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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朱贺年眼里的余光扫到兰永章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本就不敢抬头的兰永章连忙低下头,等田县长走近后才强装笑脸小声的喊了一声:“田县长!”
田国峰嗯了一下,小声道:“不要多想,你带我们去看看现场。”
听了田国峰的话,兰永章的心情才好了一些,连忙加快了步伐。薛华鼎、郭汉田等人跟在朱贺年、田国峰的后面走着。好像是从地面冒出来似的,在他们身后一下子跟上了很多的人,不仅有张华东,晾袍乡的党政干部以及朱书记、田县长的秘书郝国海、王利,而且还有周围乡镇的派出所所长等人。大家都努力装着严肃、悲痛的样子在薛华鼎他们的后面跟着,有些人还见缝插针的跟薛华鼎打招呼,薛华鼎只好抽空朝他们点头示意一下。
朱贺年站在游戏厅门口前死死的盯着里面,几个警察出来给他敬礼,他都没有理睬。警察见怪不怪,又继续忙他们的事去了。朱贺年和田国峰都闻到了那股汽油味,但都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当朱贺年转身欲离开的时候,感到鞋子踩到了什么,无意识的低下头看了看、因为灯光被人拦住看得不真切,他就用皮鞋的鞋尖踢了踢。
挡住了光线的晾袍乡综合办公室主任吴建伟慌忙往旁边移开,周围的人都不解的伸长脖子朝朱贺年的鞋尖看着。
“手指头!”不知是谁惊恐的喊了一声。
“哄!”的一声,除了朱贺年、郭汉田、薛华鼎等少数几个人,其他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就连田国峰县长也吓得退了两步,有点不安的看着朱贺年的脚下。
张华东又捂着嘴巴跑开了,开始是朝无人的地方跑,后来则朝薛华鼎汽车所在的方向跑,估计他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在黑暗无人的地方呕吐,汽车那里有司机给他壮胆。
朱贺年弯腰捡起那截黑红的断指,递给郭汉田道:“收起来,到时候送到医院去。”
郭汉田应了一声:“好的!”然后他伸出右手掌将朱贺年手里的断指接过来,然后将它放在左手上,右手则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再把断指塞进烟盒里,最后才把烟盒放进口袋。动作很自然,好像刚才被他塞进烟盒的不是一截断指而是一个其他很普通的东西。
周围的人看朱贺年和郭汉田的眼神都有些变了,有几个不由自主的离郭汉田远了一些。
朱贺年再次转身看着黑乎乎的门面,问道:“死者的死因搞清楚了没有?”
郭汉田道:“搞清楚了。虽然法医没有仔细的解剖尸体,但基本情况还是能判断出来,有两具是烧死的,有两具则是被毒烟熏死的。”
朱贺年没有再说话,看了一眼之后就朝原路走去。给人的感觉是朱贺年一行刚来就要打道回府了。乡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建伟因为避让光线站在了朱贺年等人的后面,现在朱贺年转身离开,正好面对着他,他连忙朝旁边退让了一点,陪着笑问道:“朱书记,先吃晚饭吧?”
朱贺年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
吴建伟自讨没趣,只好讪讪的站在原地傻笑。
等走到自己的座驾旁,朱贺年用眼光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说道:“你,你,还有你,一起跟我和田县长去慰问一下死者家属和留在这里住院治疗的伤员,现在就走,什么时候慰问完,什么时候再回来吃饭,再饿你们都得给我忍着。”
朱贺年嘴里的三个“你”分别是薛华鼎、兰永章、郭汉田,人们不但从他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而且从这些人的身份也可以轻易的判断出来。
第403章 邪门
被点名的三人连忙点头同意。薛华鼎问道:“我们是挤着坐还是各坐各的车?”薛华鼎想到如果每人坐一台车过去的话,在农村六七辆小车实在动静太大。在农村长大的薛华鼎也知道乡间的土路有不少的段都是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过,到时候汽车避让、掉头都很困难,肯定会耽误时间,是以有此一问。
朱贺年倒没有想这个问题,见薛华鼎问起,就把目光放在兰永章身上。兰永章自己也是新来不久的人,虽然全乡跑了一遍,但都是坐在小车上跑的。坐车的时候在车上看文件、睡觉、与手下聊天……是常有的事,也不可能一直注意路况,那是司机的事。
现在见朱贺年问自己,兰永章心里一愣,开口道:“乡下的路不是很好,有两个死者还是其他村的,车多了走不快。”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朱贺年知道兰永章调到这里才半年时间,就把心头的烦躁收起,对着众人道:“这里的派出所所长在不在?”
