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没工夫操他们的心了!”她叹了口气,“张蔷薇,我可能麻烦大了!例假一个多星期没来了……”
说着,已经到了食堂门口。菜牌上写着粉蒸排骨,我打了一份。钱晓珊也挺爱吃这个菜的,但她只打了个素炒菜苔。她说她不想吃油腻,我真替她担忧起来。我想起了陪洪敏去医院打胎的事儿,心里很不舒服。
“那男的是谁啊?”出了食堂,我便问她。
她不说话,带我着径直来到情人路旁的草地上,在一张石桌旁坐下。对面,远远的,是外籍教师的宿舍,一个漂亮的小白楼,每个窗户下面都装着空调,羡煞人。
“哎,快看三楼正数第二个窗户,快看!”钱晓珊惊叫着,双眼激烈放电。
我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追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黄头发的年轻老外,正斜倚窗前向外张望。
“他叫杰克,英语系外教,美国人!”钱晓珊生怕我没听见,扯了扯我的衣服,强调说,“哎,美国人哪!”
“没见美国人多长个脑袋!”我真烦她的十足媚态。
“你以为他是双黄蛋啊,能长出两个脑袋!就是家伙儿比中国男人的大一号罢了!”
“你……那男的就是他?”我诧异。
“唉,也不能全怪他……是我先找他的,我想去美国!”她有些沮丧。
“他给你许下什么没?”
“许个鬼呀,天亮一分手,中午就装不认识我了。”
“美国那么好去的?你也太天真了!”我责怪她。
“美国是不好去,可有机会我就得抓住啊。”她眼里有了点儿希望,“张蔷薇,我要是把孩子生下来,你说他会不会要我?”
“你别糊涂了!孩子生下来,他还是不要你,你怎么办?”我急得大叫起来。
“唉,算了。再过一个星期例假还不来,真得去医院了。”她像在自言自语,“我当时要是顺手偷他几张美元,也不吃这么大亏了!”
我没有言语。美国人杰克伸个懒腰,便离开了窗户。钱晓珊恋恋不舍地望着空空如也的窗口,怅怅的。但美国人杰克没再出现。
“张蔷薇,对你流口水的男生那么多,怎么不先牵一个解解闷?”她有点玩世不恭。
“没合适的……”我心里一下子阴了。
钱晓珊叫我抓住胡有贵(2)
“我看出来了,你心里装着人。装的是谁呢?”
我用勺子搅着剩下的半碗饭,摇了摇头。
“好,谈朋友这事儿可以不急,但前途一定得自己操心!我就一心想去美国。”
“你爸有钱,不能帮你找门路去美国?”
“他是个土佬,根本不晓得出国是个什么概念!”
“唉,我怎么自己操心呀?哪儿有门路呀!”一说起这种事儿,我就懊恼。
“胡副主任不是对你……嗯,抓住他!留校、工作、考研,包你一路绿灯!”
钱晓珊上了男人的当
吃完饭,我和钱晓珊回到宿舍,没人在。
崔艳红的书桌上,茶杯里还冒着热气,看来刚刚出去不久。她一定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图书馆学习。她表面上总是很平静,可谁都看得出,她心里一直憋着劲儿,这股劲儿支撑着她的理想和抱负。她曾对我说过,脸蛋是爹妈给的,她只有三分姿色,三分姿色对于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女人来说,是远远不够利用的,还必须借助于相貌之外的本领。所以她一点时间也不能浪费,必须得像个苦行僧、自虐狂一样终日苦读。
钱晓珊看了看崔艳红的茶杯,又看了看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后,她脸上平静忽的就塌了,看起来很凄凉。
“你怎么了?不舒服?”我有点担心。
“你说崔艳红这么活着有意思吗?”她疑惑地问。
“她觉得这么活合适就这么活吧,不一定有意思。”我说,“你我活得就比她有意思?”
