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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去找关东军司令部。
那年月日本人杀中国人都不是件稀罕的事,打坏几个中国人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事。日本人那个霸气劲谁都知道,谁敢上关东军司令部去找啊!人们闹哄了几天,见没个结果也就消停了下来。
事情过后,张爷可倒了霉。既得忙着给俩伙计治伤,又得安排伙计家的生活。这俩伙计的老婆孩子三天两头来找张爷,不是家里缺米,就是没油。张爷这个人心眼好,伙计的家人来找,每次都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
那一阵子可把我忙得够呛。白天到铺面上帮伙计们卖糖,晚间回来还得做账。虽然糖房的账挺简单,只有支出、收入和结存三项,但是由于摊点多,有时也得忙到深夜。时间一长,大伙逗张爷说:“你家这管账先生挺好个人,你不如招他做个养老女婿吧!”
“这小子行,人长得精神,又有文化,还勤快,有出息!”
张爷家的姑娘叫张瑞华,人长得豹头花眼(漂亮)的,也挺会来事。张爷这句话一放出来,她就开始心疼了我。有时候看我忙得晚了,偷偷地给我送几个用火烤好的粘豆包和白糖水。张爷也知道这事,但是从来没有说过她。
快到年关了,有一天张爷把我叫到上屋问我:“小子,我想和你合计个事。”
“啥事你说吧!”
“你看我家那个丫头怎么样?”
“挺好的呀!”
“我想招你做养老女婿,你看怎么样?如果你要是没啥想法,我就托个媒人。”
这件事我心里早就有谱,因为张爷一家三口对我特别好,从来不把我当外人,就连吃饭都和他们一桌。伙计们常逗我说:“你早晚得成他们家的养老女婿。”
那时候的人不像现代人,思想不开化,有家有业的人谁也不愿意去给人家当养老女婿。当养老女婿的不是娶不上老婆的光棍,就是家穷得叮当响吃不上溜的穷人,这样的人很被人瞧不起。
对于这门亲事,按理说我是无可推托的。一来张爷是二道河子一带的乡绅,在街里很有威望;二来张爷的家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日子也过得去;三是他家的丫头不但长得好看,而且安分守已,。电子书平常的时候很少上街。虽然是小家碧玉,但身上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度。我这样一个穷小子能说上这样一个人家的媳妇,可也就算烧高香了。但是这传统的观念在我的头脑中根深蒂固,这门亲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能答应的。不答应怎么办?张爷家的老两口待我亲如儿子,小丫头对我又一往情深。从哪方面讲,“不行”两字都很难出口。
于是我对张爷说:“张爷,你能瞧得起我这是我的福份。不过这婚姻大事不是我自个能做得了主的,这事我得抽空回趟家和老人合计一下。”
“这倒对,那你明天就回去一趟,和家人合计合计。”
第二天天刚亮,张爷就把我叫了起来,给我一百元钱,一再告诉我早点回来。因为已到了年关,糖房等着结账,伙计们也都等着发工钱。
吃过早饭张爷就撵着我走,我心想我虽然有家,可是不敢正大光明地往家走,只能是在天黑以后才能进屯。不过这种情况不能说,因此吃过早饭后,我就慢慢溜达着往家走。
在上灯以后才走到了破帽子沟。因为天刚黑我不敢进屯,又在山上呆到家家熄灯以后才回到家中。
二老看到我回来高兴得够呛。一来是为我在外边平平安安的而高兴,二来是已近年关,家中一分钱都没有,正为过不去年而犯愁。我带回这一百元钱可真是雪中送炭。
咋进屋,我没敢提张爷想招我当养老女婿的事。吃饭时阿玛告诉我:“你那个胡子对象死了。”
“你咋知道?”
“前几天,东院老宋家的二姑爷来串门,他家就离野猪沟不远。他说上个月小日本对尖山子一带的胡子来了一次大扫荡,三百多鬼子在山里打了十多天,‘靠江龙’绺子的人几乎全部战死,就连做饭的老娘们都用手榴弹炸死两个日本人。‘靠江龙’最邪呼,被日本人撵到一个大砬子顶上,用手榴弹把自个炸死了。这十几天尖山子地区枪炮声不断,听说几个绺子差不多全被打光啦!”
说句实在话,我虽然是偷着跑出“靠江龙”的绺子,但是对这个女胡子还是有一定的好感,听完阿玛的这段话后,我这饭也咽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搁说:“吃饱了。”
额娘埋怨起阿玛:“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提这个茬干啥!”