开始没有人说话,兰永章有点慌乱的扫视着周围的人,乡综合办公室主任也在帮忙找那个所长,但都没有看见。过了好一会,人群外面才有人对着外面喊道:“汪所长,朱书记找你!”
“找我?好,好,我来了。”接着一个身穿肮脏警服的汉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跑了过来,从人群的缝隙中跑到朱贺年前面,立正敬礼后说道:“报告朱书记!我是晾袍乡派出所所长汪明潮。请指示!”
朱贺年冷冷的问道:“你坐车在前面带路,我们去慰问死者家属。”
“是!”汪明潮大声说道,然后快步走到兰永章身边看着他,兰永章点了点头:派出所并没有小车,他过去自然是想借兰永章的车用。
朱贺年又说道:“兰书记,你坐我的车。薛助理,你坐田县长的车。郭局长你坐前面的那辆车,小张……算了,你在这里休息。怎么搞的嘛,胆子这么……马上出发!”
兰永章硬着头皮钻进了朱贺年的车。当薛华鼎和田国峰先后上了车之后,汪明潮坐着兰永章的那辆桑塔纳就来到了他们前面,郭汉田和另一位警察一起连忙上了车。三辆车鱼贯而去。
上车后朱贺年问前面的郝秘书道:“钱准备好了没有?”
郝秘书小声道:“都准备好了,一家一个信封。”
朱贺年嗯了一下,又问道:“你估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火灾?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吧?”
这话显然是问兰永章的,“丧心病狂”四个字肯定是针对他们在现场闻到的汽油味。兰永章小声道:“具体原因还是不清楚,估计是电线老化引起的,那股汽油味应该是店里那辆摩托车烧起来发出的味道,不是人为纵火。”
“哦……摩托车?他怎么把摩托车放在里面?”朱贺年问完这话,心里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谁家不是把摩托车放家里的?特别是这种乡下的游戏厅哪里有什么讲究。
兰永章回答道:“我们救火的时候,从里面拖出来一台摩托车,正是它烧起的大火挡住了进出的通道,那拉闸门才这么……不到二米宽。”
朱贺年回头看了一下路边的房屋,皱着眉头道:“你刚才说可能是电线老化?这怎么可能,这房子才建起来没几年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老化了?”
兰永章没有说话,朱贺年也没有再问:兰永章肯定也只是把别人转述的话说给自己的听的,他不是专业的查勘人员,自然不敢瞎猜测。
在另一辆车上,田国峰也是一脸的苦相。等车启动后,田国峰小声问薛华鼎道:“你怎么看这场火灾的后续影响?”
薛华鼎不解的看着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就反问田县长道:“你是指赔偿上面的事吧?”
“嗯,就算这个游戏厅老板是一个大富豪也赔偿不了这么多钱吧?”田县长看着前面司机头顶的车顶棚说道,好像顶棚上有什么值得一读的东西。
薛华鼎道:“可要政府赔的话,也一样赔不起啊。就是治疗那些伤者,我们县里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我想也相当困难吧。”
田国峰未必想薛华鼎回答这么浅显、明白的问题,他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向薛华鼎吐露一下一个县长的苦衷而已。民政部门所能解决的资金还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那三个重伤员肯定需要一笔巨资,而且是长期的。
田国峰既为死伤者感到悲哀,也为自己如何应对下一步的事情而心急如焚:也许还不只是钱的事呢!
见田国峰没有再说话,薛华鼎再次咀嚼了一下田县长的话:“难道田县长话里的那个影响不仅仅指赔偿方面的事?那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薛华鼎也想到了兰永章当时提出的意见。一个久在官场泡着的官僚,从前几年的乡长干到现在的乡党委书记,在官场上吃的盐比自己吃的饭还多,当时怎么可能会出这么一个惹火烧身的主意?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内幕?朱贺年这么快就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而将兰永章喊到他的车上,他们私下里将要谈什么?
薛华鼎沉默着,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