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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陈宏看见我说:“你来啦!”
我在他的旁边坐下,关切地问:“好点了吗?”
他笑了,蜡黄的脸上有了一丝微笑,说:“还行。”
我望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吗?癌症晚期,这等于是判了死刑,活着的时间只能用天计算,也许是秒,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不久将消逝。我相信他一定知道,要不他也不会这样放松,或许他把生命已经看淡了,与其悲伤地等待死亡,还不如乐观地对待活着的每一天。
他拉住我的手问:“事情顺利吗?”
我看着他点点头,突然一阵心酸袭来,眼泪在眼角里打转,我的嗓子也像有个什么东西堵住了。我把眼睛望向窗外,做了一个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陈宏本来就显得病恹恹的,这会儿更加衰颓不堪。胡子很长了,加上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更加憔悴。
我闭了一下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变化太大了,我才走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世界之大,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有人死亡,都有人发病,也都有新的生命诞生。但是不该发生在我的周围。我难受地问:“你痛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才吃了止痛的药,你不要难过了,再过几个月就一切过去了,我又可以投胎了,以后我还做你的朋友,大哥。”他故作轻松地笑了。
“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一定没事的,你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相信自己,相信科学。”
他摇了摇头说:“这也没有什么,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活着的时候没有荒废自己的每一天就可以了。”
他坐起来,我把枕头给他垫在背后,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书来,然后拉着我的手说:“这是我最后送给你的礼物,也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打开这本杂记,里面都是一些小块的剪报,贴在白色的纸张上,有诗歌,有看台连载,也有在杂志书上剪下来的,作者是走四方。
他从我手里拿去这本书,说:“这上面的文章就是我这些年发表的,我本来打算有时间全部打印成册再送给你,看来时间不行了。”他想了想,接着又说:“我没有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
他沉思了一会,说:“我们家的男人都没有活到过四十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在我还在念小学的时候,我母亲就去算命,说我最多不过活四十五岁,我的父亲在三十五岁就死了,那时我还在念初三,我的母亲就鼓励我要去念大学,她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话,她说,命运在自己的手里,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后来我哥也在五年前死了,三十九岁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我以为我会幸运地闯过,还是没法与命运作战……”
“你别说了,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吉人自有天相的。”
他很严肃地看着我,说:“公司里私下都在议论你跟秦总的关系,是真的吗?”
“是的!”我很信任陈宏,迫切地想听听他的意见。他非常吃惊地说:“蕊雅,你要多加小心,你要知道他跟吴小丽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你多大?”
“已经不是一个小姑娘了,是一个有孩子的母亲,可是这也有好处,起码我不再幻想。”
“你给我找出一个既谈恋爱也没有幻想的女人来。这和年龄,结没结过婚,以及有没有孩子是没有关系的。”
我迟疑了。“你认为我还是避开他为好吗?”
“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也不好说。”
“你是知道的,我要避开他,除非辞职,就又得重新找工作,你不是不知道,我曾经告诉过你关于我的经历,生活是现实的,也是残酷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办才好。一个人孤单单地生活,每天的工作又是生活的重心,晚上回到家里精疲力尽,屋子里冷冷清清地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往床上一躺,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这样的生活幸福吗?”
“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会的蕊雅!我相信你,凭你的才能,以及现在的社交关系,你会成功的。”
“也许吧!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也许会考虑怎么做了。”
零距离(1)
星期五的下午,我把欢欢从学校接了回来,他给我的第一句话不像以往那样高兴地欢快地喊我妈妈。第一句话就说:“妈妈,我怎么见你比见陈岳叔叔还难呢?以前你每个星期天都会带我去公园,现在你把我丢在老师那里就不管了。”他的语气里明显有了不满。
我俯下身去,搂住他的肩膀,看着他说:“妈妈不是不爱你,妈妈要工作呀,妈妈以后不会了,好吗?别愁眉苦脸啊!”我挠了他的痒痒,他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说:“儿子,明天妈妈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在学校的近况如何?”
