天去？除了你爸妈还有其他人吗？”
“票面上印着的有效期直到2月底，爸妈说趁着新年去，去感受一下首都过年的气氛。你要一起去吗？”
从楼道经过的柳林希又对他挤眉弄眼的，章无疾冲他挥了一下拳头，才回答说：“去首都过年，那边的气温可比家里这边低得多，你那么怕冷的。提前去应该可以，如果在外边过年，我妈不会答应。”
楼谢点头，“反正现在是冬天，哪里都冷，没关系。我回去再跟爸妈商量一下，去的时候我叫你。还有一张票多出来，你要不要叫上一个人？”
章无疾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人名竟然是萧春意而不是他家老妈他额上冒出三条黑线，想的竟然是如果是萧春意，她应该跟楼谢也能做好朋友吧？最后却摇头说：“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有艺术细胞的，你看看还要叫上谁吧，决定好了日期就告诉我。你去收拾书包，我送你回去。”
柳林希竟然还等在车棚，看到他过来，就怪声怪气地说：“矮油，公子侬肿么能那样无情，无视人家的小心肝碎了一地，看人家身材前凸后翘好不火辣，你怎么就是喜欢那类豆芽菜式的？”
柳林希看着直扬到自己鼻子下的拳头，很不甘心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小心翼翼拨开章无疾的手，心魂未定地抚着小心脏说：“你还可以更残暴一些吗？我又没有说你，人家只是在模仿昨晚看过的录像而已，不打自招，哼”
章无疾打开车锁，面无表情的说：“你这种人，也只有萧春意才能煞到你。我不跟驴一般的家伙计较，不过你最好一个寒假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喂喂你没吃错药吧？”他有哪句话或者哪个字是雷点吗？章某人明显是老羞成怒啊好吧，直接导致的后果是，寒假他少了一个安全据点，不得不在某些不能出门的时候，面对他老姐的猛烈火力荼毒……他的人生怎么就这么黑暗？
楼叔叔年前走不开，楼谢多了两张票出来，邀请许美芳，她说腊月里事情多，怎么能离开。章无疾去萧家的肉档，辗转一番电话联系到萧春意，问她有没有兴趣免费首都一行十日游，毫无疑问的被拒绝，理由有三个：第一外面太冷；第二她没兴趣；第三出远门太痛苦。
其实章无疾的兴趣也不是很大，理由跟春意的差不多，但是答应了的事反悔多不好，做为好朋友，本应理所当然毫不动摇地支持朋友。
他再接着打了电话给周奕翡，同样被拒绝。最后十分无奈的电话柳林希，阿六公子倒是欢喜得很，当晚就住到了他家里……想到后面的行程，章无疾想，这真是奇怪的组合啊
好在柳林希在旅程中十分懂事，买单跑腿拎行李都很积极主动，而且没有说不该说的话，总算洗刷了章无疾心头愤懑的情绪，觉得不枉带他逃离苦海一段。
旅途中也遭遇了几回不好的事，火车特别难挤上，挤上去之后人转个身都困难。预定的时间太晚，买不到卧铺票，连座位票都是费了一番功夫才靠内部渠道拿到。有一回中途停车，柳林希那家伙一时贪嘴，差点赶不上火车，是从窗户里爬进来的，站台上的工作人员差点就叫警察过来了……到首都火车站广场上，被人抢了一个小包，其实里面装的是吃的……到景点去玩，阿六公子又弄丢了一个包。
回来当天就是除夕了。章力彬也早到家了，许美人的脸色红润饱满有光泽有笑容。听着辞旧迎新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章无疾心里想，新的一年终于来了，新一年也要像过去的一年那样，家人健康幸福，朋友们也都能得偿所愿，至于自己，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许愿了……
进入腊月以来，肉档的生意就一直好得不得了，人人家里都要熏腊肉，少则十几二十斤来买，多则百八十斤的来订。萧富有每天都要处理四头猪以上，这种时候，跟萧富有搭档的萧大山，两人又闹了矛盾。
肉档的生意本来就是春喜一家的，萧大山的老婆却认为也该分他们一份，胡秀枝当然不肯。他们三个是搭档一起做的，但各自分了肉，那收入当然就归了个人，凭什么还要分你一份？既然这样说，那萧大山独个卖肉赚的，是不是也该分他们一份？完全不讲道理嘛这种人合作起来也没意思，不如干脆拆伙……
两家人吵了两回，然后就算正式拆伙了。要供应超市和肉档两边需求的肉量，萧富有和李富生明显有些忙不过来，胡秀枝都跟着一起去帮忙了。春喜回家后看着父母每天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心里想着后来的公司化经营。现在百业待举，在这个小乡村说公司，人人只会觉得很神奇，那是只能出现在电视里和大城市里的东西吧？
春喜仔细想了一下，然后在某个晚上跟老萧和老胡提起来，“爸、妈，我们干脆雇两个人来做事吧？妈你还是负责肉档那边的生意，爸招来了人，给他们规定了工作时间和工作量，每个月开给他们工钱，工作之余也让他们自由活动。你只需要在天亮的时候去找他们拿货，或者让他们送货到肉档，其他的就完全不用操心，这样你也可以继续去开发其他的客户或者是收猪，是不是轻松一些？”
萧富有沉思，胡秀枝先开口：“现在谁都知道猪肉好赚，给人家工资低了，人家不愿意干，或者是干熟了就跑，那不是等于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