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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此时化身成一个从外地前来投奔儿子的退休老工人,一身洗得退色的工作服,脸色黑红,左脸上一块巴掌大的“胎记”正好把那道蜈蚣状的刀疤遮蔽住,头上再压一顶已经旧得起毛边的鸭舌帽,往人堆里一放,任谁都认不出眼前之人与那个叱咤风云杀手榜狠厉冷血的第三号国际通缉犯是同一个人。
刀疤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正与几个老头老太做着每天必做的“工作”——搓麻将,手下不停,嘴也不闲着,他的背后正是林佩佩那幅巨大的宣传交通意识的海报。
“老姐姐,天天听你们说这丫头怎么厉害怎么厉害,都快成女超人了,她到底是谁啊?什么来头?”
“他叔,你是从外地回来的不认识她也不奇怪,我告诉你,这丫头来头可大了,是咱M省省长林宏江林家的闺女!那林省长可是难得的好官,为咱M省做了不少实事儿,他媳妇儿也是位高级知识分子,是咱M省乃至全国都响当当的心脏科专家,我家那老头也多亏了有她在,要不早就到阎王殿报道了!也只有这样的好家教才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那林家的大公子在国安局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咱家里那些天生地养的熊孩子没法和人家比,这丫头当之无愧是咱M省的第一千金!”
刀疤摸麻将的手顿了一下,“老花镜”下那双被低垂的眼帘挡住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利色。
“喔?是吗!这么牛气。”
“大兄弟,你还别不信我们说的,我们说的那些事儿可都是真事儿!我那小儿子的单位有次和个外商签什么合同,原本对方还不是太乐意,在那这挑毛病那挑毛病,后来我儿子单位的领导托关系要到了一幅那丫头的画送了过去,对方二话不说签了,就送了一幅画这事儿就成了,你说这不厉害谁厉害?是吧!”
“嗯,这商业圈讲究的是”礼上往来“,说不定正好送的东西对了人家的胃口,那也只能说是那丫头的画确实名负其实,但是也不至于能到将那些”二世袓“、官少爷们都收拾得伏伏贴贴吧?那大院里的”二世袓“和官少爷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吧,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就能把他们震住?这个我是不大相信。”
刀疤有意的往他想听的话题上带。
“老哥哥,这个事儿可是真事儿,这个我能保证!我那老姐姐的外孙女我的外甥侄孙女,找的对像就是在大院那负责巡逻看大门的,那次我上老姐姐家串门子,正好外甥侄孙女把那小伙子带回来吃饭。听他说,那次是老顾家的那个浑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大白天的想调戏那丫头,调戏不成还亮了刀子想吓唬人家,结果那丫头还是个练家子的把那顾家的浑小子狠狠的收拾了一顿,林省长为了这事儿是差点雷霆大发,听说后来还是那丫头给压下了,说她自己来调教这帮不争气的小子,好像…是整了个什么车队…反正现在那帮浑小子是老实了几天,没出来到处祸害人了。”
“说起那老顾家,当年老顾头在大院那块也是个响响的人物,在那条线上是出了名的公正耿直。记得那些年”庞老虎“为祸一方时,就是老顾头力挽狂澜把这大毒头给拿办了,要不哪来现在一片太平盛世?指不定会乱成啥样子,那时候天一黑都不敢再让孩子出门,哪像现在半夜回来也不担心。”
“这事儿我也记得,好像”庞老虎“死了之后,他那家族的人给他立了一个比英雄园里的英雄塔还高的墓碑,也是老顾头让人去捣了还亲自出面平息了那家人的怒气。听说当年那庞家给了这个数想贿赂老顾头,想把”庞老虎“的枪决改成死缓,上边是有人心动了最后还是被老顾头给压住了才没办成,这年头,哪还有这么好的官啊,见一个少一个喽!”
“唉,想想那老顾头也真是可悲,自己的一对儿女都很争气,儿子在部队上干得很出色听说是团级了,那闺女是林省长的秘书,外孙也很听话懂事儿,结果倒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孙子,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辈子挣来的好名声全让这不孝的孽子给败了!”