“她其实很狡猾。”
“不得已吧。”我说,“她肯定活得挺累。”
钱晓珊出了一会儿神,又说,“张蔷薇,我看出来了,你是个靠得住的人……”
“你有什么话要说,是吧?”我关切地问。
“大家都觉得我水性杨花,喜欢媚男人,是吧?我心里也苦啊……”
“你到底怎么了?”我问。看起来事情一定不简单。
“唉……我要是真怀孕了,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呢。危险期里,除了那个外教,我还跟一个武汉男的……”她说着,突然坐在我床上,扑在被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吓傻了,赶紧走上前,把她手里的碗拿过来,放在桌子上。我坐在她身边,除了机械地轻拍她的肩膀,我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让她止住哭声,只是颠来倒去地说:“别哭啊,哭有什么用啊!”
终于,她哭够了,扯过床头的卷纸,撕下一块,把脸抹干净。她的泪不再流了,还是不停地抽咽,肩膀一耸一耸的,挺可怜。
“我得跟你说说我的事,不然会憋死的!”她拉住我的手,乞求地看着我。
“你说吧,我听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没想到,她这么不在乎的人,还有这么弱小的一面。
“那个武汉男的是个很有钱的个体老板,快四十了,专钓漂亮女大学生。经他的手去美国的,有十几个了,有一个还是我的初中同学呢。”她说,“他说我在床上像死人,就不帮我办出国。我发觉被他骗了,很生气,只骂了他一句骗子,他就扇了我几巴掌,骂我说,婊子养的!说你服务不周是给你面子!我睡过的女大学生多了去,办出国的才有十几个,为么事?因为只有那十几个是黄花闺女……”
“那,你再不能求他办出国了吧?”
“谁敢缠他呀?不想要命了还差不多!”
“那就忍着点吧,只当吃个哑巴亏算了!你不是也一样拿那个美国人没办法?”我宽慰她说,“反正事儿已经出来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我眼前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李汉宝。
于是,我忙对钱晓珊说:“我看李汉宝对你有点意思。先别为出国找跳板了,李汉宝那人学习肯吃苦,为人又灵动,以后肯定有前途。你跟他好了,将来他把你带出国也说不定。”
“我还怀疑李汉宝看上我爸的钱了呢,不然他怎么不找你呀!”钱晓珊有些担忧。
“谁都找我?那我怎么没男朋友啊?”我笑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武大的郝康还不够好?是你自己看不上人家!”
“不说我的事儿,今天只谈你的事。”
“我得想想才能决定,起码得考验一下李汉宝对我是不是真心!”
说着说着,下夜自习的时间到了,学习的和找爱的同学们都陆续归巢。熄灯后的“卧谈会”上,异性话题总是热火朝天、滔滔不绝。议论系里哪个男生帅,哪个男生气质好,哪个男生热情;议论系里哪个老师未婚,哪个老师风流,哪个老师没有花边新闻……周而复始,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而我总是不愿意参与她们的讨论。听了钱晓珊的故事,我渐渐悟出,大学就是个小社会,远远比中学里复杂得多,并且已经泄出了残酷的味儿。与异性交往就是遭殃的开始,独来独往的人虽然孤单,却是无爱一身轻。
跟郝康去武大看樱花(1)
周六这天,阳光和煦,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草木气息。万物生长,在这令人振奋的春天,人的心情也格外轻松,一分一毫地憧憬着前路上的奇景。钱晓珊是宿舍著名的“探幽仙子”,被各式各样的男生们伴着,在校园的角角落落都留下过足迹。春天也是她最早发现并带回宿舍来的,她书桌上的清水瓶里,插着一束黄色的小野花。
下午没有课,郝康提着个傻瓜相机,来宿舍找我。他一进门,就报告了武汉大学樱花开放的消息,宿舍的女生们都高兴得欢呼起来。我这才意识到,春天已经势不可挡地来到了。
郝康穿着水磨蓝牛仔裤,白色夹克,看上去挺清爽。他爸妈都是医生,他也一直喜欢白色。他坐在我的书桌旁,等我收拾东西,依旧没什么话,就是安静地坐着,痴迷我的每一个动作。他这样很容易泄露内心,宿舍里的同学们早看出来了,而他自己却像是浑然不觉。
我赶快收拾好背包,正准备和郝康一起出门,钱晓珊领着个帅男生进来了。
这男生确实太帅了,一下子就把郝康给比下去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郝康看上去已经很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