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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与本教主拜堂成亲。”她嘴里说着,眼睛依旧直直看着烛影的眼睛,目光变得像一把利剑,刺得他的心直流血。
青雳子的表情依旧那样冷漠,丝毫没有变化。赤澜甩袖走开,他也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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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天有些阴沉,本已退去的寒潮再次袭来。风异常劲猛,卷落枝头的繁花,漫天飞舞。
竹苑,那眼泉水旁,烛影靠着石头坐在地上,旁边倒着几个酒坛。他往嘴里倒一口酒,又往那眼泉里倒一些,与其对酌。已经微微有些醉意,但更明显的是他眼中的矛盾。五年的相依相伴啊……
忽听得背后陆晓知一声长叹:“原以为你二人能成一对,谁想大婚之日,你却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烛影回头瞥他一眼,没有起身行礼,只是笑道:“夫子说笑了。不是闷酒,是喜酒——教主大婚的喜酒。烛影和夫子一样,都是她的师长,师长,对,师长。这就是命,命……” 这是在安慰自己么?心中有一丝痛楚,也越来越不明白自己,明知没有结果。
陆晓知也笑起来:“只要她好,怎样都好。她是我陆晓知最得意的门生,我辛辛苦苦将她栽培起来,你别给我毁了。”语气很平淡,但绝对透着警告的味道。他敛起笑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指着他道:“我不管你是谁……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命!”眉头一颤,缓缓垂下手,压了压嗓音,“你若是心中有她,就别毁了她。”
流雱殿外的海棠林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旷的场地——就如她小时候那次所见。那里站了千余人,井然有序。当中是一个高台,教众围绕高台而站:最外圈是四象二十八宿的头头脑脑,有数百人,着青白红黑四色衣服分东西南北而立,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内圈则有三艮之下的仙霞客、三怪、野猫,有数百人;再往内,是五行及其之下的钱貔金貅等人,也有数百人;最靠里,是七位天水教长老。
没有悬灯结彩,琴瑟笙箫,一片景象少了几分喜庆,多了几分庄严肃穆。一对新人从流雱殿的石阶走下。新娘头戴金冠,没有盖头,喜服也是少喜庆,多庄严。教众纷纷将目光投向那顶金冠上嵌着的宝石——天之泪。
庄严的鼓声中,新人拜天,拜地,对拜。
礼后,新郎立在原地,新娘——不是新娘,是新教主——步上高台。她斜眼看下方,在无行之中,并不见乐娘。说是三艮,却是连一个三艮上者都没有。她接手的天水教,是个残缺的天水教。
高台之上,是嵌着天之泪的比翼剑。又以玉作六器,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黄琮礼地,青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白琥礼西方,玄璜礼北方。
鼓声更加响天动地,台下教众一同跪下。
新教主手持三炷香,向天地四方各三拜,将香插入青铜鼎内。
“天水教,三艮、四象、五行,参拜九十三任教主。”台下四方教众匍地山呼,淹没了怆恻呜咽的风声。
商赤澜,天水教创教两千八百年后,第九十三任教主。新教主环视四方,抬手挥袖,傲视天地……
礼服沉重的衣裾在劲风中翻飞,犹如旗帜,商族的旗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爬山去了,所以更晚了。
还有哦,明天12月15号,是我的生日哦!!!(*^__^*) 嘻嘻……
第三十八章 兼倚
竹苑东侧的金碧阁内,很大的房间,用罗帐隔着。青纱帐后,桌上一双描金龙凤喜烛静静燃放。已脱去喜服赤澜坐在镜台前将繁琐的头饰都拆了,散下一头乌黑的秀发。从镜中看见青雳子在床和她之间站着,默默地看着她。她起身从他身边走过,在床沿坐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寂之中,赤澜不禁又想起另一个人——那个不肯娶她的人。
青雳子静静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心里明白,自己不过是为她登上教主之位铺路……毫不犹豫的转身,掀开罗帐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身后传来赤澜的声音。
青雳子嘴唇一动,吐出两个字:“出去。”
“出去做什么?”
“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为何要出去?”
“去外面。”
“为什么要去外面?”
青雳子无言,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站在那儿做什么?”
“站哪儿都一样。”
“为什么不站这边?”