“谁说不是呢,那顾家的媳妇也是个能狠下手的,听说,为了这事儿差点没把那浑小子腿打折了,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才出来,估计平日里都是那顾家俩老在那宠着那小子,都给宠坏了!老顾头一生磊落临了还载了这么个跟头,怕是心里也是憋屈的紧。”
“人常说是慈母多败儿,现在却成了慈袓宠坏孙了,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刀疤安静的听着这些个碎嘴老太太左一句右一句的翻着阵芝麻炒着烂谷子,时不时在关键的地方适时插上一句,又牵出另一段阵芝麻烂谷子,但在这些状似无心的翻炒中,刀疤听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顾家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浑小子。
对于刀疤这种时刻在揣摩人心利用人性弱点进行刺杀的顶级杀手,他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调戏林佩佩的顾全。以他对人性的了解,顾全在调戏不成反被教训之后,那心里一定会对林佩佩产生一股强烈的怨气,一定会想办法去出这口怨气,现在也许连顾全自己都还没想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但刀疤已经替他想到,也决定帮他“一把”。
夕阳西下,在外闲磕牙了一天的老太太们心满意足的纷纷散场,相约好明日继续,便赶回家去为家人做晚饭。
刀疤提着一个食盒,踩着黄昏的脚步,回到那个栖身的“鸽子笼”。楼道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从各个小间里飘出的丝丝屡屡食物的气味,混在狭窄走道里的混浊空气中,食物的香味变成了难闻得让人有些窒息的恶心*味。
刀疤却对这种令人恶心的气味是毫无感觉,在他认为,这些味道与那些死去多时开始腐烂的人体散发出的气味相比,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刀疤开始有些怀念在东南亚丛林里伏在死人堆里埋伏的日子,觉得那个地方才是他的天地,而此时此刻,身在繁华都市一隅之地的他,却如一头困兽,他想快些摆脱这种境地,但在这之前他还必须忍耐,直到猎物得手。
刀疤走进那间暂时属于他的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的小间,将食盒放在那张小桌上,拉过房内仅有的椅子,开始吃他那不美味的晚餐,反正也就是为了饱腹,刀疤并不计较味道如何。
三两口解决掉,将食盒丢在门外的垃圾篓里,正准备关门就看到“鸡精强”细条的身影出现在楼道中。
“刀哥,你猜我刚才见到了谁?你绝对想不到!”
“鸡精强”一进门连气都没喘顺就直奔主题,说完抄起小桌上刀疤没喝完的矿泉水仰头就灌了下去。
“看你急成这样,见到谁了?难不成是”老朋友“?”
“全中!刀哥,你真是料事如神!还真是”老朋友“,我刚才见到”黑鹰“了!”
“什么!你见到”黑鹰“?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也见到你了?”
刀疤听到说见到的是秦峰,脸上一脸的震惊,不敢置信的盯着“鸡精强”。
“黑鹰”是秦峰在特种部队时的代号,刀疤和“鸡精强”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还曾经为了解救某国的人质在同一个战壕里并肩做战过,也是在那次秦峰救了刀疤一命,所以刀疤一直记着秦峰的情想找机会回报他,但却是事与愿违,一次次站在对立面伤害秦峰,这让刀疤很是内疚。
“他没看到我,他怎么会在这我也不清楚,但是绝对是他千真万确!而且我看到和他在一起的人刀哥你也绝对想不到…”
“谁和他在一起?不会是他那队都来了吧?”
“我没看到其他的人,应该就他一个。我说的那个你想不到的人是…你这次接的任务要绑的那个小丫头!”
“什么…你没看错?真的是那丫头?”
这下刀疤不止是震惊还有些不淡定,怎么也没想到这俩人会牵扯在一起。
“绝对了她,这丫头的海报满大街都是,想不认识她都难。刀哥,这下你要怎么做?我看他俩人那关系可不一般,像是一对儿,动那丫头肯定就会扯上”黑鹰“,这任务…还要继续做吗?”
刀疤在椅子上坐下,沉思良久才开口对“鸡精强”道。
“是不好办啊…我这些天也在收集那丫头的资料,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坑深着呢,我都在担心,怕动了人还没出省就被咬上更别说出国境线了。只是…这钱收了活已经接了,万没有退活的理由,只能冒一次险博一次,大不了将人交给对方之后我才把人抢回来,不让那丫头受点损伤就是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不能在”黑鹰“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事,有他在那丫头身边,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觉察出来,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