他像个小大人似地说:“是条件呀!哼,你放心吧!你的儿子会是优秀的,我得了好多的五星。”
“儿子真棒啊!不过这还不够,还得继续努力,知道吗?”
“知道啦!真啰嗦!”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着,“唉!你这孩子!”
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问:“你还没有告诉我明天去哪里?”
我也摆起了架子,说:“去了就知道。”
“哼!臭美。”说完就跑开了。
汽车在成雅高速路上飞速地前进着。雪芸坐在我的身旁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欢欢坐在何朴的膝盖上,一边说,一边笑。雪芸坐正了身子,打开车窗。她说:“好久没有这样出来了。”
我说:“还不是今天沾了我的光,要不是我昨晚上给你打电话,只怕你现在还在南柯幽梦呢!”
“当然啊!何朴难得休假,我让他出来我们大家聚会聚会呀,再说也是出来换空气的。”
“该不会说我们当了一百二十瓦的大灯泡了。”
其实,昨晚要不是欢欢说他好久没有看见雪芸阿姨,想她了,我真不会给她打电话去的,她在忙着结婚的事情。她听说是欢欢想她,还赶紧让欢欢给她说话。这厮对孩子可是很好的,她很爱孩子,欢欢的很多玩具都是她买的,我没有时间带孩子,一个电话给她,她不经大脑就开口说行。她不光是爱欢欢,其他的孩子也是一样,她走到哪里,只要一看见一个小孩,就去逗她,偶尔还会给陌生的孩子买吃的。我就笑她,说赶紧也去生一个,那时我还不知道她还没有男朋友,就说你去找个男人生一个,当下未婚妈妈。那时她说我要是要孩子,我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到达斑竹园已经是11点过了。一踏进园子,便觉满世界都是绿色。万竿楠竹挺拔多姿,老竹苍翠,新竹粉嫩,枝叶上又挂着盈盈的水珠,绿得煞是可爱。这里竹木相间,乔灌混杂,草木丛生,形成了森林植物生态群落。我们顺着一条羊肠道在林中走着,眼睛不停地四处扫望。望着头顶的天空,有很多的鸟叫声,脚下是厚厚的落叶。欢欢自由地奔跑在前面,把我们都丢在后面。林下的灌木野草极其茂密,挡住了他的去路,被摔倒在了地上。雪芸和我手挽手。何朴在一旁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这里面真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我问雪芸:“感觉怎样?”
她仰起头说:“很好啊!空气是新鲜的,心情是舒畅的,还有美女帅哥陪着,不好也难啊!”
欢欢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自个在里面到处窜。他大声喊道:“李叔叔,你快点呀!我们一起到那边去看看,你看,好多的鸟!”
何朴大声地回应着,“小心鸟把屎拉在你的头上!”
雪芸对他说:“你带他玩吧!我们慢慢过来。”
我说:“不要管他。”
何朴走了过去。我说:“雪芸,你老是支配他呀。”
“不是的,我是让他先实习实习呀!要不以后怎样当好父亲。”
我哈哈大笑,问:“是不是有了?”
“没有,我们用了雨衣保护的,等举行了婚礼后,再要也不迟呀!”
“现在你还装纯洁呀,大起肚子举行婚礼的人也不少嘛!”
我们跟着进了楠木林。成百的桢楠秀颀挺拔,枝繁叶茂,参天而立,林子绿得幽深,绿得神秘。仰头一望,树上鸟巢遍布,多者有二三十个。林间群鹤的盘旋,发出悦耳的“呱呱”声。
欢欢看着这些鸟,也跟着呱呱起来。
零距离(2)
“回去吗?”雪芸靠在何朴的肩上问我,此时是下午三点。
好不容易才出来一天,我现在真不想回去,我躺在地上,望着明朗的天空,这里又安静也舒服,真是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
我暗自笑了,长久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