“提这个管啥地,他俩也没成,要是成了这多闹心啊!”
“阿玛,还有一件闹心的事我想和二老合计合计。”
“啥事,你说吧!”
我把如何到二道河子“张记糖房”做管账先生,张爷如何想招我做养老女婿的事学了一通。
额娘听完后掉下了眼泪:“孩子,按理说你有爹有妈的不应该上人家当养老女婿,不过咱家穷成这个样子,又能说着什么样的好媳妇?这事你看着办吧,只要你愿意额娘不带说啥的。”
阿玛态度可就不一样了,把眼睛一瞪炕沿一拍:“妈拉个巴子的,你怎么净碰上这些闹心的事,死了一个胡子对象,这又要给人家当养老女婿,你是说不着老婆呀!你没看啥人才给人家当养老女婿,你就不怕丢人现眼?”
“阿玛,您发这么大火干啥,我这不是回来和您俩合计来吗?”
“合计啥?这事一点余地都没有!”
“没有余地拉倒,您也别生气,这事算我没说。”
后半夜我走的时候,额娘送出我老远,偷偷地对我说:“别听你阿玛说,这事儿你自个觉得合适,就按人家说的办,什么养老女婿不养老女婿的!不是养老女婿,人家就一个姑娘,以后你还能不管人家老人啊?”
“这事以后再说吧。”
傍晚时分我赶回了二道河子“张记糖房”。张爷一看我回来了,高兴得招呼伙计上饭馆要了两个菜说:“咋回事,你先别跟我学,先吃饭,吃完饭咱爷俩好好唠唠。”
吃完饭了以后,张爷从炕柜里拿出了个竹叶筒对我说:“这筒茶叶是我一个朋友从云南带回来的,这是有名的毛尖茶。十多年了我一直没舍得喝,今晚我把它打开咱爷俩好好品尝品尝。”
冲上茶叶后,张爷问我:“说吧,这次回家和老人合计得怎么样?”
对张爷这句话,我早就在路上想好了:既不能说家里不同意,以免伤了人家的心;也不能说家里一点意见没有。如果这样说张爷肯定要张罗马上结婚。
“张爷呀,对这件事家里没有什么大意见,二老听我介绍完情况后,也觉得这门亲事挺相当。”
张爷喝了口茶,巴嗒巴嗒嘴:“这茶味可真好。”然后问我,“两位老人啥意思,过了年结婚行不行?”
“二老的意思是家里困难,让我帮家里一年后再结婚。”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日本人像牲口似的,我不着急别的,家里搁这么个大姑娘我不放心,一天还得跟她提心吊胆的。”
“这事不要紧,你把我和瑞芳的事说出去不就行了。我寻思家中两个老人对我一直都是百依百顺,提出晚一点结婚的事,我不能不答应。”
张爷一听我这么说也只好说:“行,小子有孝心,这事就按你家说的来年再办。”
过了小年转眼就到了阴历二十八,伙计们都放假了,张爷一家三口留我在他家过年。其实这年我真没地方过,想在糖房过又不好意思说,他们这一留正合了我的意。那一年的春节,张爷家办得特别的丰盛。他对邻居们说:“我这未来的姑爷在这头一次过年,咱得像个样似的。”
年关一过,转眼就春暖花开,糖房开始歇业了。我跟张爷提出要出去找点活儿干。张爷说:“小子,你找什么活,还怕我养活不了你咋地?你在这好好的呆着,养好精神以后咱们开业,有你干的。”
“张爷,你的好心我领了,我寻思我这么一个大小伙子就这么老实地在家呆着,多叫人笑话呀,再说我得挣点钱好帮家一把。同时叫我干呆也呆不住呀!”
“你这想法也对,年青人就得学会自己讨生路。好吧,你出去找找工作,找不到马上就回来,咱家不缺你一个人吃的!”
张瑞芳听说我要出去找工作可不愿意啦,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对我说:“咋地,这么大的家就不够你呆的,非得出去找工作,你是瞧不起俺咋地?”
“这事你可别误会,你说我正是年青力壮的时候,靠着老丈人吃饭成啥事?”
“你不是养老女婿吗?”
“对呀,我是养老女婿,可不是养小女婿,再说我真的呆不住。”
“你是个勤快人,这话倒是