青雳子转身,掀了罗帐,又走回来,站在床边。
“为何站着?”
“教主让青奴站在这边。”
“坐下。”
于是他上前一步坐了下来,却离她老远。
赤澜斜眼看他:“坐在那儿做什么?”
“教主让青奴坐的。”
“你也讨厌我?”。
“不。”
“是不愿意娶我?”
“不。”
“‘不是’还是‘不愿意’?”
“不是。”
“那你还坐那么远?”
于是青雳子又起身,往那边走了两步,再坐下。
明明是熟悉不过的人,偏又觉得陌生得很。同陌生人说话或许还会客气几分,再赔上一个笑脸。而他呢,对她说起话来,是对主人的恭敬,还撇不开他那一贯的冷漠。
赤澜往他身边挪了挪,挨着他默坐了一阵。
“你怕我?”她问。
青雳子没回答。她垂下头,眸中有些黯然。
“不。”他忽然出声。
“真的?”
他点头。
赤澜心喜,唇角微微翘起。往后,身边的这个人便是自己的丈夫了,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她微微仰着头,想着自己所知的一切关于描述夫妻的词句。
她自小就差不多是没有爹娘的,又扮了五年的桑玉指。她的及笄之礼,是在那个只有男人的陆晓书院,成了桑玉指的束发之礼。她真的不懂什么是夫妻,因为没人教她。
青雳子看着她的侧脸,看她思考的模样——这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该有的,懵懂与憧憬。
“往后你不要喊我教主了。”赤澜忽然转过头来,正撞上他的目光——风平浪静之中有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波动。她稍稍一怔,接道:“叫名字。”
青雳子仍是看着她,迟迟才动了动嘴唇:“霡,儿。”
原来,青雳子也叫她“霡儿”。可一想及这个名字,她脑中就浮现出梅树下的父女二人,在她的印象中,唯有幼时在梅树下他的那一声“霡儿”。她怔了怔,道:“我又不是小孩儿,不能叫小名了,叫大名,商赤澜。”
他的目光静静的落在她脸上,许久才又叫了一声,却还是:“霡儿。”
正当她想给他纠正,他忽然将头往前一送,一下子两人的脸贴得极近,话到嘴边又给逼了回去。他一点点将脸贴近,直到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她霎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再下一刻,他温热的唇已经贴上她略为冰凉的唇。两人都睁着眼,四目相对,较此情此景而言,有着不寻常的冷静,且略显怪异。于是,他缓缓闭上眼。
她微微一怔,也跟着闭上眼。感受着嘴唇上轻柔的触碰,感觉有点怪。洞房花烛,便是这样的么?这样亲密的接触……原是想和另一个人的……她身子往后一缩,离开他的嘴唇。撇开头,心里忽然有些难过。殊不知身边这个人,心里更不好受。
有些让人弄不明白,她究竟是跟那个人赌气,还是拿婚姻当儿戏,还是年少不知情为何物……或许,他对她不该抱任何幻想的。
“我困了。”她轻声说道,转身爬上床。
床上是绣着镶金线牡丹双飞凤的大红被褥,一片喜庆,可是大红的褥单上却铺着一块颜色极不相称的白绢。她捏起那块白绢看了看,然后随手丢到一旁。掀开被子,挪到床的里侧躺下。
青雳子坐在床边,看一眼被她扔了的白布,又看看她。然后撇开眼,看着桌上燃着的龙凤红烛。
赤澜躺了一阵,见他坐在那儿纹丝不动,开口问:“你不睡?”
他还不动,她索性起身将他拉上床。然后她躺在里侧,他躺在外侧。她闭上眼就睡了,他却一直睁着眼。
躺下不多久,他忽然起身下床,往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儿?”赤澜坐起来问他,语气里透着些不耐烦。明知她不喜欢独自一人睡,尤其在这样的大的房中。
青雳子平静地答道:“青奴不习惯在床上睡。”然后就大步走开,出了房门。纵身一跃,跳上屋顶,仰躺下。
可他刚躺下不一会儿,便听有动静。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又感觉到她挨着自己躺下。
春风料峭,微冷。青雳子睁开眼,低头看看她,开口道:“这里冷。”
她却有理:“哪有新郎把新娘一个人丢下的?”
“我……就在上面。”很稀罕,他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